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厕所冰冷的墙壁上,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白衣女人凄厉的惨叫。
身体的剧痛让我无法动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般痛苦。
月光透过厕所狭小的气窗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斑,照亮了我血迹斑斑的衣襟。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杂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白衣女人留下的痕迹。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我小心翼翼地活动身体检查伤势。
稍微一动肋骨处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
我咬紧牙关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按压胸腹部位,触目惊心的淤青和肿胀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至少断了三根肋骨,内脏也遭受了重创,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内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艰难地从口袋里摸索出那包被汗水浸湿的止痛药。
**已经皱巴巴的,药片也有些变形。
拧开矿泉水瓶盖,冰凉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激起一阵战栗。
将药片送入口中,冰冷的水流顺着干涩的喉咙滑下,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我的意识更加清晰。
衣服已经被汗水和血迹浸透,我用力撕下衬衫下摆。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厕所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笨拙地包扎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处,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
绷带缠绕得并不专业,歪歪扭扭地裹在身上,但至少能暂时止住血。
外面的惨叫声渐渐减弱,最后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厕所里的寂静令人窒息,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滴答、滴答。
水龙头的漏水声像是某种诡异的节拍器,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紧绷的神经。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厕所的门。
那扇破旧的木门上布满了划痕和裂纹,不知是岁月的痕迹,还是某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留下的伤疤。
门缝下透进来的光线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徘徊。
我的手中紧握着一块从地上捡起的碎瓷砖,锋利的边缘已经划破了我的掌心。
但我丝毫不敢松手。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武器了,如果那个白衣女人再次出现,我只能拼死一搏。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恍惚,止痛药的效果似乎在慢慢消退,疼痛重新占据了我的神经。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用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用疼痛对抗困意。
突然,远处又是传来一声清亮的鸡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的鸡鸣声此起彼伏。
我感觉到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开始消散。
透过气窗,我看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星辰正在一颗接一颗地隐去。
黑夜即将过去,但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这个夜晚虽然即将结束,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危险正在等待着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碎瓷砖,感受着它粗糙的表面和锋利的边缘。
这块小小的武器此刻就像是我生命的保障,尽管它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和可笑。
黎明的阳光驱散了角落里最后一丝阴影,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安全感。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一阵剧痛。
伤口处传来的灼烧感让我不得不停顿片刻,等待这阵疼痛慢慢褪去。
我缓缓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蜷缩而有些发麻。
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厕所门前,冰冷的瓷砖墙面刺激着我的手掌。
透过门缝向外观察时,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外面的景象让我有些恍惚——一片寂静,仿佛之前的惨叫声和打斗声都只是幻觉。
阳光洒在地面上,将我从门缝中探出的影子拉得老长。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股铁锈般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碎瓷砖的边缘又一次划破了掌心。
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缓缓推开了厕所的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划过皮肤。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的伤口立刻抗议般地传来一阵阵刺痛。
寒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又像是我的错觉。
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象让我有种不真实感。
之前的战斗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抹去,就连那些被掀翻的垃圾桶和折断的树枝都恢复如初。
若不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朝宿舍方向挪动。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脚底传来的刺痛让我不得不放慢脚步。
路过之前和白衣女人战斗的地方时,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那抹刺眼的红色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又像是一个血腥的印记,无情地提醒着我刚才经历的恐怖。
警卫门大开着,刺骨的寒风肆无忌惮地灌了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愣在原地——屋内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龙卷风席卷过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白衣女人留下的痕迹。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精神和体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顾不上收拾满地狼藉,我一头栽倒在床上。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隔壁宿舍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那声音中包含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但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关心发生了什么。
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意识正在急速下坠。
昏睡中,我感觉身体的温度在不断流失,就像是被投入了冰窖之中。
寒意从脚底一点点往上蔓延,所到之处都失去了知觉。
耳边再次响起了那首诡异的歌声,若隐若现,却越来越清晰。
那歌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