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眼中迸射出强大的恨意,他根本听不进去苏月娇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这些话在他心里压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见李玉林如此固执,苏月娇心知多说无益,干脆将头转回去,默默地闭目养神。
李玉林说完话,见苏月娇收回视线,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心头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
他大步走到床前,捏着苏月娇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被我绑来,心中可会害怕?”他不怀好意问道。
脸颊被李玉林捏在手里, 纵使苏月娇用尽全力,也无法把头扭回来,疼得泪水从眼中溢出。
落在李玉林手中,苏月娇怎么可能不害怕?但她更加清楚,若是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只会让他更高兴。
苏月娇默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再睁眼的时候,双眸如平静的寒潭,倒映着李玉林张狂的影子。
李玉林猝不及防望进那双泪意盈盈的桃花眼里,当即愣了一瞬。
含着泪的眼睛雾蒙蒙的,就那样欲语还休地望着自己,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他很快反应过来,突然伸出手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女人可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他绝对不会再对她动心,也绝不允许自己心软!
看见李玉林自己打自己,苏月娇暗暗咋舌,要说他是突然悔过自新,良心发现,她才不信。这人要么疯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李玉林若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估计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幸好他没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在李玉林看来,面前的女子一动不动,呆呆盯着自己,似乎被吓得不轻。
只可惜,就算她跪着痛哭求饶,自己也不会原谅她。
不光是她,还有他那个姘头段逸辰,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李玉林早就计划好,等段逸辰来救人,他一定要让那个男人看看,他是怎样在苏月娇身上,一逞雄风的。
李玉林越想,越是觉得痛快,就在这个时候,苏月娇迟疑着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看上去病的不轻,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比较好。”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大夫,能不能治疗这种精神类的疾病。
“呵。”
李玉林被气笑了,这个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讥讽他。
想到因为她的眼泪,自己那片刻的心软,李玉林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
“好,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气到何时!”
说完,他怒气冲冲甩开手,离开了这间屋子。
李玉林一走,屋子里的压迫感顿时减轻不少。
苏月娇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眼看着屋子里没有别人看守,不想办法逃跑更待何时?
她试着挣脱手上的麻绳,奈何绑得太紧,用了半天力气,手腕都快被磨破了,那绳子还是纹丝不动。
她重新转过头,看向那两个昏迷不醒的侍卫。
“喂,侍卫大哥,你们能听见吗?”苏月娇扬声问。
先头叫了两声,两人没有一点反应,叫第三声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眼皮动了动。
看见希望的苏月娇连忙加大音量,连着喊了几声之后,那人终于睁开眼睛。
苏月娇连忙向他说明现在的处境,并让他将身后的同伴叫醒。
两人绑在一起,那侍卫将后背重重向后靠,又猛地向前弯下腰,经过几次这样的摇晃,另一人也成功被他叫醒。
“你们两位可有什么脱身的法子?”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苏月娇实在没有办法,便向那两个侍卫求助。
两个侍卫低头看了看捆在身上的麻绳,苦着脸,皆是摇头。
若是寻常的麻绳,自然可以轻易挣断,可身上的麻绳,竟然有两根手指粗细,而且足足在身上捆了十来圈,想要脱身绝无可能。
苏月娇那张俏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看样子,他们三个,暂时逃不掉了。
李玉林绑了她来,既没有取她性命,也没有折磨她伤害她,这样,苏月娇反而更加担心。
不用细想她就知道,李玉林一定是想用她做诱饵,引段逸辰前来。
段逸辰曾经揭发过李玉林父亲的罪行,导致李玉林的父亲李元堂在监狱中了结自己的生命,两人之间仇深似海,若是被李玉林捉住,段逸辰还能有活路吗?
这样一想,苏月娇心里又急又怕,口中喃喃道:“这可怎么办?”
才过傍晚,东宫侍卫便向太子传话,说大理寺卿段逸辰求见。
太子眼中泛起一丝微光,连忙让人去请他进来。
很快,下人便带着段逸辰走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
段逸辰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
在他低头的时候,太子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他脸上一扫而过。
可惜段逸辰城府颇深,从他脸上,太子什么也没看出来。
“起来吧。”他收回视线,让人给段逸辰看座。
段逸辰才刚坐下,太子便按捺不住开了口。
“世子如此着急要见孤,可是想通了?”
“正是。微臣回去细想一番,殿下英明神武,又是国之储君,跟着您百利无一害。”
段逸辰抱拳拱手接着说:“只要您肯放了月娇,微臣愿意效忠于您!”
“这可是世子的真心话?”
“千真万确。”
太子闻言,喜上心头。
有了段家的支持,便相当于兵权在握,到时候就算要起兵攻入紫禁城,也是易如反掌。
“有世子相助,孤幸甚!”太子抚掌大笑。
“不知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放人?”等太子笑的差不多了,段逸辰又问。
太子深深看他一眼:“口说无凭,世子打算如何证明你的忠心?”
段逸辰捏了捏拳头,不答反问:“殿下想让微臣怎么做?”
“孤就喜欢同世子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太子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心里愈发得意,“孤确实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还请殿下明示。”
……
段逸辰从东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夏日傍晚暑热未消,可一袭玄衣的他在夜色中一步步走来,周身却好似散发着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