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哪种？”
“总之，就是不太一样呗。”卢卡嘟嘟囔囔的，也说不明白。
“哪里不一样？”阿尔瓦突然语气强硬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丝毫不肯妥协，“卢卡，我想知道。”
卢卡转回身体，再次面朝着深奥的书本，强行让心里情绪平稳下来。
他和阿尔瓦之间的喜欢，是生理性的，是基因选择的。是见到就想亲亲抱抱，没事就想挨在一起的。是任何人都给予不了这样感觉的，换做别人谁都不行。
卢卡突然脑内幻想出和别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和朋友们也有过拥抱，比如演绎胜利的时候，大家都激情满满，可那样的拥抱也和阿尔瓦先生给他的不一样…
如果说是接吻的话…他的指尖停留在自己的唇瓣上，完全不敢想象和别人亲吻的场景，听到这两个字就一阵恶寒了。
“咦——”他抖了抖，摸了把自己双臂上的鸡皮疙瘩。
阿尔瓦眼底的光晕变淡，卢卡这是想到和他之间…感觉到恶心吗？
卢卡没有明确回答阿尔瓦这个关于区别在哪的问题，他想到了伊莱曾经跟他说的一件事情。
【大家说阿尔瓦和塔罗牌中的第九号牌隐士的气质很像，睿智孤僻，性子淡漠，对谁都不太关心的样子。】
他当时因为生阿尔瓦的气心烦得很，伊莱的话压根没往心里去。现在这话突然又涌入了他的脑海中，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塔罗牌…九号隐士…”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出来。
阿尔瓦一愣：“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卢卡呆呆的抬头看他：“想起？”
阿尔瓦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并没有真的记起，只是别人提到过的小片段罢了。
阿尔瓦没有说话，转身去架子上取了一副复古画面的塔罗牌递给他。
卢卡忍不住嗤笑一声：“阿尔瓦先生，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要加入伊莱他们的占卜屋工作了。”
阿尔瓦没有跟着他一起笑，只是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
等到卢卡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开错玩笑了，阿尔瓦才垂眸撇了撇嘴角，有点拧巴地开口。
“我们的关系，就像隐士逆转。”
说着，又将塔罗牌中的隐士牌找了出来，规规矩矩地正向摆在了卢卡面前的桌子上。
“我们的关系…？”
这个问题对于卢卡来说很敏感，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他根本不敢考虑。
可当阿尔瓦给他呈现在眼前的牌上，是一个看着阴森孤僻的老头时候，他又觉得心情很低落。
不是，谁和谁的关系会抽象到拿一张老头的牌来形容啊？
就算他和阿尔瓦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那也罪不至此吧？
“丑丑的，怪怪的，老老的…”他忍不住吐槽。
“卢卡…”阿尔瓦轻叹一声，把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认真一点。”
卢卡深呼吸几下，他发誓他真的很认真，可面前这个牌上的老头，就像是在看他笑话一样。
“可是这个牌，他横看竖看，转来转去，歪七扭八，怎么看都是个老头啊。”
阿尔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暗示得那么不明显吗？怎么卢卡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对这个暗示都听不懂，开口就是老头啊。
“他不可能变成一个帅哥吧，总不能隐士转成了摄影师吧？”卢卡没忍住笑了出来，打趣道。
“卢卡…”阿尔瓦听到他下意识说出了约瑟夫，喊他的名字又开始发酸了。
“画面不重要，每副牌的画面都会有点区别的。”
“画面不重要，那什么重要？数字吗？”卢卡自暴自弃地往椅子的后背上一靠，随口一哼。
阿尔瓦沉默了。
卢卡也突然看着他停下了笑容。
三秒后，阿尔瓦微微偏开脸去，耳根子却攀上了可疑的红晕。
“啊…我，我说对了？”卢卡目光直愣愣地说。
阿尔瓦没有回答他，轻咳嗽了几声，转过身去有想要逃开的趋势。
卢卡现在可太了解阿尔瓦了，他越是这样不对劲的时候，才是离真相越近的时候——而且还是很震撼的真相。
”阿尔瓦先生！你先别走！”卢卡站起来猛地拽住了他的手。
阿尔瓦回头看他，喉结滚了滚。另一只手悄悄地从桌上的牌中抽出了一张，鬼鬼祟祟地收到了自己的背后。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画面不是重点，重点是数字？”卢卡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焦急，期待着阿尔瓦可以给他一个明确的提示。
“我不知道。”阿尔瓦别扭地别开了脸，语气十分冷淡。
卢卡立刻就懂完了。
“哦，那就是我说的这样。”
“我没这么说…”阿尔瓦还想否认。
“骗人，你这个连生气了都只会说没生气的家伙，我还能信你吗？”卢卡深深叹了口气，总算是让他找到切入点了。
赶紧把注意力从阿尔瓦身上转移回了这一堆牌上。
“九号…逆转的话…就是六号？”
猜测的话一说出口，阿尔瓦的表情就开始不对了。
这下卢卡对自己的想法更加笃定了，埋头在一堆复杂的图案和数字里狂找。
可是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张六号牌。
他后仰倒在了椅子上，又有些灰心丧气了，好不容易已经到了真相的边缘…
阿尔瓦的声音很轻，呆在阴影处说：“算了。”
“算了？为什么？”卢卡听到他的话浑身僵住了，向他投去略带失望的眼神。
“…”阿尔瓦的呼吸声都降低了几度，“其实你对我们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在意吧。”
卢卡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他的话语一抽一抽的，让人生疼。
卢卡看着阿尔瓦静静地伫立在黑暗里，他有些颓意地低下头去双手捂住脸。
没过多久，一哼一哼的抽泣声就传到了阿尔瓦的耳朵里。
“卢卡。”阿尔瓦走近，弯下腰想拥抱他，却被他一掌拍开了探过来的手。
再次撞上卢卡的脸时，他的眼睛红得让阿尔瓦看了心尖一颤。嘴唇倔强地紧抿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滴却出卖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