“好好好!”史书该写的已经写完,平王被那些大臣骂的怒火丛生,也就没有再演,干脆撕开脸皮,“看来你们是真不怕死!”
“平王!你杀了我等又如何?”礼部尚书徐盛宏再次开口,“没有陛下旨意,名不正言不顺,你就登不上这皇位!等援军到来,你还是谋逆弑君的乱臣贼子!”
翰林院院士也指着平王的鼻子痛骂:“弑君夺位,史书工笔,必叫你遗臭万年!”
“都住嘴!”平王厉喝一声,而后得意一笑,“谁说本王名不正言不顺?”
他挥挥手,朝身后的侍卫示意,侍卫领命而去,快步跑去将殿门打开。
室外沉沉夜色中,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在几个侍卫得搀扶下缓步走来。
细看,腿还有点瘸。
“你是?太后!”
都是朝中重臣,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来者,惊呼出声。
平王得意一笑,“正是太后娘娘!”
众人哗然。
在平王的示意下,侍卫扶着秦太后走上前来。
“皇帝识人不清,以致招致杀身之祸,命陨摘星殿。哀家甚是痛心。好在有平王孝顺,当场为陛下除了叛党。”
“皇帝也是哀家的孩子,哀家难免悲痛于皇帝崩逝。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万民还需要英明的君主。因此,哀家虽悲痛欲绝,却依然要以先帝正妻,皇帝嫡母,国之宗妇的身份传下懿旨,命皇二子平王登基为帝,重整朝纲!”
秦太后的一席话直叫一众老臣怒不可遏、发指眦裂。
徐盛宏浑身发抖,在禁军的搀扶下才勉强站好,“后宫妇人怎能干政?”
“哀家乃太后!皇帝之位,如何决定不得?”
“你这老妇!”兵部尚书指着秦太后痛骂,“当年祸害了华悯太子还不够,如今又要残害太子,先帝仁善,怎么娶了你这毒妇?”
“屡次三番祸乱朝政,你怎配为昌平太后之位?”
“哀家如何不配?”秦太后高扬脖颈,“哀家乃太祖皇帝亲赐,先帝正妻,一国之母,名正言顺!”
“国法在前,即便你是太后,又岂能染指君权,干涉储君人选?”
“……”
来回几次争辩,那些义愤填膺、不惧生死的宗室与朝臣将隆运帝与陆予熙严严实实挡在身后,争先恐后的指着平王与太后的鼻子痛骂。
“娶妻不贤,祸乱家族啊!”这是皇亲宗室。
“平王无耻小儿,天理不容!”这是礼部的老学究。
“太后妖妇,他日九泉之下,必叫你下油锅!”这是没文化的兵部与武将。
“去你**的太后!吃我一果子!”
这个,是年轻气盛,自称文化人却实际上能动手就不哔哔的楼云宿。
在一众老态白发的臣子之中,他矫健的身姿分外显眼,并且成功将一个巨大的苹果突破重围,砸到了平王脸上。
“砰”的一声,平王当即捂着鼻子哀嚎,红色的鼻血很快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
这一出直接叫众人都愣住了。
但也仅仅是几息之间,便是第二个、第三个果子从武将手里扔出,准头相当好,穿过拥上去保护平王的宜州守军,屡次正中靶心!
“好好好!”被砸的浑身狼狈的平王恼羞成怒,彻底露出了本性,“既然你们不识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给本王杀了这些太子同党,清君侧!”
平王一声令下,宜州守军如同潮水般向禁军的防卫涌去。
眼见情势变得危急,敌众我寡,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所有人纷纷向殿门方向看去。
方才太后进来之后又关上的殿门此时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这次,浓重的夜幕里,进来的是提着一把带血的剑的林时明。
此刻,得意了一整夜的平王才忽然意识到他忘了什么。
在他全神贯注的演戏,与一众臣子的指责与痛骂的混乱之中,他根本没发现今日从头到尾,隆运帝这边的最强战力林时明都没出现过。
平王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摘星殿虽大,但也容不下几百人。平王带进殿中的不过只有百余人,其余宜州守军都水泄不通的围堵在摘星殿外围。
可眼下,林时明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而外头却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这代表了什么显而易见,平王浑身冷汗直冒。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时明慢条斯理的擦了下脸上溅上的血迹,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这不可能!他一个人,如何杀得了外头两万宜州守军?
除非…
平王的心一下就凉了一半,怔在了原地。
难以置信的平王尚未回过神来,后头的楼云宿却兴高采烈,跳起来挥手,“殿下!太子妃殿下!快宰了他们!”
一众武将也如同看见天神降临,顿时欢呼雀跃,叫喊声不绝于耳。
“杀!杀了他!”
惊慌失措的平王方寸大乱,也顾不上杀隆运帝了,手忙脚乱的命令宜州守军先杀林时明,慌乱之际,他还随手将身边的士兵往林时明的方向推。
前后夹击之中,宜州守军还是选择听从命令,先杀看起来势单力薄的林时明,呼喊着便向林时明冲过去。
“噌——”
刀剑相交之处,有火花闪过。
林时明毫不畏惧,身形如风,变幻莫测,几息之间便轻而易举的杀死最前头的几个士兵,而后接下一击,反手斩下,那士兵手里锋锐坚韧的长剑瞬间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这一下,直接震慑住了所有人。
林时明缓缓收势,持剑而立,“平王与太后谋逆,念你们受人蒙蔽,现在缴械投降,还可从轻处理,否则,杀无赦!”
话音落下,一直等候在外的霆云军鱼涌而入,在林时明身后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出手。
摘星殿内的情况瞬间反转,霆云军与禁军将宜州守军包围在内,两面夹击。
平王已经瘫坐在地,脸色灰白。
大势已去。
“陛下!”胡郊忽而扔下武器,冲向禁军,跪地哭诉,“陛下,臣是受了平王蒙蔽,误以为陛下出事,才起兵勤王的啊!”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胡郊的哭嚎声响起,方才投向平王的那些宗室朝臣也手脚冰凉,失去了力气。他们紧跟着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开始忏悔辩解。
“陛下,臣,臣只是担心陛下!”
“臣一时糊涂!”
……
七月十五,子时三刻,平王弑君谋逆失败,当场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