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霜听到乔哲潜的话,立刻转身,恭谨地答道:“大人请吩咐。”
乔哲潜眉头紧锁,眼神严肃:“如今城中疫情严重,急需组建医疗队救治百姓。我观你医术高明,想请你负责此事,你意下如何?”
姜云霜愣住了,她没想到乔哲潜会突然把这个重任交给她。她指了指自己,眼中满是惊讶:“大人,您确定要让我来做这件事?”
乔哲潜微微皱眉,目光锐利地扫过姜云霜:“你是否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姜云霜连忙摇头:“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担心自己难以胜任。我是女子,又是罪奴身份,怕是难以服众。”
乔哲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欣赏姜云霜的诚实和自知之明。他迈前一步,低声对姜云霜说:“我知道你的担忧,但你是否想过,如果你能成功控制疫情,这将是一项大功,足以让你申请脱奴籍。”
姜云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知道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对乔哲潜说:“大人,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百姓。”
乔哲潜微微一笑,他欣赏姜云霜的勇气和决心。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你。我会给你充足的资源和人力,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姜云霜心中一暖,她知道乔哲潜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低下头,恭敬地行了一礼:“谢谢大人,我会尽我所能,不负大人期望。
乔哲潜转身离去,姜云霜站在原地,目光坚定。
“究竟所谓何事?”乔哲潜的声音低沉而探询。
仅仅数息之间,姜云霜便在心中迅速权衡了得失,她摒弃了迟疑,眼神坚毅如铁:“无足轻重!大人,小女子愿意承担此一重任。然而,大人也知晓,女子身份,加之年纪尚轻,若独自担当,恐怕难以服众。因此,恳请大人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助手,协助我组建医疗队伍。”
乔哲潜的眉头轻轻一扬,对于这个提议,他感到既巧妙又合情合理。
“同意。”
乔哲潜随即指派了自己的心腹为她助力,并将她交还的令牌再次递到她手中:“妥善保管此物,它代表我的权威,医疗队的组建全权由你负责。若有悖逆不遵者,可先行动后报知。”
姜云霜郑重其事地接过令牌,感受到肩上的责任沉甸甸地压下:“领命。”
乔哲潜动作迅速,召集手下召开了一场短暂的会议,各部门立即配合展开行动。
他们选中了西城区一片闲置的空地,原本用于民众种植蔬菜,如今搭建起军用帐篷,作为隔离区使用。
身穿防护服的士兵们分批挨家挨户地寻找染病者,将他们送往隔离区进行集中治疗。
姜云霜则与乔哲潜指定的亲信——卫戚一同,着手将城中所有医馆的大夫召集至一座学堂内,首先向他们普及“防疫”的重要性,接着指导他们如何进行有效的治疗。
然而,就在她讲解之际,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大夫质疑道:“疫病不过是寻常病症,非同中毒,你口口声声提到的消毒杀菌,究竟有何含义?”
姜云霜试图向他解释“病毒”的概念,但话音未落,便再次被老大夫打断,他大声斥责她是在胡闹,若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延误患者的治疗……
面对一次次被驳回的言论,面对着满屋子四十多名大夫和医馆学徒的疑惑与不信任,姜云霜想起了乔哲潜在城门口毫不犹豫地斩下士兵头颅的那一幕。
在偏见难以改变的情况下,她只能使用权力和强制手段让他们屈服。念头至此,姜云霜的面色冷若冰霜,对卫戚下令:“将那位老者带出去,予以教训!”
卫戚毫不犹豫,迅速上前,从人群中抓出那位老大夫,拖着他就往外走。
老大夫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
其他大夫和学徒们也纷纷围拢过来,阻止卫戚将人带走。
“这位姑娘,邹大夫行医五十余载,在房陵城中享有盛誉,拯救了无数生灵,你岂能因一言不合就对他和颜悦色的大夫施加暴力?这让我们如何能信任你?”
“确实,邹大夫或许会提出合理的疑问,这难道也不被允许吗?”
“一点儿没错!对一个年近古稀的长者施加粗暴,你还有一点晚辈的礼节吗?”
面对接二连三的责难与质疑,姜云霜猛地一掌拍在教案上,语气冰冷却充满力量:“疫情紧迫,不容迟缓,外界每一刻都有无辜百姓因感染而丧命,而我们却在此因彼此间的猜疑而浪费宝贵时间,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救治伤员’吗?”
“我知晓自己尚年轻,或许你们对我心怀不服,但我乃刺史大人亲自派遣,担任此次隔离区医疗队的监管负责人!
救援之事犹如扑灭火情,各位被召集至此,肩负的是军令如山,我无暇顾及你们作为‘前辈’的尊严和细微情绪!
今日我郑重声明,若有人敢于违抗命令,或阳奉阴违,玩弄手段妨碍治疗进程,我将依照军规,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即便是先前最为激烈的邹大夫也缄默无言,与旁侧的同行们相互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姜云霜挺直了身姿,目光如矩地环视众人:“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了。”
“那么,会议继续。”
经过这番雷霆般的警告和震慑,接下来的会议进展得异常顺利。
姜云霜详细阐述了隔离治疗和消毒杀菌的原理之后,命卫戚分发防护服、口罩和手套,并亲自示范了正确穿戴方法。
待所有人牢记注意事项后,姜云霜提起药箱,率领着四十余人的队伍毅然前往隔离区。
抵达目的地,士兵们已经将第一批待隔离的病患送来,共计三百余人。
在铺满草席的帐篷内,充斥着呻吟、咳嗽和哭泣的声音。
姜云霜有条不紊地指挥搭建烧水炉灶,经验丰富的医生们分头对病患进行初步检查,分发口罩,并根据病情的轻重缓急给予相应的药物治疗。
这一忙碌就是整整一天。
三百余人的初步检查刚刚结束,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报告:“姜大夫,三号帐篷内有一位老人不幸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