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搬了一个桌子,让这个小女孩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慢慢说!”
女孩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把气喘匀了才说。
“我知道,他们都说他是好人!但,我知道,他不是!”
“你说的他是谁?”
小女孩,“我看到了你去他家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好小孩,懂礼貌,我爸妈还让我向他学习!”
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撇了撇嘴。
“他就不是个好人,我看到了。他把一只好乖的小猫抓起来弄死了。”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
“公安姐姐,我没骗人!他把猫猫的皮扒了,看着很吓人!”
女孩说了许多,就是想要时瑜他们相信她没说假话。”
时瑜没说相不相信,而是对小女孩道,“你告诉了你家人吗?”
小女孩抱臂,耸耸肩,“我和他们说过一次,他们都不相信!”
所以,在面对公安的时候,她最先向公安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时瑜安抚小女孩的情绪,“我们相信你说的。你知道他这么危险,就不要再跟着他了!”
“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上又有血,我知道,他又杀猫了,我好难过。”
小女孩说,然后抬起头,对时瑜道,“你们一定要把抓起来!”抓起来了,猫猫就不会死了。
这是小女孩的心中所想。
时瑜把女孩送了出去,并对她强调,“你真的不要再跟着他了,他很危险。还有,今天你来过公安局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你家人也不行!”
时瑜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小女孩有点怕怕的;但是,想到眼前的人是公安,她就不怕了。
“难道真的是他!”瘦猴说,这个他,指的是女死者的前男友。
时瑜,“不管是不是他,都得去他家里搜一遍。”
时瑜带上搜查令到达了男人家。
这个点,男人在上班,家里只有他的母亲和奶奶。
“我家孩子我知道,他不可能干坏事。”男人的母亲拦在门边,挡着时瑜,不让她进去。
“我知道你家孩子是个好的。我们现有的证据表示他和一起凶杀案有关!”时瑜说话的同时,把女人拉开了。
但,这个年轻的被拉开了,门边还躺着一个更老太太。
“你们想进去,就必须从我的尸体踏过去!”一边说话,一边嚎。
老太太的嚎,是有调子的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唱歌呢。
正常人家面对搜查,抵抗程度不会这么强。
这个家庭很明显不正常。
时瑜看着躺着的老太太,“你不走,我就把你的家给拆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老太太惹不起,但是,拆一个门还是可以的。
时瑜有的是力气。
时瑜说完,给了老太太三分钟的反应时间。
躺地上的老太太以为公安怕了,闭上眼睛。
时瑜直接动手,把这个家的门给卸了。
“诶,你们是土匪吗?”
男人的妈妈在旁边嚎。
躺地上的的老太太听到儿媳妇的这一声嚎,腾得站了起来。
“你们干嘛,干嘛,我们一家人都是本分人。你们想要我的房子直说。”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被时瑜捂着嘴扯开了。
一行人进去。
“这个,应该是那个男人的房间。”
井瑞说。
房间整洁,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有严格的规律。
打开衣柜,这人的衣服摆放,也是有规律的,按照颜色深浅叠放得很整齐。
其他的几个房间,和这个房间的风格有很大差距。
“仔细找找!”
在房间里敲敲打打,一无所获。
井瑞站在门口想了想,“掀开他的床板,巴拉巴拉砖缝!”
床板被掀开,露出底下的土砖。
又把大块土砖搬开。
“看,枪。和女死者胸口的弹道符合。”井瑞说。
手枪被带回了公安局,男人也被时瑜从工厂带到了公安局。
“我们因为什么事找你,你心里有数吧!”时瑜看着男人问。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就是我前对象去世的事,我早就说过了,我早就和她分手了,她的事不要找我。”
“你就没有其他事想和我们说!人是你杀的话,自首是最好的选择!”井瑞说。
“公安姐姐,你们要是没什么事,不如洗把脸醒醒神吧。我做什么坏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男人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能让人看到的只有疲惫。
时瑜拿出了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木仓,“这木仓,你怎么解释!”时瑜问男人。
男人看到木仓,有一瞬间的愣怔。
“嗯?说话!”
男人偏过头去,“房间的前主人留下的吧。我的邻居还在房子里找到了金子,只是我们家运气没这么好……”
男人念念叨叨,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木仓和他没有关系。
“农历12月26,你在哪儿?据我所知,那天,你没上班!”
“睡觉,能干嘛!我家人可以给我作证!”男人说。
时瑜举着木仓,“你知道的吧,我们在木仓上提取出了指纹,你的!”
时瑜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男人脸上的表情。
时瑜想知道,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男人脸上的表情是不是还这么平静。
果然,知道公安从这把手枪上提取出了指纹,他慌了。
在此之前,他对这把枪的说法是,“我不知道啊,这把枪是房子前主人的吧!”
“我不知道我的床底下有枪啊,我好害怕,这把枪不会走火吧。如果哪一天,它突然走火,我不就危险了。”
当时瑜说,从枪身提取出了他的指纹,他才开始害怕。
坐在审讯椅上的男人低头不说话。
“说说吧,你怎么避过你女朋友的邻居,到了她家的。”
“你就算不承认,手枪里的指纹也能证明,你对象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时瑜补充。
男人捂头,“她看上别人了。我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看上别人呢!”
他没有否认,只问,她怎么能这样呢。这个她,指的是他的女友或者说是他口中的前女友。
此时的他,和正常人一点不搭边。
脑袋上的头发炸起,眼珠布满红血丝,按在脑袋上的手在颤抖。
“不是装的吧!”瘦猴问。
“看着不像!”刘文明回。
等他缓过来,时瑜才问。
“那个男人住的酒店,你怎么进去的?”
时瑜口中的男人,指的是死在酒店的台商。
台商所住的酒店,它的经理聘请了一大批退伍兵。
犯罪嫌疑人是怎么躲过身经百战的战士的眼睛,溜进酒店的。
他已经不打算挣扎了,杀了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没有区别。
时瑜问起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坐在审讯椅上的犯罪嫌疑人也没反驳。
但,他也不解答时瑜问出来的问题。
“直接把我枪毙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都是一个死,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听了男人说的这句话,时瑜准备出去,被井瑞拦住。
只听井瑞问男人,“你觉得你的女朋友给你带了绿帽子,所以你提起枪就弄死了她?你看到你的前对象和被你杀了的男人脱光了躺一起了?”
男人,“那倒没有!”
井瑞,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才说,“有天晚上,我送她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男人。她和我说,他是她的追求者。她抱怨,我不如他有钱,如果我和她的追求者一样有钱,她早就嫁给我了!”
当时,她是笑着的,似是随口一说。
说完,也就过了。
但,那晚她说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复现,挥之不去。
“又一次,我又遇见了他,他跟在我对象身后。我不知道我对象有没有发现。我在后面跟着他们,没让人发现。”
在他的心里,他的对象一定会选择那个有钱人。
所以,在对象和还没对他说分手的时候,他选择先下手为强。
“所以,你为没发生的事,动手弄死了你的对象!”
“嗯!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
那个死去的女孩,真的无辜。
她只是谈了一个恋爱,就让她在最好的年纪丢了命,让无数人惋惜。
至于台商。
熬鹰似的讯问了几天,男人终于说出了他的作案过程。
“我偷了旅馆保洁的衣服!”
男人偷了保洁的衣服,混进了旅店。
那天早上,他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敲门,问,“先生,需要打扫吗?”
谁会对一个保洁有警惕心呢。
大肚子台商出来开门,扮成保洁的他进门,顺势关了房门。
刚进去的时候,他先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刀。
一把水果刀,但胜在锋利。
又等了一会儿,男人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他知道,他要等的时机到了。
他拿着刀走到了床前,明晃晃的刀光照在台商的了脸上。
只一瞬,台商被刺眼的光给晃醒了。
男人也没慌,这个情景,他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了。
直接把刀朝男人的脖颈刺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柱。
“他张嘴,可能想呼救,我又刺了几刀。忘记刺哪了?对了,他还爬了几步,可惜,我第一刀刺的就是喉咙,他说不出话来。”
男人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说。
瘦猴在门外,听完了全程,忍不住走了进来,问,“他的下体,你什么时候切的!”
看得出来,他对男死者嘴里塞下体,很怨念了。
“还没死的时候!”说了这句,他不再说了。
瘦猴也不再问了,反正,听了这句话后的瘦猴,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一个礼拜过去了,凶手被抓住了,但是,那个女孩的尸体还在解剖室。
时瑜打电话到女孩老家,女孩妈妈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是:“我的赔偿到了?”
时瑜没搭理她的这句话,直接进入主题,“你女儿的尸体在公安局的解剖室,什么时候领回家。”
女人,“没有赔偿我为什么要领回家,不够晦气的!”
时瑜翻了一个大白眼,“要不?我找你们的大队长聊聊?”
女孩的亲人不情不愿来了公安局,脸上都是怨气。
“我好好的闺女,来城里上个班,命就没了。你们吃干饭的啊!”女人骂骂咧咧。
她男人站在她身后,吧嗒吧嗒抽焊烟。
“我听说,有工作的人的,生老病死,单位都会负责。”抽焊烟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圈,问公安局的众人。
时瑜,“这我不知道,你得问单位!”
一家人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哭天抢地的。
“国营饭店的领导说她是临时工,她的生老病死不归他们管,怎么办啊!这要运回去,也是一大笔钱啊。”
诶嘿,这老头,还等着其他人给他钱,让他把亲女儿的尸体带回去?
男人等了会儿,现场没一个人说话。
他说,“我可怜啊,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样没了。她长这么大,吃喝拉撒哪哪不费心思啊。就这样没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他一嚎,他的妻子也跟着嚎。此起彼伏,像比赛似得。
他们唯一的儿子,今天没跟着来。
听这对夫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能让儿子沾上死去女儿的晦气。
时瑜听了,只想翻白眼。
后面,他们又找上了凶手的父母。
凶手的父母也觉得自己冤。
“我的儿子,多好的孩子。遇见了你们的女儿就不正常了,马上连命都没有了。我们还没找你麻烦呢!”
两个女人,一来就叭叭,像个冲锋枪似得。
至于凶手的爸爸,唯一的儿子没了,这会儿还躺床上动不了呢。
两个女人说话的时候,还朝尸体呸了一口。
这下,被女孩的父母抓住了把柄。
“我女儿死都死了,你还要侮辱她,我要找你的单位闹!”女人跳起来说。
她女儿可是从村里考上城里单位,她早就准备好了,应该怎么拿捏女儿,就算女儿结婚了,女儿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谁知道,谁知道女儿就这样没了。
不正常的死亡,让他们一家在村里丢尽了脸。
到时候,一个破席子卷吧卷吧扔山里就行,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