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刺客就没了呼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争着眼睛死去。
回朝队伍缓慢前进,伯赞继续坐在马车上,江塞羡左右张望,生怕有暗箭飞来。
突然,嗖一下,一只暗箭飞来,朝着一辆空马车的方向。
“不好,有刺客,快保护皇上二皇子!”江塞羡大喊。
空马车上的士兵下了一跳,黑衣小鬼知道自己刺杀空了。一大群士兵立刻朝暗箭射来的方向涌过来。
哥哥冲弟弟:“快跑。”
弟弟不忍:“你先走,我们老地方汇合。”
弟弟:“不行,哥哥,要走一起走。”
你别轴,别搁着演什么兄弟情深,“你不走,我脱不了身。我肯定来找你。”
弟弟无奈离开,一步三回头。“注意安全。”
哥哥把士兵吸引到反方向,继续拉弓射向其余的马车,成列的马车也中了一箭,射穿窗户,箭头射出射在了树上!
数支箭刷刷射出,场面一片混乱,成列探出马车,掀开帘子,慌忙下车,做好防御。
弓箭落到伯赞马车的顶部,江塞羡拉出马车内的伯赞。
杨将军很快带士兵包围了黑衣小鬼,黑衣小鬼被绳子绑到了成列的面前。
成列撤下黑衣小鬼的口罩,眼前的刺客竟然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小鬼, 人小鬼大,一副傲慢的神态。
费公公一脸困惑,心里嘀咕自己派出的杀手明明是一个武林高手,怎么眼前的孩子?难道是大皇子成衡毅自己安排的吗?
黑衣小鬼早就已经在点兵点将了,他信手一挥一指,大肆挥动手臂,然后指了指费公公。这时伯赞很细心地注意到黑衣小鬼的左手手指只有四根。
长得这么猥琐,就是你了。
“就是他!是他指使的!”
费公公眼睛瞪大,瞳孔散射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你放屁!”费公公走上前,就要扇巴掌,“来人,给我掌嘴!”
江塞羡上前阻止,终于给我抓到了吧!
“欸, 听他说完嘛!”
成列也示意慢着,说着一屁股坐下来,“小小年纪,我看你汝拔剑不能举臂,上车不能登足,也敢行此刺杀之事?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费公公抓住了话柄:“对嘛,陛下,此人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伏,根本无法行刺,任何人就是有心也不会选此劣童!”
“那莫费公公就是有心的了?陛下,他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江塞羡质问?
“安静,朕问你,费公公为何派你前来刺杀皇子和朕。”你们俩少逼逼赖赖,我想听他说!
“回皇上,小人本此地一平民,从小力大无比,曾与那食铁兽大战三百回合,近身肉搏不在话下。”
“嗄!阁下可是那冠勇三军、天下无敌,号称东山岐第一勇士的南霄宫?”
“正是小人。”
成列已经想要收入麾下了。
“费公公曾多次贿赂小人指使我刺杀二皇子和陛下您!”
“陛下,冤枉啊, 童言无忌。”费公公拼命解释,我怎么就派他来了。
成列盛怒:“大胆,来人,把他们拉下去,关起来等候发落!”
成衡毅在衔福宫大发雷霆对着几个奴才大骂:“他们都要回来了,你知道吗!那个伯赞马上就要被父皇还有那些支持他的大臣封为太子了!”
成衡毅性情喜怒无常,经常大哭大喜,可能是因为母亲的身份导致自己非常没有安全感,他开始摔桌子,掀椅子,几个公公拼命拦住。
接着是花瓶、玉枕、一个公公给他拿来圈养在笼子里的蜘蛛。
“大皇子,您冷静!”为首的公公叫杨煜铭,专门伺候成衡毅的吃喝拉撒,善于察言观色。
成衡毅刚想拿起笼子的蜘蛛丢,但细眼一看,竟然是自己最爱的小宠物立刻捧在手心。
“你说说看,怎么办。怎么办??”
杨煜铭:“大皇子您先别着急,虽说二皇子征战弥久,颇具佳绩,但朝中大臣可都不一定向着他呀!且我听说二皇子和那个姓江的将军勾搭在一起,这样的人若选为太子,大臣肯定会第一个反对!”
“嗯。可是皇上皇后支持着他!我势单力薄,惠妃娘娘又整日吃斋念佛!”
杨煜铭知道大皇子的顾虑,这惠妃为九嫔之首,却不肯参与朝堂斗争,看透荣辱,不愿做皇后,成列没法只能册封她杨昭仪,其祖父和父亲都是成宗帝时期的上国柱,成日吃斋念佛,无欲无求。而杨煜铭其实是杨昭仪娘家的家奴,因为办事得力,经过娘家人推荐,被选入宫中成为杨昭仪的掌事太监,后来惠妃又把这个聪慧过人的杨煜铭送给了成衡毅。
“怎么会,费公公和杨将军可都站在您这边,若是能拉拢赵尚书,便会有更大的胜算!”
成衡毅一点就通,原来就是让自己追赵卉苒!想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拿捏!
回朝的队伍晚上正在休息,江塞羡偷偷靠近囚车,拿钱贿赂了几个看守的士兵,然后将一具与黑衣小鬼体型相似的尸体搬进囚车。
“你要带我去哪?”黑衣小鬼问江塞羡。
“少废话!”有没有家教,敢这么跟你叔叔说话!
“请你给我一个痛快!”黑衣小鬼早就准备好了慷慨就义。
黑黢黢的郊外伸手不见五指,江塞羡将此人带到一处墓地,这墓地被一片树林掩映着,流淌在树林边上的小河在冒着泡泡,确保四下无人后解开了黑衣小鬼。
“念你杀掉那个蠢刺客有功,放你一马。快走吧,扎坤!你弟弟已经在树林外的水库等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少废话,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我爹和你爷爷可是穿一条开裆裤的关系嚄。我们还是亲叔侄!
“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放弃刺杀二皇子和皇帝老儿。”黑衣小鬼挣脱便跃上一处坟头。
江塞羡刚想拔刀,要不是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你敢!有我在,你别想动他们一根毫毛!”
“忘了告诉你,我爹爹是扎能!哈哈!”黑衣小鬼报上名来。
江塞羡看着黑衣小鬼跑走了,一溜烟消失在密林深处,希望永远不要再相见。
这时水底冒出几个泡泡,泡泡比之前多了很多,江塞羡有点害怕起来,谨慎上前一看,难道是水怪?
但气泡冒了一会儿,渐渐消失,河面复归于平静,就在江塞羡准备离开时。一只手抓住了江塞羡的脚后跟。
江塞羡背脊发凉,转头一看。一个三翘使女模样的人站在身后。
三翘使女?那个合谋费公公陷害伯赞的通灵使女?
江塞羡看着这个女鬼立刻拔刀就要斩杀。
三翘使女跪下来,企求江塞羡为她找一具尸体,不然自己就无法还魂转世投胎。
江塞羡大笑,笑三翘脑子瓦特了:“好,我就帮你这个忙,送你一程。”说着一刀就刺入了三翘使女的腹部。长剑刺穿,三翘使女露出喜悦的表情,从腹孔处化出一团雾气雾气升空消散而去。
“谢谢足下!救了我!”空气中传来一阵女童的声音。
江塞羡一脸困惑,慌忙举剑架起抵挡的姿势,但空气中持续传来狂笑声,回想起那天下葬时,埋葬的士兵已经挖好了坟墓,正准备入土为安。
三翘静静地躺在一块木板上,用布盖着。
“不要把我放在土里!我要水葬。”
一个士兵吓得用铁锹拍了拍另一个埋葬士兵的头:“不要说话!咱们赶紧埋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没说话!你打我干什么!”士兵充满疑问。
“你没说话?那是!?”两人恍然大悟发现应该是尸体发出的声音。
“过来,呆子!你们给我听好了,地下又脏又臭,我可不想叫娘亲吃老鼠,快把我和娘亲放在水上,然后再抓而二十条鱼给我送过来!”三翘的腹部发出声音。鱼肉中含有丰富的dhA、omega-3和卵磷脂,能促进我宝宝大脑和视力的发育,还有效防止娘亲早产。
“啊!”士兵哇一下乱叫。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吓得连连后撤,闻所未闻。
“不要怕!你们快照我说的做!不然大王饶不了你们!”
一个士兵把三翘放在一小舟上推到河面上,另一个士兵抓来鲫鱼放在小舟内。
这么多天吃了大约三百只鱼。女童快速进入一处坟墓,一个妙龄少女的死尸静置于中。
“这里是三坟岗,那日娘亲自刎后,大王命人把我和娘亲葬于此,可是我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上,没玩够怎么能走!哈哈!”说着就将鱼骨吐出,鱼骨堆成一座白骨小山,发出臭腥味。
“妖女,你休要胡搅蛮缠。”
囚车已经起火,看守的士兵拼命正在救火,伯赞闻讯而来,
待火灭后,发现刺杀的黑衣小鬼已经死了,烧成了焦炭。
伯赞感觉是有人故意放走,便找来看守的士兵审问。
“小的该死,因行军途中又困又累,火把不小心点燃了囚车。”看守的士兵赶忙下跪。
“放肆,你私放刺客,以为我不知道吗?小刺客左手少掉一根大拇指,为何现在囚车里的那具尸首十指俱在。”
“二皇子冤枉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江将军给小人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看守的士兵拿出身上的银两。
江塞羡!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一听到背后的指使原来是江塞羡,伯赞一下子警惕起来,警告看守的士兵:“我再赏你十两银子,今天的事不得走漏一点!”
说着朝看守的士兵扔去白银钿!
江塞羡这边拖着长剑走出三坟岗,心思凝重。棺椁中的女童苏醒,尸体突然被赋予生命,站起来,破土而出。那女童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谢谢足下!”
回到营帐时,“江塞羡!”一把利刃直逼自己的脖子,伯赞已经在等候多时。
江塞羡故作不知情,捂着肚子:“肚子痛。”
“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身上有一股鱼腥味。”
“我我……我刚刚从河边方便回来。拿鱼皮做的手纸。”
“我都知道了。你休要诓我!”
“你知道什么啦!”快把剑放下。江塞羡把伯赞的剑拦下。
“说,你为什么私放刺客!”
江塞羡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于是只好摊牌。
“哎,就这点事!我还以为多大呢。”
“上次那位用鱼骨的,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说,是不是因为你良心发现?”
“啊!我良心发现,对对对!”
“知错能改!带上来。”
江塞羡惊讶,自己还没辩解, 真是好伯赞。一个和黑衣刺客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出现在眼前,原来两人是双胞胎。
伯赞看着江塞羡惊讶的表情:“你难道没见过此人?”
江塞羡不知道伯赞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敢随意接话,然后灵光乍现,脑洞大开,眼睛睁大,有了!
“我再问你一句,那日是谁行的刺。”
“是我, 和我哥哥无关,快把我哥哥放了。”
江塞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嚄,回禀二皇子,这人的哥哥也是将罪责全部拦在自己的身上,真假难辨,从宽处理,为己赎罪,良心且安,亦谋福报!虽私放刺客,请求饶恕! ”说着还跪下了。
伯赞看着一脸诚恳的江塞羡,赶忙扶起。亏得你有这样的觉悟:“浪子回头!再说指使是费公公不是。”
“下次我定会与皇子商量后再决断!”得了便宜再卖个乖!江塞羡自以为瞒过了伯赞,便躺在榻上呼呼起来。
伯赞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江塞羡的脸颊,满眼怜意。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父皇那边已经降罪下来,费公公第一个就说是你放了小刺客,还好我力证你不在场的清白。
伯赞:“希望你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