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回到延康坊时,白胜与李旭正组织人在清点财物。
“大阁主回来啦!!”
留在总部的不良人武侯们,满眼感激看着他。
大阁主拿出一成缴获发下去,每个人都获得不菲的奖金。
“大阁主,缴获已全部清点出来。除开送入宫的十五万贯铜钱,总部留下来绢帛一万匹,铜钱十万贯,金银珠宝一马车。”
魏叔玉思索片刻:“安排人将全部金银珠宝、八千匹绢帛送入公主府。要低调,不要招摇。”
李旭露出谄媚笑容:“驸马放心,末将一定安排妥当。”
魏叔玉点点头,又对白胜道:
“拿出四万贯铜钱,在长安、洛阳、陇西、赵郡、博陵、清河、范阳、荥阳、太原、益州、扬州、幽州、瓜州设立据点。”
白胜与李旭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满满都是疑惑。
“大阁主,咱们在长安有据点,为何还要开设据点?”
魏叔玉叹口气,看来他得给不良人招些文书才行。
“长安、洛阳、益州、扬州、太原五地所开设的据点,除了刺探情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为不良人赚钱。”
“赚钱??”
魏叔玉点点头:
“没错,就是赚钱,不良人要做到自给自足。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赚取充足的钱财,才能打探更多的情报。”
停顿以后魏叔玉继续道:“叮嘱账房、库管一声,手脚不干净的话,家法伺候。”
白胜、李旭点点头。两人很清楚,大阁主其实是敲山震虎,压根就是说给不良人少帅听的。
“大阁主,陇西、赵郡、博陵、清河、范阳、荥阳被世家所垄断,想设立据点只怕......”
魏叔玉冷哼一声:
“不良人背后站着圣上,不知道你们害怕什么。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不良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两人噤若寒蝉,满脸忌惮看着魏叔玉。
“大阁主,行动抓捕的人如何处理?”
“一共抓了多少人??”
白胜翻下花名册:“回大阁主,一共抓了3240人,其中赌徒有2970人。”
魏叔玉沉思片刻:“联系工部都水监,让那些赌徒们服半年的徭役。”
白胜、李旭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他俩没料到魏叔玉竟会如此处理。
服半年的徭役,只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剩余的270人嘛,联系世家让他们赎人,每人十贯铜钱。记住一点,趁着机会难得,从270人中转换些不良人外围人员。”
白胜与李旭有些目瞪口呆,被抓的犯人还能这样玩。
如果他们都卖出去的话,又能进账2700贯铜钱。
原来不良人赚钱,还挺简单的嘛。
魏叔玉回公主府没多久,一马车金银珠宝、八千匹绢帛悄咪咪运入府中。
看着满车的金银珠宝,刘博一脸古怪问:
“驸马,您又去打劫吐蕃使臣?”
魏叔玉没好奇瞟他一眼:“你去打劫吐蕃使臣试试?”
怼完后捏着下巴,魏叔玉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重重拍下大腿。
差点搞忘了,得让不良人盯紧吐蕃使臣。
“驸马,这车金银珠宝又拿去换铜钱吗?”
魏叔玉摇摇头:“留着打造首饰吧,本驸马迟早要嫁妹妹,得帮她多攒点嫁妆。”
“驸马,银子全部打器皿吗?”赵丰问了句。
魏叔玉踹了他一脚:“第一天跟我?将它们全部打成银器皿。”
与明朝不同,银子在大唐并不流通。百姓们用不起,勋贵世家们又有些嫌弃它。
更重要一点,就是它提炼起来太麻烦了,还用到十分珍贵的糯米。
魏叔玉想不到它还能有啥用,只能用它打一些茶壶、茶杯、脸盆、碗碟之类的。
赵丰被踹一点都不气恼,反而谄媚着应下来。
“哦对了,刘长史留心一下,想法子招一些匠户进来。”
“匠户??”
古代的户籍管理很严苛。工匠一旦入了匠户籍,子子辈辈都是匠户。
唐朝律令中,士农工商中,只有士、农的子弟可以参加科举。
匠户子弟想要脱离身份上的桎梏,几乎不可能。
“没错,找一些酿酒、烧瓷、造纸、首饰等匠户,本驸马有用。”
刘博一下子难住了。
公主府酿酒的匠户倒有不少,但烧瓷、造纸的匠户一个都没有。那种匠户属于高端人才,
“驸马,您说的烧瓷、造纸的匠人并不好寻啊。您真想要的话,恐怕只能找工部要。”
“行吧。”
刘博其实说错了。
工部管辖的三监虽然有工匠,他们肯定不同意离开,毕竟他们是有编制的。
想要弄些工匠,只能想法子从勋贵、世家们手里弄。
勋贵们还好说,找他们借工匠用用应该没问题。但造纸的匠户勋贵们多半没有,他们都掌握在皇室与世家手中。
那么造纸的匠户,从哪里弄来呢?
......
哪怕十二坊的戒严解除,崔浩依旧躲在地下密室里。
作为博陵崔家在长安的话事人,刚刚他真的害怕得要死。
“砰砰砰!!”密室石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
崔浩在机关上操作几下,石门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
“二爷,已经解除戒严,金吾卫与武侯们都撤走了。”
崔浩皱着眉头追问一句:“确定他们都撤走了?”
由不得他不小心,之前他干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只是他怎么都不明白,里应外合下为啥会被人发现马脚。
不是那狼卫头头逃得快,搞不好这回他真的栽了。
“二爷,小的观察许久,他们人的确都撤走了。”
崔浩点点头,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背着的左手紧紧握着匕首,右手朝老仆人招招手:
“王伯过来,有点事情吩咐你去办一下。”
老仆人佝偻着身子走过来,还没等他开口,崔浩的匕首径直刺进他的心口。
“王伯对不起。”
“荷......”
在老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崔浩又捅了他几下。
看着死不瞑目的老仆人,崔浩语气淡然道:
“王伯,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
出密室后崔浩简单清洗下,旋即招来下人询问损失。
听完后他一脸肉疼。他在长安积攒的家业,一朝被人撸了个精光。
该死的李二,莫非他想向世家开战??
不行,得想法子让他们将抄家的钱财还回来。
想到这里,他乔装打扮一番后,悄咪咪从后门离开了。
然而崔浩却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被不良人监视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