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灼兮也知道这不是月珀的问题,便没有说什么。
忽然石门外出现声响,三人一惊,竖起耳朵防备着。
“小兮。”
浅浅唤的两字,裴灼兮听的格外真切。
是浮丘无命!
他怎么会来?
石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浮丘无命身着白衣,如黑夜出现的银月,照亮*漆黑的世界。
“小兮可是遇到难题了?”浮丘无命传音于裴灼兮,缓缓来到裴灼兮身侧站定。
来了个神出鬼没的陌生人,除裴灼兮外,月珀夫妻二人警惕的看向裴灼兮,做出防备式动作。
裴灼兮为其解释,来人乃是她的挚友,可唤其浮丘先生。
二人一听,连连对浮丘无命表达歉意。
有了简煞那一出,他们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浮丘无命表示知晓点了下头,并未启口。
月珀疑惑,小声朝裴灼兮说道:“你这挚友是个哑巴?”
裴灼兮一听,笑出了声。
看向浮丘无命时,她调侃说道:“命,你变成了哑巴?”
“并未。”浮丘无命回答了裴灼兮后便不再多言,语气短促而又缓慢。
裴灼兮疑惑:“那你怎么不喜欢说话?”
浮丘无命沉默一瞬:“只愿对你说。”
杨归琴察觉到什么,拽着月珀离远裴灼兮,用着二人才听到的音量说着:“你个蠢的,人家只愿跟他夫人说话,干你何事?多嘴一问了。”
月珀一听,看向浮丘无命,话却是对裴灼兮说着:“阁主啊,这位就是你的夫君吗?”
裴灼兮表明不知他此话何以得出。
杨归琴替他回答:“直觉!”
裴灼兮笑着回道:“哈哈哈……命只是我的挚友。”
严格来说,若只看脸,浮丘无命与绛聿骁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八。
假装一下,说他是夫君也无不可。
可若看全貌,两个人终究不同。
浮丘无命是浮丘无命。
绛聿骁是绛聿骁。
不过两人一人白发,一人黑发。
还是很好认的。
既然是两个人,那她便不能将其混为一谈。
浮丘无命也点了点头,附和裴灼兮的话。
可他们虽然这么说,月珀夫妻二人却不是很愿意相信。
裴灼兮不愿再解释别人依旧生疑的事件,于是想向浮丘无命解释一下情况。
她忘了,浮丘无命无所不知。
以至于她还没说出口,浮丘无命便给出了答案。
“此人因遇机缘,灵魂出窍,却失误被困已有数日余,又因长久灵魂离体,故肉身不醒,面色苍白,只要将其灵魂归位,她自会醒来。”
浮丘无命依旧不语,只是一直传音给裴灼兮。
裴灼兮心声传述道:“那怎么将灵魂归位?”
浮丘无命抬手变出一支摇铃,递给了裴灼兮。
月珀、杨归琴二人震惊的看向浮丘无命,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居然能凭空变出物品?!
修真者?!
浮丘无命瞥了眼他二人,抬手一挥。
二人只觉得眼前出现粒子光束,随后连连倒地不醒。
一道蓝光没入二人脑袋里。
浮丘无命解释:“我的存在还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我消除了他们见到我的记忆,事了还要劳烦你善后了。”
裴灼兮了解,世界上就这么个仙神,自然得用条条框框束缚着。
她不禁为他失去了自由而难过。
浮丘无命似有所感,抬手摘下裴灼兮的面具放在她手上,并抚摸着她的脑袋,很高兴她为自己难过。
“小兮,我跟你不一样,我若要自由,这条命便不会存在……失去自由,于我而言,可以说是一件幸事,没什么好难过的。”
裴灼兮不是很懂,她崇尚自由,追寻自由,愿意为自由失去一切。
这样一个人,听见浮丘无命说失去自由是一件幸事,她说不出懂字,她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浮丘无命的自由似乎与性命挂钩,他若要自由,便会偿命。
这是与她相反的一个结果。
浮丘无命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挂在脸上时,变成了一枚一指宽的晶块。
他拿下放在手心,无声呢喃。
在晶块发出光亮变成一条精美项链后,他戴在了裴灼兮脖颈上。
“此泪晶被我用灵力加持,可护你周全,若我不在……它会替我保护你。”
裴灼兮想说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可浮丘无命知道她要说的话,自然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小兮,时机成熟后,我会离开,这项链,你权当是个念想,若你不要,这个世界便没了浮丘无命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见浮丘无命说的这么严重,裴灼兮也不好推脱,只好收下。
“谢谢。”
“与我,无需道谢,我说过的。”
裴灼兮讪讪一笑,拿着摇铃晃了晃:“此物如何使用?”
浮丘无命看着她脖颈处的项链,面上带笑:“一边摇晃着,一边念着她名字三次即可。”
裴灼兮照做,周遭有风袭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吹来了所念灵魂。
浮丘无命替她理好头发,便抓着裴灼兮的手腕,用着她的手心,将其飘在半空的无神灵魂按回绛聿琳体内。
灵魂归位,血色渐现。
裴灼兮也知道事情结束了。
眼看绛聿琳与月珀夫妻三人即将苏醒,浮丘无命身形消失,只留给了裴灼兮一句话。
“事了速归,他发现你不在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裴灼兮知晓,赶忙戴好面具。
月珀、杨归琴二人先一步醒来,却见自己倒在地上,疑惑着起身看向坐在床边的裴灼兮。
裴灼兮解释,刚刚来了阵妖风,风中夹带迷药,所以他们都昏倒了,而她自己对迷药有抗性,所以没晕。
二人懵懵懂懂的接受了这个漏洞百出的回答。
刚给他们解释清楚,床上的人醒了。
绛聿琳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侧头看到了来人,视线有些模糊令她看不清来人:“你们是?”
待看清月珀的脸时,她朝里挪了下,用被子挡住半张脸,气愤道:“你怎么来了?又想让我行刑?!”
月珀尴尬笑着表示都是误会。
“你好,我是帝来阁接受你委托的受任者。”裴灼兮出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闻声看向自己脚边的声源,绛聿琳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戴这么吓人的面具?”
裴灼兮无语,却又不得不回答她:“帝来阁规矩。”
绛聿琳心里发怵的移开目光:“阁主居然是个女人?你真的是阁主?若真是阁主,那还要守帝来阁规矩?”
“身为阁主,自该以身作则。”裴灼兮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对谁都一样。
绛聿琳大着胆子靠近裴灼兮,朝她笑嘻嘻的:“阁主,你戴面具是因为太漂亮了还是太不忍直视?”
“无可奉告。”
查看绛聿琳脉搏没有任何异样后,裴灼兮起身站定,朝绛聿琳说道:“我在这边还有事要处理,你再待几天,事后便带你回去。”
话罢,也不管绛聿琳的意见,拉着月珀的头发就离开了地下室。
杨归琴看着自家丈夫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人拉扯,她有些胆战心惊。
若她有错,阁主也会这么待她不好吧?
想到这,她忍不住的发抖着。
绛聿琳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生气:“凭什么我要听她的!不就是一个小小阁主而已吗?!”
绛聿琳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帝来阁还在筹备阶段,所以她是不知道帝来阁厉害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帝来阁的存在,是因为月寂被她任命为八卦收集员。
不过月寂的八卦也是从其他人那听来的,月寂当时只当帝来阁是一个新起势力。
绛聿琳又催他找个势力下委托,于是他也没打听其他的势力,很是敷衍的就将委托信送去了帝来阁。
直到绛聿琳陷入昏迷几日后,月寂才知道帝来阁对江湖的影响。
他不免担心那封信会不会给飞虎寨带来不好的影响。
只是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帝来阁的人影,便将委托信一事忘在脑后了。
直到裴灼兮的到来,他才想起有委托信这么一回事。
杨归琴看向绛聿琳:“玲珑公主,她可是帝来阁阁主,饶是你父皇都要忌惮她三分,江湖传言冷血无情的一个人,无声无息的除了你,并不被任何人发现,她轻而易举便能办到,你说你要不要听她的呢?”
她也没说错什么,帝来阁之所以能名声大噪,一部分是因为成员的优异,另一部分,便是帝来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