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氏、黎氏两国边境处一个小镇—千昌镇,往日里都是安静平和。
虽说处于边境,但是多年来,都是两国的人民来往交融之地,相处还算是融洽。
镇子一角,有个小院,小院内留出几方犁过的土地,上面种着些蔬菜,不时会有调皮的鸡鸭偷吃。
屋内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不知是不是眼花,男主人怎么感觉天上似乎有道光射进了屋子里,透过窗户、门缝照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男子高大帅气,眉眼之间尽显潇洒帅气。
接生婆是一个五旬老妇,手里捧着一个大胖小子递给他:“孩子他爹,别愣着了,快看看你家儿子吧。”
刚出生的孩子虽然身上有些皱巴,毕竟有着将近九斤的重量,圆滚滚的一团肉,脖子软乎乎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子在身上局促地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自己儿子,眼里温情无限,还有些湿润。
“好好,儿子,是个儿子,哈哈哈,想不到我也当爸爸了!”男子嘴里笑着,不停用手在婴儿嘴角摩擦,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上,小肉软嫩,十分舒服。
接生婆见母子平安,处理完剩下的事情,嘱咐了些事情就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还有些虚弱的女子和这个男子,女子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凌乱发丝沾着汗水,勾勒出一张罕见的绝世美颜。
“你不能让我看看儿子吗?”美丽女子嗔怒道。
“哎哟,忘了忘了,媳妇儿你辛苦了,你看……”
男子轻轻将婴儿递过去,小手握拳还在嘴边嘬着,不哭不闹,乖巧可爱。
美丽女子看着这个小家伙,眼里的温柔同样不言而喻,世上唯独生子最为神奇,这鲜活的小生命怎么就这么惹人疼爱。
“想好叫什么了吗?”女子问道。
男子眉头皱了皱,自己确实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儿子皮肤白皙,要不名叫雪吧?”
“不行,这是男孩子,怎么能叫雪!”
“那看着小胳膊腿肉乎乎,还那么有劲,不如叫孔力如何?”
“难听不难听!”女子白了自己夫君一眼,“亏你还念过书,你怎么不叫孔力,你那么有劲!”
“嘿嘿,娘子过奖了,我也就床上有点劲!”
听罢女子脸上一红,十月怀胎,早就看出来自己夫君心中有火。
突然,小婴儿使劲动了动身体,腿脚张开,像是伸懒腰一般,两腿之间的小吉尔露出,更显出一丝霸气。
“吼哟,这小子,你看着小玩意,气宇轩昂的,真不错,是我的好儿子,诶!”
男子忽然像是顿悟了一般,“媳妇儿,就叫他安轩吧,哈哈哈。”
“安轩?”
女子虽然疑惑,但是这种起名方式还是自己第一次见,虽然有些不对劲,可还是觉得不错,她不是希望那小吉尔将来气宇轩昂,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能气质出众。
“行吧,就叫安轩好了。”
阮橙月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安静亖亲吻她的额头,帮她整理整理额间乱发,再次说道辛苦了。
光阴荏苒,小胖子一天天地变大,三个月学会走路,六个月会叫爹娘,而且……竟然越长越秀气,胎毛剃光后,竟然长出一头长发,像男孩子般扎起来也脱不了一脸的女相,索性夫妻二人就给他经常扎成两颗小丸子头。
偶尔,还会给他梳几个小辫子,越来越觉得自己家儿子可爱漂亮。
“媳妇儿,要不我们再努努力,生个女儿,天天这么玩他也不是个事啊,嘿嘿。”安静亖那时的脸还是白的,笑起来更是英俊。
阮橙月多了些少妇气质,如梳头了的蜜桃,诱人心脾。
安轩逐渐长大,到了一岁半时,已经可以流利地说话,见到自己父亲,就要伸出小手,“爸爸抱!”
“好好……呵呵……”
安静亖放下手上的活,朝着安轩走来。
不知道为何,双手接触的一瞬间,安轩竟然落空了,安静亖也是同样如此,父子两人怎么也无法相拥。
安静亖着急喊道:“小月,快过来,我们儿子这是怎么了?我为何抱不起他了!”
阮橙月也跑近,伸手去抓安轩,可是还没到跟前,土地里就伸出无数藤蔓,死死裹住夫妻二人,把他们往地里拖去。
安轩哭喊着叫爹叫娘,可是身体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被拉入地面。
“儿子,照顾好自己……”
随着最后阮橙月的一声喊出,彻底随着无数藤蔓消失在了地面上。
……
……“娘!”
……
“爹!娘!”
大喊一声,安轩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日辉从梅花中穿过照在脸上,树枝交错,像极了刚才梦中那些缠绕阮橙月二人的藤蔓。
此后锦梦无萱椿,画仙云雨空人闻。
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被人轻轻擦去。
“你醒啦?”
温柔声音入耳,缠绕在心头,一张美艳脸庞出现,不是迪丽热依,不是上官哈妮,是山鬼姐姐。
她额头上的金色印记闪闪发光,此刻温暖至极。
“想哭就多哭一会儿吧,这里没有人,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山鬼姐姐搂着安轩,他此刻正躺在她的腿上。
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听到声音,安轩明白,这不是做梦,回到了现实中,心中的悲愤早已消失,只剩下痛苦和难过。
这时的眼泪才彻底松闸。
他像个孩子一般,长啸着嘶吼,心中的痛怎么叫都发泄不出来。
山鬼姐姐只是搂着他,看着他哭喊,不时用衣角帮他擦去泪水。
周围还是依旧冷清,连一只惊鸟都没有飞起,安静异常,只有安轩一个人的哭声。
……
……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胸口不再抖动,把头埋进了山鬼姐姐的腹部,双手环绕着抱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太温暖了,太亲切了,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此刻就信任她,就想她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哭够了就再睡一觉吧,多睡会儿,心情也许就会好起来。”山鬼姐姐拍着他的背部。
不知道这都是多少年了,这个身体的汉子还是让自己心动,让自己也安心。
“山鬼姐姐,我爹娘回不来了对吗?”
“缘来缘去皆由命,或许……还有机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