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挺立在虎炎部落的了望塔上。
狂风似怒兽咆哮,沙石如暗器横飞。
他却如同一尊亘古的雕塑,身姿挺拔,唯有衣袂在风中疯狂地猎猎作响。
铅色的乌云沉甸甸地坠在头顶,仿若一座即将崩塌的铅山。
就像他此刻沉重压抑、几近窒息的心情。
探子来报,象雄部落纠集三万大军,如汹涌的恶浪汹汹来犯。
而己方仅有四千兵力,这消息仿若一记重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间。
四千对三万,力量悬殊若天堑横亘。
这场战斗无疑是脆弱的鸡蛋去撞击坚硬的巨石,以卵击石,希望渺茫。
可虎炎部落已是退无可退,身后是赖以生存的家园,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况且,程锋心怀壮志,想要在这广袤世界立足,探寻自己那被迷雾笼罩的身世。
就必须积累足够的实力,虎炎部落便是他踏上漫漫征程的起点。
他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战,或许方能在这绝境之中觅得一线生机。
念及此处,他的眼神瞬间如精铁淬火,坚毅无比,心中决绝。
背水一战的信念在心底燃起熊熊烈火,炽热且浓烈。
此时的部落营地,往日那充满活力与喧嚣的训练声戛然而止。
凝重的寂静像一层驱不散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聚焦在程锋身上。
从他那严肃冷峻如霜的面庞上,众人深刻读懂了局势的严峻与残酷。
程锋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却似蕴含着能压垮山川的千钧重量。
“兄弟们,象雄部落联合诸部,三万大军如饿狼扑食般朝我们汹涌扑来。
我们人少,但我们是虎炎的勇士,这片土地是我们的根,我们的亲人在盼我们凯旋,我们怎能退缩!”
这席话仿若一把炽热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战士们心中沉睡的斗志。
冲锋营的勇士们紧攥武器,肌肉贲张,仿若即将出笼的猛虎,无畏的决心在眼中闪耀如炬。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与敌死战,用自己的身躯铸就部落坚不可摧的壁垒。
众人静默不语,没有愤怒的呐喊,也没有恐惧的颤抖。
唯有默默地擦拭手中兵刃,在安静中等待着大战的降临。
那股子肃杀之气仿佛能将空气凝结。
弓箭队的队员们仔细检查着箭矢,手指虽微微颤抖,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对即将到来战斗的兴奋与紧张。
他们仿佛已看到自己的箭矢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般,精准地射穿敌人的胸膛,溅起刺目的血花。
法术小队的众人默默念动咒语,周围空气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他们在凝聚着神秘力量,脑海中皆是法术生效、敌军溃败的画面,那是他们对胜利仅存的一丝奢望。
程锋转身,审视部落四周环境。
虎炎部落坐落于山谷之中,群山环抱,唯一的出口是一条狭窄通道。
此地形利弊共存,若能守住,可为天然屏障。
一旦被破,部落便成瓮中之鳖。
他紧锁眉头,脑海中防御策略飞速运转,权衡着每一种可能。
犹如一位在棋局中苦苦思索破局之法的棋手。
夜幕低垂,程锋独自站在营地高处,寒风如冰刀刺骨,他却浑然不觉。
他凝视远方,黑暗中仿佛已现敌军火把闪烁,那星星点点逐渐连成一片,似要将这黑夜燃成白昼。
他内心五味杂陈,忧虑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
他害怕自己稍有差池,便会将部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看到战士们的训练成果,又涌起一丝希望,或许真能创造奇迹,那是绝境中微弱的曙光。
“程锋,在想什么呢?”
河江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程锋微微转头,叹道:“此战凶险万分,胜负难料。
我虽有信心,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关系到部落的生死存亡,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河江海那雀斑小脸此时也布满忧虑,他轻轻抬手拍了拍程锋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愁,还有我呢。我近来钻研了不少新法术,定能让敌军大吃一惊。
往日我或许散漫,如今可不同了,定不会让你失望。”
程锋听了,心中稍安,这一路走来,河江海的改变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两人并肩站在黑暗中,望着无尽夜色,默默祈祷黎明的曙光能带来希望,那是他们在黑暗中仅存的精神寄托。
黎明破晓,探子急报,敌军已逼近山谷入口。
程锋毫不犹豫,立刻下令全军备战。
冲锋营的勇士们迅速在通道口列阵,蹲下身子,盾牌紧密相连,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他们紧咬牙关,心中默默念着:人在阵在,绝不后退,那是他们用生命立下的誓言。
弓箭队在后方架好弓箭,箭头瞄准通道,人人严阵以待。
只等敌军踏入死亡射程,那紧绷的弓弦仿佛是他们此刻紧张的神经。
法术小队则分散两侧,藏身掩体之后,手中法诀紧握,准备随时出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神秘莫测。
象雄部落的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至虎炎部落山谷入口,阵列齐整,气势逼人。
一名身材魁梧、身披华丽战甲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出阵。
脸色平静,眼神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程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妄图吞并虎炎部落!”
程锋目光一凛,手握残刀,稳步走出己方阵营,眼神睥睨。
虽内心沉重如山,但面上依旧淡定十足。站定后,冷冷看着为首那人。
“你是何人?”
那将领哈哈一笑:“我乃象雄部落先锋大将扎木合。
程锋,你今日插翅难逃,何必再做无谓抵抗,乖乖投降,我可保你们不死。”
程锋冷哼一声:“虎炎部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
你等无故来犯,难道就不怕报应?”
扎木合脸色一沉:“哼,莫要逞口舌之力,要不是你妄图吞并虎炎部落,我等岂会自相残杀?
今日我象雄部落与诸部联军志在必得。
你们区区四千兵力,如何与我三万雄师抗衡?”
程锋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道:“你莫要张狂,我虎炎勇士个个以一当十,虽人数悬殊,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你这三万大军,怕也不是铁板一块,有多少是被你象雄胁迫而来?”
扎木合脸色微变,眼神闪烁,喝道:“休得挑拨离间,我联军上下一心。
不过,我念你是个英雄,若你现在投降,我可在首领面前为你求情,让你在象雄部落仍有一席之地。”
程锋大笑:“我岂会在乎你那小小象雄部落?你这是害怕了吗?想劝降我来瓦解我军士气。
我告诉你,虎炎部落的士气如同这山谷中的巨石,坚不可摧。
你们长途跋涉而来,粮草能支撑多久?后方是否安稳?”
扎木合被程锋的话刺中要害,恼羞成怒:“程锋,你莫要得意,等会战斗打响,我定让你血溅当场。”
程锋昂首挺胸:“那就来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程锋转身,稳步走回己方阵营。
他已从对话中知晓象雄联军或许存在内部不稳、粮草供应等潜在问题,心中开始重新谋划战术。
而此时,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愈发浓烈,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士兵皆握紧武器,紧张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一场惨烈的生死较量即将在这虎炎山谷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