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刚跑到这里想要去找那只小雌性,就听到这里有动静。
不过还好赶上了。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朝相反方向跑。
米歇尔一时竟也忘记了自己的洁癖,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呆呆地盯着两人相触的手,被维娜拉着跑。
什么啊,这只雌性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米歇尔思维有些混乱。
很难得,他居然有空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身后热浪滚滚,米歇尔还是第一次被其他雌性拉着逃跑。
明明他都不需要动手,就可以灭了那只怪物的。
那只雌性穿着防护服,但高温很快将防护材料融化紧缩成一团。
维娜觉得如果再不脱掉防护服,她真的有可能被活活热死又或者是憋死在里面。
于是直接将脸上戴的防护面具掀掉,嘴里咬着激光剑手柄,将身上已经开始热缩的防护服撕破丢掉。
金色的长发被闪亮的镁光映射得像是白金般闪耀,米歇尔只能看到她长发翻飞的模样,以及小半张侧脸。
她是在救自己吗?
刚想完,米歇尔就忍不住自嘲。
人家都扔出闪光弹还让他拉紧她的手了,不是在救他还是在做什么。
直到维娜拉着身后的米歇尔东拐西绕跑出很远才停下。
米歇尔还在怔愣地看着自己刚刚被她拉起逃跑的手。
“你对这里很熟悉?”
“嗯?嗯,之前来过这里。”
维娜擦擦汗说道,蓝色眼睛里满是关切,“先生你没事吧,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来……”米歇尔笑了下,“我只是迷路了,刚来到d区还不太熟悉。”
“啊那可真是个坏消息,”维娜缓过劲说道,“需要我为你指路吗?”
虽然不知道哪个浑身上下像是会发光一样的雄性是什么人物,但维娜猜测他肯定不是闲着没事来d区的。
打扮得这样光鲜亮丽,怎么会在d区迷路。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能看到电梯了,”维娜好心提醒,“记得消毒。”
“嗯,”米歇尔对她笑了笑,“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是来这里的志愿者,我要在这里做好本职工作的。”
等那只雌性走后,米歇尔脸上维持的笑容不复存在。
怎么可能存在这样无所求的雌性。
怎么可能。
就当是被小动物救了吧。
手上擦过一遍又一遍,米歇尔止不住地冷笑。
在他离开以后,空旷的电梯里从缝隙里流出的光,照在地面上的纸巾上。
随着电梯门关闭,那片被揉得发皱的纸巾静静躺在黑暗中。
不远处,维娜凭着印象在横七竖八的通道里寻找,她记得最后声音就出现在附近的。
米歇尔借着光脑上的定位,最终在一处拐角看到了碎掉的防护服。
上面有很浓郁的虫母的信息素。
之前就连克莱因都闻不出味道,想必是虫母有意控制不让信息素溢出吧。
而布料上的气息该是贴近肌肤沾染上的。
如此想着,心情愉悦了些许,哼着小曲儿往d区更深处走去。
有那么一瞬间,沈青青体内激发的潜力支撑她速度在短时间内提升,竟是甩掉了那个怪物。
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沈青青一旦停下才发现自己身体竟止不住地颤抖。
肾上腺素在刚刚玩儿命逃跑的途中已经透支了全部的力气,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再站起来了。
颤巍巍的双腿似乎是无法再支撑躯体,沈青青几乎是瞬间卸力,靠着墙壁滑落在地板上。
手臂上的光脑还闪着光,上面的定位一直开着,而且通过实时定位可以看出有人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
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沈青青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滚落,光脑显示最后的消息已经发送。
这下,不用再担心有人进入d区了。
微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的防护服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如果病毒是靠空气传播的,那么凭她现在的处境,和不做防护也没什么两样。
头顶的矿灯也在奔跑中不知遗落在什么地方,四处都是黑暗,似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黑暗中,沈青青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响。
是幻觉吗?
艰难睁开眼,看到的仍是一片黑暗。
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沈青青发现在她对面不远处,真的有一团不知名的物体正在向她移动。
觉察到那阵声音的来源,沈青青顿时清醒过来,想要挣扎着离开。
可现在浑身肌肉酸痛无力,不要说抬腿逃跑了,就连抬起胳膊将挡在眼前细碎的头发撩开的力气都没有。
她太累了。
脑子里老八疯狂地呼喊她的名字,【宿主你挺住啊,那个怪物在试探你!】
“我……”
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抬手,就连动动嘴皮子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宿主快起来啊!肾上腺素给我上啊!!】
老八还在想方设法给她加油鼓劲。
可沈青青只能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证明她还活着。
肾上腺素估计早就用完了吧,要不然身体又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就连呼吸,都是如此艰难。
眼前阵阵发白,沈青青知道可能是缺氧了。
心脏一张一缩地将血液泵至全身,促进血液循环来维持这具身体基本机能供给。
可依然无法缓解她眼前发黑的处境。
血液中红细胞输送的氧气有限,无法将全身顾及,只能优先供给心脏来维持基本生理机能。
巨型蜈蚣蠕动着身躯缓慢地爬过来,在距离沈青青不到三米的距离停止,接着尝试着探出脑袋快速地试探她。
见她没有动静,便更加大胆,直接缩小包围圈将沈青青整个围在里面。
也是在这时候沈青青忽然恢复了点力气,费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被薄薄的皮肉包裹在里面蠕动交织的獠牙。
这是……什么……
来不及思考就陷入短暂昏迷,再次醒来就看到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是谁来救她了吗?
“别……它的血……腐…蚀……”
“什么?”米歇尔回头,“你想说什么?”
“血……血腐蚀……”
好不容易才听清楚那几个字,米歇尔嗤笑,“你是觉得我会被它的血腐蚀掉?未免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