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人说“也就你这个老家伙能够全力支持我这么干了,我要是把这事儿告诉懿懿啊,她肯定是不肯的,不光不肯还会告诉丹丹。孩子大了怎么都跟咱们隔山隔海啊。”
崔嬷嬷说“可不吗?还是我这个跟你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能懂你的心啊,一会我去盯着熬粥去,这粥要小火慢熬,熬它几个时辰,才能把食物精华熬出来。”
司马安人说“去吧去吧,多放点川贝,最是滋阴补肺了,对丹丹好。”
其实不光王夫人、雪梅、杨蕙她们苦逼,雪松、肖劲他们两个人也不遑多让。陛下说想要了解真实情况就要深入农村,深入基层,带着他们到了邢县与临县交界处,让他们先在临县干一天活,又来邢县干一天活。不光割麦子累个臭死,还顿顿吃炊饼、咸菜和腌鸡蛋,这玩意偶然吃一顿尝尝鲜还不错,顿顿吃真受不了。活累饭差也就罢了,还要夜宿农家,皇帝陛下去宽敞干净的乡绅家里,要求他们去最最穷苦的百姓家,那简直就是?跳槽窝,他们被咬的大包摞小包,小包套大包,奇痒无比。
雪松和肖劲商量,割麦子真是累死老腰,咱跟陛下说咱帮忙装车运麦子吧,肖统倒是同意了,可他们二人又出来岔子,因为没有经验,车装的不合适,驴赶的也着急了,连驴再车一股脑的栽沟里了,得!干一个大钱的活,要人家两个大钱的工钱,麦子没有送好,却把驴给搞伤了。肖劲和雪松不比司马丹,口袋里没有钱,人家老农可把他们给熊了一顿,两个人被粗鄙脏话骂的一肚子的气,可也不敢发泄,真是憋屈啊。
终于挨到黄昏时分,乡绅传下话来,要请收麦子的老少爷们吃饭,雪松和肖劲真好比久旱逢甘霖啊。
农家筵席不过是农家蔬菜土特产,可乡绅也豪爽的杀猪宰羊蒸鸡煮鸭子,老乡们议论纷纷说,员外啊,往年也就过春节的时候,您偶尔请我们一回,今年怎么这么豪横啊。员外说“不瞒着各位说,这两天这位靳老爷来到我家,跟我闲话家常,我觉的以前想不明白事情,现在豁然开朗了,好像被神仙点化一样,俗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这等好事儿,我自然是要与大家分享了。”
大伙都被他逗乐了,纷纷举起海碗说“那我们要一起敬靳老爷一碗。”肖统看他说的有趣儿,乡亲们又满腔热情,也跟着喝了起来,他一向自律,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痛饮了,结果直接喝大了,第三天在员外家躺了一整天。
皇帝躺下了,肖劲都想偷懒了,雪松说“不行,我的哥哥,咱们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差这么一哆嗦了,干吧。”
肖劲说“第一次丹丹带着我们干活,挺有意思,挺好玩的,第二次我爹让我们割麦子,也还行。可事不过三啊,昨天我们把车赶沟里头去,我就想多我们两个人也帮不了他们什么,为了照顾我们,还得害的他们放慢速度,今天真是不想去了,不行,我得跟我爹说,这视察民情是到处走走看看,一直把我俩当牛马使用,是为那般啊?”
雪松说“想杀杀我们的威风呗!谁让我们显摆手心里的血泡呢。”
肖劲说“这要是能回到从前啊,我保准不显摆了,绝对不提一句我们去大田上割麦子了。”
雪松说“我们今天不去割麦子,也不去运麦子了,我们去打场吧,这样整个麦收过程我们就全部经历了,怎么样啊。”
肖劲说“行行,我们去打场。”
真干起来,发现这也是辛苦活,大太阳底下铺麦穗子,不久后还要翻麦穗子,得让各个面都接受阳光直射,午时刚过未时才来,就要赶着驴压场,太阳晒的后脖颈子都疼,压完了场,就用木槎捡取多余的软麦秆,然后是把麦粒子扫一起聚成个包包,最后是用木掀攘场。更是搞的一头一脸一身都是麦絮,总之一句话,累个臭死。
三天都过去,第四天肖劲终于爆发了,和他爹说“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干活,要不咱就走,做点真正的巡视工作,别你和念好两个,吹着小风,磕着瓜子,喝着茶水,话着家常,把我们两个傻小子当驴马使用,我不干了,我受不了了。”
肖统说“看看你这点出息,当你多厉害呢,嗳哟!又会杀猪,又会割麦子,就你行,天下就没你不会的了?这才几天,就不装了,不装了。”
肖劲说“不装了,我就是小菜鸡行了吧,您老高抬贵手,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肖统说“行!就这么着吧,你爹也玩够了,咱爷们走。”说吧抬屁股就要离开,老员外自然再三挽留,可见肖统去意已决,也只能送他们离开了,同时向他们发出邀请,欢迎他们明年这时候,再来参观。
肖劲心里说“谁爱来谁来,反正我不来了。可算脱离苦海了。”
路上肖统问他们这几天的感想如何,肖劲说“不如何,就一个字,累。”
雪松说“只有真正参与其中,才知道稼穑之艰难啊,千千万万的农民,用他们的辛苦劳动,托起我们大顺的锦绣繁华,我若为官,当做为这千千万万农民做主的官,发展农业,让农民有好日子过,赓续中华文明 泽被千秋万代。”
肖统很高兴夸赞道,“到底是朕亲点的状元,老二...”
肖劲说“爹爹,你不用说,我知道,我知道,‘老二,学着点’,爹啊!他们一个个都比我强,你老人家不是教子无方吗?”
肖统说“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资质愚钝,怎么能说爹教子无方的。”
雪松指着前头说“快看,快看,他们真的有专门人送饭到大田啊,好整齐统一。”
肖劲说“这有啥啊,不就去送饭吗?这也值得惊惊怪怪的。”
雪松说“诗经里,耒耜篇提到过,天子亲耕,有专门的工人送饭到田野,天子与中农夫同餐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