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饱含着无尽的焦急与期盼,在这纷扰的夜色中轻轻飘散,似乎在寻找着那个能让她心安的身影。
熙攘的街道上,行人如织,匆匆而过。
唯有柳时衣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被时间遗忘的雕塑。周遭的喧嚣与她无关,她的目光穿越了熙熙攘攘,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背影上——那背影,恍若梦中的萧时,勾起了她心底最温柔的涟漪。
没有丝毫犹豫,柳时衣不顾穿梭的车流,毅然决然地冲向马路对面,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紧紧拽住了那个令她心绪难宁的身影。然而,当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庞,陌生得让她心头一颤。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打破了周遭的静默。
柳时衣的唇瓣微张,却未能吐露半个字,她的眼眸里闪烁着难以名状的慌乱与失落,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期待与幻想都化作了泡影。她定定地望着那张陌生的脸,时间仿佛凝固,几秒钟的静默里,包含了千言万语未曾说出口的故事。
终于,一股难以承受的情绪涌上心头,柳时衣猛地松开了手,转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顾一切地向后奔去,身影逐渐融入了人群的洪流之中。
小区顶层的边缘,柳时衣孤零零地倚着栏杆,夜风如细语般轻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几分凉意与不解。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迷离而彷徨,声音细若游丝,却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柳时衣轻声道:“回去……是的,我必须回去。”
她的脚尖轻轻探出,仿佛要踏入虚空,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席卷而至,带着刺骨的清醒,猛地拂过了她的脸庞。柳时衣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目光穿透了夜的帷幕,触及到那遥不可及的地面,心中猛地一凛,那份恍惚与迷茫瞬间被一股冰冷而现实的力量所取代。
这一望,让她从混沌的边缘被拉回了现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驱散了先前的迷惘与恐惧。
柳时衣的目光投向远方的虚空,心中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她的思绪错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袭来,像要撕裂她的身躯。
柳时衣骤然将身子缩紧,眼前骤然亮起一抹刺目的白光。
“不!我还没回去,我、我不能死——”
柳时衣的瞳孔骤然放大,她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意识已然被卷入一个迥异的空间。
柳时衣还来不及挣扎,便昏了过去。
一片无边的黑暗。
一步、两步、三步......
柳时衣只觉得自己走了好远的路。直到她感觉再也没有力气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像是沈溯。
对了,还有沈溯在等着自己,萧时还有一群人,都在等着自己,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柳时衣忽地恢复了一丝力气,她咬紧牙关,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再一步,再一步就好。
柳时衣盯着面前的漆黑,终于迈出了脚步。
成功了。
柳时衣扬起一个笑,还要向前走去,抬眼一看,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那黑暗中出了来。
准确来说,是从一片漆黑,来到了一个昏暗的陌生地方。
不对,说是陌生,倒也算熟悉。
她回到的地方,是曾经的圣女教。
圣女教?她怎么会回到这里?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沈溯和白鹭二人。
果然,方才自己在黑暗之中听见的,就是沈溯的声音没错!
柳时衣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片刻,落到了她们身后的巨大黑熊身上。
遥远的记忆缓缓回笼,柳时衣终于想起了这是哪。
天堑之境!她竟是回到天堑之境里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兜兜转转,原来一直还困在天堑之境里吗?
柳时衣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沈溯,开口喊她:“沈溯?”
然而,沈溯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只死死盯着面前的白鹭,冷冷开口说道:“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对它做什么。”
说着,沈溯再也不看白鹭一眼,径直转身,脚步轻盈地跟上了那头雄壮黑熊的步伐。
柳时衣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沈溯一步步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
沈溯,你快看看我,你快看看我!
柳时衣无声地大叫,可沈溯却是对她的声音毫无反应。
柳时衣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沈溯的手,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竟是穿过了沈溯的身体。
下一刻,沈溯竟如同幻影一般,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留下一抹令她遍体生寒的凉意。
柳时衣愣住了,她的手依旧悬立在半空,直到白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才将她惊得回神。
“倒是小看了这个丫头!”
白鹭的目光紧紧锁住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哼一声,也随着那一人一熊的脚步而去。
柳时衣来不及思考,就横在了她的面前。
“喂,你看看我。”
白鹭不为所动。
柳时衣举起了手中的月见刀,刀身寒光闪过,映得柳时衣的目光更为急切。
“看到这刀了吗?你仇人的刀!”
声音荡出,却好似无声无息地落到了白鹭耳中。白鹭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即将再次穿过柳时衣的身体。
柳时衣不甘地咬了咬唇,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喊道。
“我是柳时衣,烟袅的女儿!”
“你连听到她的名字,都没有感觉了吗?!”
一步之遥。
白鹭忽地停下脚步。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到虚空之中,与柳时衣四目相对。
柳时衣欣喜若狂,颤着声音开口:“你、你看见我了?”
白鹭盯着她,没有说话。好半晌,她皱起眉头,轻轻笑了。
“白鹭啊白鹭,我看你真是疯了,怎么会在这听见那女人的名字。”
说完,白鹭再不犹豫,抬脚穿过了柳时衣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