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竞阳整个人傻在原地,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
谁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子?谁是皇子?!
徐不歪目光肯定地看着他,不给他退让的机会:他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不是吗?
陆竞阳后退一步,早已震惊不已:徐不歪疯了!他说这些杀头的事想干什么?窥视林之念!?
他疯了!
辑尘是不是皇子他陆竞阳会不知道!?
辑尘不是皇子,辑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徐不歪以为信口雌黄会得到他想要的!?痴人说梦!
徐不歪更进一步,看着他眼底的挣扎:“我有必要骗你?林之念……”
陆竞阳不听!既然跑不了,就直接堵上耳朵!
不管陆辑尘是什么!陆大夫人是陆家大房的夫人!他陆家大房明媒正娶的女子!
徐不歪算什么!就是陆辑尘也只能兼祧,她还在大房!徐不歪想都不要想!
徐不歪一把将他的手臂折下来!
陆竞阳骤然惨叫!
“你不相信?”徐不歪不痛不痒地看着他。
陆竞阳疼得浑身冒汗。
“她会受不了的,陆辑尘是皇上嫡子,多少人想做嫡子妃,你以为原三皇子的婚事为什么停滞这么多年……”
陆竞阳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徐不歪看着他扭曲的脸,方满意地松了一些力道:“因为那个位置上已经死过一位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后宅那些往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子,会用出怎样险恶的手段对付她,她没有防备,会吃亏,所以你必须听,知道吗!她不该承受那些。”
陆竞阳心里、身体都在叫嚣着让徐不歪闭嘴!该不该承担都轮不到你窥视!
陆竞阳见徐不歪又要加力,痛苦地忍下心里巨大的屈辱,试着跟徐不歪讲道理,这根本不像平日的他。
他只是一时魔怔了,他堂堂徐家大公子要什么女子没有:“大人,我一直敬您……”
徐不歪看着陆竞阳的眼,突然讽刺地笑了:“不用你敬,你知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
陆竞阳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他一句都不想听!虽然他已经没了立场。
徐不歪掰过他的脑袋,他太需要说说了,这个人选再好不过:“我想她看看我……她只要看我一眼……”
听着一个男人讲他是怎么爱上他寡妻的,简直在嘲弄他男人的尊严,就如一只脚踩在他脸上,在得意洋洋地炫耀。
“你猜她看我了吗?”
陆竞阳宁愿死!
徐不歪神色突然落寞。
陆竞阳简直,简直……
却也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这种情绪,竟然是因为林之念。
陆竞阳觉得讽刺,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这一切,不更显得自己有眼无珠,像个傻子!
“她看了我,却……眼里没有我……我只是所有人里,普普通通的一……”
陆竞阳突然歇斯底里大喊:“他是陆家大夫人!永远都是!”
徐不歪突然捏紧他手腕。
“啊!”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维护他,我给你双倍如何?”
陆竞阳身体的疼痛,都掩不住心里被羞辱的痛苦。
徐不歪的话等于将他击倒后,还疯狂地往他脸上踩!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你窥视的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
“马上就不是了,陆辑尘是皇子,听不懂吗?”徐不歪靠近,目光阴翳地盯着他:“还是你是个聋子,就是听不见……”
徐不歪的手靠近他的耳朵,如果听不懂人话,留着何用?
陆竞阳怕死,但在屈辱面前,更……
等等,如果陆辑尘是皇子,刚刚徐不歪又说她不会进宫,那么之念……
是不是以后就只是陆家大夫人?
只是,陆家大房——
陆竞阳被这个想法击得浑身一颤,身体的疼痛都轻了。
虽然他死了,虽然现在只是一个牌位……
可如果所有人都离开了,她岂不是还是陆家的大夫人,只是陆家的大夫人。
陆竞阳突然抬头看向徐不歪,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滴下:“你说陆尚书真是当今皇上的儿子!?”
徐不歪疑惑,他怎么了:“不是秘密。”何况:“他是不是陆家人,陆家人应该更清楚。”
就是如此,陆竞阳才疑惑:“他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儿子,他是我……从来没有听姑母提起,而且我看着他出生,长大,不可能……”
徐不歪松开手:“皇家亲自探查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何况陆家那种人家生得出如此优秀的孩子?宫里确定的消息是陆家大儿子当年从乱葬岗捡孩子的时候,捡错了。”
陆竞阳再没有听说过比这更荒谬的事了:他捡错了自己的弟弟?!
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当年……
是他捡错了自己的弟弟吗……
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
他又是哪一次捡错了自己的弟弟……
是他去得太迟,弟弟死了……
还是爹娘丢出去的时候就不在了……
那是他的弟弟!
他努力想护着的弟弟!还是……还是死了吗?
早就死了!
巨大的痛苦快速包围了他,他以为,至少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他尽力当人一样护着的弟弟……
原来也没有护住……
甚至弟弟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已经记不得了……
就连对捡弟弟的印象都很模糊,还是大人们总是提,他才有一个拎着弟弟往回走的模糊画面。
现在告诉他,他捡错了弟弟,把皇上的儿子带回了家?
幼年的痛苦、生活的艰辛、喘不过来的压力,压得他好像又回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日子……
就连三丫……
就连三丫自己的日子都是痛苦的……
太痛苦了,根本看不到生路在哪里。
周边都是随意可扔的孩子,随意能被贩卖的劳力,和做不完的活计,提心吊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