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什么,三弟给你带了一个玩具。
一个扎满全身的刺球,毛茸茸的,外观吸引人。
伯赞看着眼前的刺球,不敢靠近,有些犹豫。
成世曜像逗弄小孩般吸引着伯赞,“皇兄,这球送与你解闷儿。相当好玩。”见伯赞不敢上前,于是拿起伯赞的手,伯赞半僵硬半伸手,眼睛乱瞥,突然尖叫声响起。
伯赞松开被刺球刺伤的双手。
成世曜:“皇兄觉得好玩吗。”
伯赞手上有大大小小密密匝匝的伤口,大口吹着手。“不好玩~不好玩~”
“若不是母后替我坐了毡垫,皇兄你可真恶毒!你根本不配做太子!”说完还打了打伯赞的脸颊,伯赞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外露于色。
东华宫内,伯赞看着江塞羡:“好玩好玩。”扯着江塞羡身上带的竹笛。
“阿赞!我是江塞羡,你看看我。”
“好玩好玩。”伯赞已经对江塞羡失去了信任?也知道皇后还卧病在床,为了不露馅,就算是昔日惺惺相惜的对象也不能知道半点真相。
“阿赞,你没有疯,对吗?”
“好玩好玩。”
你小子还有没有新词?
“太子莫要听太医胡说,你根本没有失心疯!”江塞羡痛恨给伯赞出馊主意的成衡毅,双手捏着伯赞的肩膀,“是不是大皇子的主意?他会害了你呀!”
“痛痛——好玩!”伯赞有些晃神,自己非但没有得到江的同情,反而遭到了进一步的斥责。
“太子若是冥顽不醒,连微臣也不信任,那微臣无话可说。殿下好自为之!”
皇后在鸾泰宫宫,三皇子成世曜在伺候皇后吃药。
“母后,儿臣该死,这罪本该由儿臣来受,是儿臣忽略了皇兄的感受。”成世曜装出一副便宜卖乖的样子。
吕蔻自始自终对三皇子保持的仅仅是捧杀:“他既已疯,不可再行挑衅之事!”
“可儿臣听说太子殿下乃装疯卖傻以避母后责罚!”
真嘟假嘟,这可是我目前听过来最好的消息,放着,让我来。
夜晚清醒的伯赞躺在床榻上细数最近发生的点点滴滴,辗转反侧,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自己呼吸都是错,如今针刺三弟误伤皇后还不得抽筋剥皮。
伯赞被关在静心宫内,三笔抄写双手同时抄写道德经,身后一排刑具,烧红的铜丝,容嬷嬷的手指夹,带有刺针的木杖,还有电椅,电椅上突出的针尖头儿,头上一把刺刀顶着脑门,若是手抄累了想停下休息一会儿,刺刀便会往下滑一尺。
皇后“为何设计针刺本宫?”
伯赞被吓尿,往后靠退:“母后,儿臣……儿臣不知。”
“你还狡辩?”皇后已经拿着一木板,上面有烧红的刺针靠近。
“儿臣妒恨三弟,遂在宫外设宴,招三弟小聚。儿臣只是想警告三弟。未曾想……”
皇后怒不可遏,将烧红的针刺穿伯赞的胸膛。
伯赞床上吓醒后尖叫,掀开被褥,床上床单都湿透了。
夜晚伯赞裹着被子缩在一个角落,曼音端来吃食。发现伯赞嘴里碎碎念,“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曼音安抚,卉冉这时过来,发现伯赞大小便失禁,一脸嫌弃,于是等在外厅,曼音和小宫女在给伯赞换睡衣。
伯赞战战兢兢,嘴里咕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卉冉想测试一下伯赞真疯假疯,靠近伯赞:“太子殿下,这几日可有想念卉冉。”
伯赞心想真不容易啊,还要经历色难,于是转过身。“不要杀我——”
卉冉脱掉伯赞的睡衣,一个掏裆,伯赞赶紧捂住,不要玩我,皱着眉头。
就这样伯赞经历了一夜的性骚扰,卉冉想要侵犯伯赞,但伯赞始终紧紧护着命根子。
你再过来,我就自宫,别忘了我是个神经病,会遗传的!你难道要生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孩子?
卉冉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真疯,自己又要投靠下一任太子。
成衡毅和费费在衍福宫一处喝酒,成衡毅略有担忧的小眼神看着费费:“公公人皆言太子装痴卖傻,假使太子只是一时弄愚,本王怕皇后娘娘气消,皇上若又忘了这事,恐怕还是难以搬倒太子这棵大树。”
费费喝了一口茶,原来是剑南新区的酪安茶,只不过是陈年的,你小子不厚道,给我喝的就是去年的。
送礼送完了,费公公是自家人,若推我坐上太子的宝座,你想喝多少没有。
“大皇子可知赵高指鹿为马,若是无人站在太子这一边,无人相信太子,你说他是真痴还是假痴。”说完哈哈哈傻笑。
成衡毅好像有点懂了,点点头,眼神自信。也是,虽然不知道太子真痴假痴,但这世上多的是颠倒黑白的事情。
紫灵宫成列为了伯赞的疯病开始向大臣们寻求意见,众臣开始卖弄口舌。
“陛下,依老臣所见,如今太子瘨痴乃鬼怪作祟,应请四方道士做法祛除。”显然这是中立派的意见。谁在喊我,智师父感觉有人cue他,半夜吓醒睡不着,这么快,过个年怎么又要上班了。
“陛下,臣以为太子瘨狂之症当以针灸与药方并处之。”这是凌王党的意见。好下毒,就算不疯,爷给你整个半瞎半聋。
“回陛下,太子久病不愈,请陛下降旨令三皇子在此期间暂代太子履职!”张贵平跳出来,目前是班里的积极分子。
“皇上,依微臣之见,应裂开脑瓢,再取出脑仁,行那修补之术,最后放回,方可病除!”离谱!成列皱眉!退下退下!
你确定不是刘备借荆州?成列的小眼神有些迷离犹豫。
太子党的人给我出来,宋常巡和尚书令此时躲起来不敢说话,这可是死局,早在太子行为不矩之时,两人早就商议后一步投靠谁,于是推了推江塞羡作为代表。
江塞羡站出来发言,“陛下,臣以为太子未疯!”
“当真?若是装疯,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给我听清楚,我只说他未疯,但并不是没病!
看我偷换概念,“太子只是一时心结,遂失了神志,究其原因,乃误伤皇后娘娘怔忡了太子,只需陛下当众下令任何人不予追究此事即可。且任何人不得再议,以免太子忧悸!”
成衡毅听了要跳起来,可恶!“请父皇三思,江大人视同我朝刑律为儿戏!儿臣以为若是让太子就这样免除刑罚,日后定会助增效仿。”
怎么,你要效仿?皇后还没说不同意呢,你第一个跳出来干什么?
费费,快出来救我。江塞羡懒得再解释,“请皇上下令,只有此令能治太子心病。”
成列感觉江塞羡说得比较中肯。
眼见成列就要下令,成衡毅和成世曜都急了。怎办?这圣旨定不能到伯赞手里。
不如……
就这样费费一起联手,带人闯入伯赞宫中,把宫女赶到一处房间内,成衡毅派人把守,曼音愤愤:“大皇子要做什么!”
成衡毅不耐烦地解释:“等下就知道了。”然后看着伯赞寝殿的方向。
伯赞还在痴痴呆呆地玩着笑着。
费费把伯赞的衣服、被褥床单,窗帘、甚至坐垫,以及任何能遮挡身体部位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扯下伯赞身上的最后一件睡衣,伯赞裸体:“殿下,陛下派奴才烧掉太子瘨病时所穿的衣服以祛魅除邪,新的会马上送来。”
成世曜走近:“皇兄,你赢了,三弟自愧不如,陛下已经下旨赦你无罪!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此事。恭喜皇兄,圣旨马上就到!”
伯赞听后感到欣慰,但是依旧只是说着:“好玩~”
烧掉伯赞的衣服后,费费拿到了成列刚刚拟写的圣旨。
成世曜打开看,苦笑不得。
“母后尚未痊愈,他岂能无罪?”
伯赞在东华宫左等右等,呼叫曼音也没有人答应。
柜子里的衣服全部被搬空,自己全身裸体,怎么办?
“来人——”无人答应。
“来人——”无人答应。只有墙壁的回音。
伯赞感觉有点冷,风一吹,自己的身上竖起寒毛。
皇上的圣旨怎么还不到,衣服怎么还不送来。
成衡毅在关押宫女的房所订好了外卖,准备开饭。
曼音领走了盒饭:“敢问大皇子,太子殿下呢?可有人伺候用膳。”
“你少说话!”成衡毅又给曼音加了点饭菜,然后朝太子寝殿张望,“不该问的别问。”
曼音:“大皇子为何关押我们。”
成衡毅懒得解释,眼神示意一旁的杨煜铭。
杨煜铭耐心:“姑姑有所不知,皇上请了道士正给太子做法祛除鬼魅,任何女眷不得打扰。姑姑且耐心些。”
曼音半信半疑,不知道对方满嘴跑火车。
成衡毅看了一眼杨煜铭,不错,挺会说话,以后大哥罩着你。
伯赞开始担心起来,成世曜和费费为何无缘无故烧掉了自己的衣服和床单,圣旨说不定被他们截留?
于是打开门,发现没有人,然后拿着手挡住下体,偷偷溜进宫女的住所。
翻找宫女的衣服,没有大码女装,废话,你天天让那个宫女吃素,胖得起来?
伯赞穿着女装超了近道,和走外道的江塞羡完美错过。
没错,就这样产生了信息差。大皇子和三皇子用的就是金刀计。
由于近几年粮食总是欠收,财政部的几位大臣纷纷表态,“皇上,各地多饥馑,以并州、开州、关州三地为例,臣奉使遄行,适遇亢旱。津州一路,夏麦已枯,秋禾未种,挽舟者无完衣,荷锄者有菜色。盗贼纵横,青州尤甚。”
“是啊,陛下,一岁之饥已至于此,今秋再歉,何以堪之。事变之生,恐不可测”
成列略表担忧,“依诸位的意思该当如何?”
“陛下,以并州为例,地狭谷不足,百姓所用粮食皆他州来。若制其价则商不来矣,不如趁此抬高米价,待商贩聚集抛售粮食,再抛出军粮以降其价则可暂解燃眉之急。”
紫灵宫外伯赞穿着宫女的衣服快速赶来,因为衣服显小,有点紧绷。成列看见宫外人影,和几位还在商议琐事的大臣纷纷赶出,观看精彩的表演。
伯赞站在台阶下,“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愿领罪受罚!”
“赞儿,为何着女装让人耻笑?”成列惊讶,你小子有异装癖。
伯赞疑问:“父皇命人烧掉儿臣衣物,为何又问儿臣?”
“胡说!朕何时下令?”
“没有下令?没有赦免?”太子自言自语。那么就是说没有圣旨了?三弟误我。哎!
于是伯赞也不管不顾了,想要脱掉女装,但奈何身上的衣服因为汗水浸润湿透了,黏在皮肤上扒拉不下来 ,“三弟欺我。三弟欺我。”
财政部几位大臣咋舌,表示不理解,对成列说:“皇上,这圣旨已下,太子胡言乱语,行为怪异,怕瘨症已深入膏肓。”
不行还是得接着疯?
怕今晚的行为还不能上头条,这时候伯赞开始爬树。
成列颇为重视这棵千年古树,你悠着点,别踩断一根枝桠。
伯赞爬上树后大喊:“父皇快来,好玩好玩!”
江塞羡呢,原来在东华宫找了一圈,没找到伯赞,卉冉又强行留自己用膳,说伯赞和曼音去海棠林散心等下就会回来。
等了很久,江塞羡恐怕卉冉有坏心思,就借口离开了。走在路上,回想起伯赞宫内衣服空空,坏了,慌忙赶到紫灵宫,看到伯赞没有穿衣服,还爬树玩,赶忙解下自己的外套将伯赞从树上拉了下来。
“阿赞为何不穿衣服。”
又来套我的话?不是说没下令吗?
看我机智回答,“本太子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江大人为何入我裈中?”
江塞羡将伯赞搂如怀中。
三皇子看到成伯赞已经疯了,便有些飘起来,自己也没想真的置之于死地,但成衡毅不同他下一步计划针灸让伯赞彻底失智,来到皇后的寝宫,和一名祖上专治瘨病的太医。
皇后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地躺在床上。
太医对皇后说,“娘娘,凡诸百邪之病,源起多途,其有种种形相示表瘨邪甚剧,或有默默而不声,或复多言而漫说,或歌或哭或吟或笑或眠,坐沟渠啖食粪秽,或裸形露体,或昼夜游走,或嗔骂无度,唯独针灸药方方可一试。”
“那就试试吧!若治好了太子,本宫重重有赏!”皇后默许,太医当晚就按住伯赞,要进行针灸,伯赞的头顶被扎满刺针。
“本太子未疯,本太子未疯。江塞羡!”
“皇上驾到——”
“父皇,儿臣未疯。儿臣未疯。” 成列站在门外见后皱着眉头,一脸悲伤,费费劝皇上不要走近:“陛下,这颠怔之人常语自身无病。”
但太医继续露出凶狠的表情,不管伯赞的挣扎:“按住太子!”
一针扎在伯赞双腕后五寸,臂上两骨间。
太子一下子吐出舌头,口吐白沫。
成列还想靠近,但被费费拦下。此前伯赞已经接受了求神问卜、祷告、喝符水之类的治疗办法,当然是成列提出的。
“陛下,太子谵言妄语,恍惚嗔喜无常,待太医灸闭再视不迟。”
成列看着伯赞遗尿,也有点嫌脏,不再靠近。
成伯赞冲破束缚,跪着爬向成列被大皇子的人拦住。成伯赞尚有一丝清醒,“父皇,儿臣装痴卖疯,愚弄了父皇母后,儿臣该死!恳请父皇恕罪!”
江塞羡出去买一个馕饼的功夫,这可是跑了几十条街才找到的,面露喜色。但他不知道伯赞躺在东华宫内全身上下已被人扎满了针,回来时还被大皇子的人拦在门外。“皇上有令,里头太医正行灸法,任何人不得干扰靠近。”
这时候成列出来,伯赞全身上下已经布满针眼,密密麻麻,针眼或青紫或淌血水,连眼睛眼皮上也有。
伯赞奄奄一息,已经半死不活。曼音替伯赞换下全身染血的睡衣。“殿下,殿下——都改了吧。”
这个时候太医又递给大皇子成衡毅一包药,“此药名莨菪能令人狂惑,若只服少量则能使太子复智明神,有强神益智之效,若过量服用则能使太子殿下神志迷乱,狂乱放宕,以乱其视听!”
原来莨菪的种子天仙子含生物碱有很强的毒副作用,可见药能治病,也能杀人,服之过量出现中毒症状,两眼发红、烦躁、哭笑不止、谵语、幻觉、口干肤燥、瞳孔散大。严重者可致昏睡、肢强挛缩,甚至昏迷死亡。
被收买的太医这一招是真的狠,在阴阳平衡之间,皇后问过其他太医,都一致认为此物有治病的功效才放心给伯赞服用。
江塞羡进来时,曼音流着眼泪正在喂药。
“住手,太子没有疯,你喂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