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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裴灼兮思索过来,绛聿骁突然回来,他将盒子放在桌上,话语峰回路转。

“不过,鳞离碧虚不可活,我无法强迫自己不爱你,至少在期限到来之前,可不可以不要远离我?”

绛聿骁话中尽是卑意,与裴灼兮初见他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可谓天差地别。

裴灼兮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握住绛聿骁的手,在其手背轻轻落下一吻,眸光流转暧昧。

想来看得见结局的恋爱挺适合目前的裴灼兮,以至于她没有拒绝的想法。

看来,绝情药剂要停一段时间了。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恋爱脑过头,她打算一有享乐囚笼的想法,就打一针超大剂量的,直接给她干清醒去。

用系统小说里的话来说,好感度快百分百时,直接上绝情道具,然后就好感归零了。

绛聿骁被挑起了情,视线紧盯着刚刚吻上他手背的唇瓣,恨不得当即贴上去。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两人大致隔了一指后,裴灼兮双指指尖指着绛聿骁的额头将其推远,勾唇一笑:“我饿了。”

绛聿骁转而一愣,下意识问她:“那我现在去做?”

裴灼兮难得亲昵的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脸颊落下一吻:“真乖。”

第一次见裴灼兮对自己放软了态度的绛聿骁有些飘飘然,有些踉跄的起身便往厨房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略带不舍的回头看向裴灼兮,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匆去了。

“我很快就回来。”

裴灼兮看着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忍不住发笑。

若没有许初浩,她或许还真如往常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般,爱上男主并与他一生一世不分离。

可惜了,缘之一字,不可避。

没有许初浩,还会有其他人。

无论良缘还是孽缘,自有它该存在的道理。

笑着笑着,裴灼兮就收敛笑意来,面容清冷的看着周围这方天地,突然回忆起原身的一生。

原身的经历与她相似,同样先而囚,再自由,后成笼雀。

原身生母离去之时,原身仅三岁,本该享乐的年纪,却因生母离去而就此坠入深渊。

裴华宽抬妾为妻,听从妇人嫌恶之见,将原身关在府中一处偏僻的仅仅只能容纳一张床及一张桌子的房间里。

可笑的事,府中柴房都比这房间大不少。

幸而陌璐挂念,原身并没有住多久,便在某一日搬回自己与生母的房间,他人还要原身声称过得很好。

只是陌璐一旦离府,原本还和蔼可亲的众人顿时满脸嫌恶的远离她,一口一个野种,言语粗鄙,令人难堪。

原身也曾想过与陌璐一起离去,只是其人心虚,生怕原身多说,愣是不让原身与陌璐独处,以至于原身根本无法跟陌璐说出实情。

年复一年,陌璐来时,一家子和和睦睦,陌璐离去,欺辱挤压到连下人都要来掺上一脚,就这样从三岁被欺压到了九岁。

原身十岁那年,被陌璐以想念为由接入宫中,原身便趁着眼线不注意,向侍卫们请教了一番。

月后归,原身学会了反击。

下人辱她,她便上手惩戒。

继母欺她,她便将其激怒令其对她殴打,而后寻机告诉陌璐这个大靠山。

而裴华宽也是和继母一样的下场。

原身原本对裴尚敏这个小一岁的继妹,其实也不怎么讨厌,裴尚敏对她的所作所为皆是小打小闹,可自从遇见绛斯颢后,裴尚敏变了。

她要她死。

皇帝赐婚,指裴家长女,予太子妃之位。

世人皆知,原身才是嫡长女。

任裴尚敏如何想法子,都无解。

而只有原身死了,太子妃之位才会是她裴尚敏的。

原身对她的反击,是刻意透露自己喜欢绛斯颢,而后忍着厌恶一遍又一遍的讨好绛斯颢,直到看到裴尚敏恼羞成怒才肯罢休。

将他人都一一反击后,原身喜提小黑屋。

陌璐想见原身,若只是差人传信,便会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除非陌璐亲自来找她,否则她根本不能走出房间,门窗紧闭得连只虫子爬进来都费劲。

她彻底被折断了翅膀,从此她见过的天光,只是屋檐缝隙那似乎施舍给她的一丝光亮。

可是黑夜来临,周遭如被蒙着眼睛看不清。

原身置身黑暗之中,一丝动静都能让她惊到,她蜷缩在角落,企图有人破门而入将她拯救,于是乎,彻夜未眠。

旭日东升,天渐亮,她不再奢望什么。

除得允面见陌璐之外,她在小黑屋里间断性的待了整整一年。

某一日午时,她趁机将前来送餐的丫鬟敲晕,凭着往日的记忆逃离裴府。

皇都是待不了的,所以她凭着皇后的凭证,来到了城外。

过了城门关卡,原身漫无目的的朝山上走去,入目翠绿令她喜不胜收,瞧见树上挂着果实,她便想好奇的摘下一颗尝尝。

只是她不曾爬过树,任她再如何努力,始终迈不出第一步,只得站在树下,呆呆的望着树上那看似摇摇欲坠的果子。

待她‘望梅止渴’够了,她便继续走着,欣赏沿途的风景。

除了皇宫,她没有出过府,自然的一切她都心生向往。

见识过世界的瑰丽,她又如何能回到裴府那方天地坐井观天?

绿油油的自然,肆意飞翔的鸟儿,奔腾不息的河水,争艳夺目的鲜花,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哪一样不比只能待在一处阴暗地界强?

原身此刻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只是忽然的便乐极生悲了,原身好巧不巧的掉进了猎户设下的陷阱里。

脚崴到的原身忍痛撑着坑壁站起身,抬头看去,只能看到洞口大小的蓝天。

她情急呼喊,却没能得到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她嗓子都喊哑了。

就在她快放弃呼喊,认命的坐在地上休息时,洞口出现了一个少年。

少年看上去是与她相仿的同龄人,那人将绳子固定在一棵树上,而后放下绳子,对原身喊道:“你抓着绳子,千万别松手,我拉你上来!”

原身犹豫片刻,将绳子放在掌心绕圈,而后默默看向少年。

少年见她抓稳了绳子,便慢慢将其拉上来。

终于回到了地面的原身吓得嚎啕大哭。

少年蹲在她旁边轻轻安抚她,见她还在哭,便想着法子逗她。

原身见他这么卖力的逗自己开心,顿时就笑了。

见她笑了,少年看向四周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若不是我爹喊我上山查看陷阱,你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你知道吗,夜晚会有很多猛兽出没哦!要是你运气不好碰上一只,你就见不了明日的旭阳了。”

原身吓得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少年叹了口气,用树枝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朝她自我介绍:“我叫萧杳,你叫什么?”

原身也拿起一根枝条写下自己的名字,怯生生的回道:“我叫……灼兮。”

萧杳嘴上念叨了一遍,反问道:“你没有姓吗?”

原身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萧杳疑惑极了。

“我娘说,我姓裴,但也不姓裴。”

萧杳更加疑惑了,虽然他经常读些圣贤书,但圣贤书不教这些。

他嘴上嘟囔着:“听起来好复杂,算了算了……”

他突然看向原身,眼睛明亮有神:“我可以叫你小兮吗?你可以叫我杳哥哥。”

原身微微点头,唤了他一声杳哥哥。

萧杳笑得牙齿似乎都收不回去了。

原身瞧他这傻样,没忍住也轻笑了一下。

待萧杳不再笑时,他起身看向陷阱里头,只见到空无一物,不免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啊……”

叹气之后,他便将陷阱重新盖好,来到原身身边:“我要回家了,有人在等你吗?我送你过去吧?”

原身不语,低着头,用枝条随意的比划着。

萧杳见她脸色不对,挠了挠后脑勺想了一下,突然拍手叫好:“小兮要跟杳哥哥回家吗?我爹做饭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原身一听,立即答应,生怕萧杳反悔。

萧杳朝她伸出手,想将原身拉起来。

原身将手放上去,有些艰难的站起身。

萧杳这才注意到了她的情况。

他想帮她看看,但天色渐晚,折腾一番便要夜幕了,他索性蹲下,温柔的朝原身说道:“杳哥哥背你好吗?”

原身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贴上萧杳的背。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背,突然的脚不沾地令她有些紧张,被萧杳突然往上一颠时,她吓得直接搂紧萧杳。

待自己适应后,她便趴在萧杳的背上,无神望着下山的路。

她想,只要不是回裴府,去哪都可以,哪怕眼前人是人牙子,她都认了。

路上,萧杳怕原身无聊,便自顾自的给她讲城中风靡的话本子。

原身听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便因其夸张而搞笑的片段逗笑了。

而后两人就这样闲聊了一路。

萧杳的家是在原身来时路的反方向那边,几乎远离了皇都,但原身觉得周围的一切并不比皇都的差。

回到家后,饭菜香扑鼻而来,萧杳笑嘻嘻的说:“我没说错吧?我爹做饭可香了!”

原身应了声,附和道:“可香了。”

打开门,萧父的声音传入耳中,视线看向声源处:“臭小子怎么去那么久?”

哪知这么一望,却瞥见自家儿子背上背着一个女孩?!

萧父盛饭的手一顿,问萧杳怎么回事。

萧杳将原身放在椅子上,面对萧父时有些拘谨:“小兮掉陷阱里崴脚了,所以我想着天快黑了,便带她回家了。”

萧父见到原身这样可爱的小女孩,自然是喜欢的,但他不认可儿子的行为:“臭小子,你将她背回家,她家人不担心吗?万一她家人找不到她该多伤心啊?”

萧父话说在理,萧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只得低着头,一副受教的姿态。

原身出声替他解围:“我是逃出来的!”

闻言,父子俩惊讶的看向原身:“为何?”

原身叹了口气,得见新场景,心中不由得想吟诗一番:“家中亲友望我夭,得内室只一榻案。永夜凄凉,窗外欢乐窗内寒。偶得机遇把家离,享得自然一天地。临夜暖意,来时无依来时温。”

家中亲友望我夭,得内室只一榻案。

意为:家里人都希望我死去,我的房间只能装下一张床及一张桌子。

……

临夜暖意,来时无依来时温。

意为:临近夜幕,我见到了除皇后外温柔的人,逃离时的无依无靠,因为他变得温暖。

奈何脑中笔墨有限,原身自评吟得不怎样,便讪讪的换了解释:“就是……爹娘不爱,我离家出走了。”

萧杳看向原身对目光有些同情,他实在想不到居然有人是爹娘不爱的。

原身解释说,爹不算亲爹,娘不是亲娘。

说到这,原本还一脸懵圈的萧父瞬间就懂了,他也不揭人伤疤了,走到原身面前想要看看她脚上的伤势。

萧父虽然现在是个猎户,但自小是学过医的,甚至还干过一段时间的江湖游医,看个扭伤还不是分分钟就手到擒来。

“问题不大,就是扭了一下,正回来就好。”萧父突然给萧杳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抓住原身的手看着她:“小兮,你还想听话本子吗?我可以再给你讲另一个。”

话本子的魅力,原身根本无法抵挡,当即应好。

没等萧杳说出开头第一句话,萧父手一动便将其掰正了,原身愣了下,恍恍惚惚的。

萧杳一见,笑了下:“现在好些了吗?”

原身活动了下脚踝,并无任何异常,随即点了点头。

萧父看了眼已经好了的脚,站起身来到饭桌前:“好了就来吃饭吧,不吃饭菜就凉了。”

两人一番对视,萧杳牵着原身的手靠近桌子坐下。

这是原身与她情郎的第一次遇见。

平静的日子里虽然持续没多久,但原身第一次感受到了除皇后外的被爱。

萧家父子拿她当宝贝一样宠溺。

约莫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公主。

朝夕相处下,算算日子也快一年了,萧杳对原身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会在原身靠近时脸红。

会在原身说他好话后躲得远远的。

会只要看到原身就忍不住发笑。

为此原身误以为他想赶她走了。

原身不懂情爱里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萧杳。

某一日夜晚,原身面带悲色,收拾着这些日子以来,萧家父子送给她的东西。

门外路过的萧杳听到动静,敲响房门便走了进来:“小兮,你还没睡吗?”

视线落在原身身上的包袱时,萧杳顿住脚步,一时竟觉得僵住了:“你要走了?”

原身收拾的速度加快了些,萧杳走到她旁边问她:“是你家人发现你出逃了?”

原身摇了摇头。

萧杳继续问道:“那是你住在这里不顺心?”

原身继续摇头。

“……那能告诉哥哥为什么嘛?”萧杳想不出,咋日还笑着打趣他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要走了。

这毫无征兆得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闻言,原身没有急着回答,她停下动作,看向萧杳:“那哥哥为什么这些天都躲着我?”

萧杳一愣,不知该如何说起。

原身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态度,料定自己所想不假,萧杳是真的想赶她走了。

原身突然泪眼朦胧的别过脸去,话中带了丝哭腔:“哥哥定是怨我赖在家里不舍得走,厌烦我而不愿再瞧见我了,若如此,哥哥也不必躲我,我走便是。”

萧杳一听,知她误会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异样,当即捧起原身的脸,四目相对间,萧杳炙热的爱恋仿佛快要溢出。

“小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原身一听,便胡思乱想起来:“好吧,不是哥哥要赶我走,是嫂子不喜欢我。”

萧杳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瞥见原身生闷气的样子才止了笑。

萧杳将原身按在床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旁边,向她解释道:“小兮没有嫂子……小兮知道吗,喜欢是见到那个人时,脸会感觉烧得慌,只要她一靠近,就像得了心悸一样,会因为她的夸奖而躲着高兴,会因为她说讨厌而低落……”

话未说完,萧杳牵上原身的手,目光炯炯的望着原身湿漉漉的眼睛:“更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了吗?”萧杳在原身手背上落下一吻。

萧杳说得如此直白,原身再不懂,那可真是成傻子了。

“哥哥喜欢我?”原身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幻听。

原身记得娘亲说过,世人无利不往,没有人会突然就对谁好,要么另有目的,要么便是图真心。

娘亲又说,这世上有十个人就只有一个真心,可要独具慧眼,十里挑一,不然便是错过。

原身不知道,萧杳会不会就是那个十里挑一的真心。

除了娘亲跟皇后陌璐之外,从小她便不曾真正被谁喜欢过。

在裴家人眼中,她是野种,是贱货,是勾栏女所生的废物,是名声扫地的赔钱玩意。

她有名字,却不曾被几人提起,‘喂’跟‘野种’成了她的代名词。

她活在淤泥之中,目光所及与旁人无异,可云层厚重,她却见不到太阳。

“我也……我不配的。”她本就染着一身污泥,又怎敢奢求些什么。

萧杳闻言并没有改变对原身的态度,他坐直身子,将原身揽入怀中。

“那小兮觉得自己什么时候配得上哥哥了,就告诉哥哥,哥哥会一直等着你。”

俩人其实都有一定的自卑。

原身觉得自己如今的处境,配不上这么好的萧杳。

而萧杳觉得自己配不上原身,是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猎户的儿子,无法给予原身该有的地位。

萧杳初见原身时,原身就穿着一身华服,虽然看上去有些破旧,但不难看出曾经的华丽。

萧杳料想原身定是哪个大家族任性出逃的小姐。

听到她说配不上他时,萧杳不由得心痛着。

配不上的人,是他啊!

在他眼里,原身配得上世间的一切。

原身抱住萧杳的腰肢,将头埋进萧杳的胸口,浅浅应了声。

无人发现的视角,一行泪落下。

误会解除后,原身便不舍得走了。

俩人相处虽看着与平日无异,但有些时候却又暧昧得甜蜜。

只是俩人互明心意没几日,宁静便被打破了。

原身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在萧家待上个一年半载,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原身在裴家本就不受宠,那时给她送餐的丫鬟醒来后,并没有进去查看原身的情况,而是疑惑自己为什么在门前睡着,而后便离开了。

而裴家人看不见她的身影,便以为陌璐派人请去伴其左右了。

请原身过去,这已经不是陌璐的第一次了,她一有空便想见见原身,这在裴府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说法一经被人说出,旁人就信了,便也不再理会原身的行径如何,毕竟他们谁也不在意一个野种。

而皇后那边,恰逢陌璐出国回了娘家,路途遥远,又另有意外横生,陌璐自然不愿原身跟着,便就没带着她。

许久未见陌璐派人来请原身,那一说法便就让人信了十分。

而原身之所以被发现不见了,是因为陌璐一回到皇宫就想见见原身,便派人去请。

可左等右等,竟等来了裴府说原身一直都在陌璐身边?!

这么大个活人在她身边她能不知道?

陌璐当即召见了裴华宽一家子,声称原身一直都不在自己身边。

这一来二往的,两方都知道原身不见了。

而陌璐这么一估摸,发现原身居然失踪了一年多了,可竟没有一人发现。

这一认知令陌璐怒上心头,当即罚了裴府上下杖刑六十。

十三大板子打在屁股上,裴府上下无一不是哀嚎。

罚过之后,陌璐命令裴府七日后定要找到原身,否则迟一日便将杖刑翻上一倍。

裴府除了裴尚敏还是个九岁小孩外,只有一些比原身还大的侍卫丫鬟及仆从们。

陌璐来这么一下,当即引得全府出动。

一张张悬赏贴了全城,裴华宽甚至还扬言,若是有用情报便可得一半赏金,而若是帮找到人就赏金翻倍。

这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那些曾经见过原身的,记性不好就只能干看着别人赚钱,记性好的便舌灿莲花般一通输出。

两日过去,裴府知道原身出了城。

五日过去,裴府知道原身现居地。

第六日午时,裴华宽带着一帮侍卫,呈三角队形,以裴华宽为首,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萧家门口。

萧家建在周围荒无人烟的竹林中,周围密而成圈的竹子将房子三侧保护起来,形成一处天然的保护罩。

裴华宽一行人一来,便堵住了唯一的出入口,以防里头有人逃跑。

可是他来得真不巧了。

彼时萧家父子与原身三人一同上山捕猎,家中无人。

裴华宽忍着屁墩传来的抽痛感,一时气不过,当即下令侍卫拆家。

未时,萧父因要设陷阱,便打算明日再回家,于是便让俩人先下山回家待着。

原本下山的时候,气氛还欢声笑语的,但看到家被人毁了后,俩人没一个能再笑出声。

原身最厌恶之人出现在她面前了!

“我说怎么人就不见了,原来是来会情郎了呀!”裴华宽逼近原身,抓住她的脖子提起来,语气凶狠阴鸷:“知不知道老子因为你,都经历了什么啊!啊!说啊!”

萧杳以为来人是原身的谁,便打算探明情况,先按兵不动。

可来人却掐住了原身的脖子,萧杳见状,当即想要阻止,可奈何力量不够,徒生无能为力之感。

突然靠近裴华宽后,他闻到了血腥味,灵机一动,抬脚就往裴华宽那隐隐有些渗血的腰下方踢出。

裴华宽一受刑完,刚敷上药就迫于皇后的威压出来找人了,这都没好全,还被个臭小子踹了一脚,他哪能受得住?

裴华宽当即松开了原身,半捂着痛处嗷嗷直叫,萧杳趁机将原身护在身后。

“小兮,他是谁啊?”

原身止不住的咳嗽,却还是为萧杳解释:“……他算是……我爹。”

萧杳还没说什么,裴华宽当即下令侍卫抓住他。

萧杳躲避倒还可以,但原身不行。

萧杳顾及原身,而对方又人多势众,没一会儿便将其抓住了。

裴华宽忍着痛意,踩着萧杳的肩膀踩到地上,手里拿着一根侍卫递过来的棍子:“踹老子是吧!看老子不废了你这双腿!”

原身没人在意,当即扑到萧杳身上护着他:“不许伤他!”

裴华宽瞥向原身,弯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个野种跟谁说话呢?”

突然人群中传来三声咳嗽,裴华宽一顿,当即笑着扶起原身:“兮儿,一年多不见,你瘦了!是不是他们苛待你?告诉为父,为父替你收拾他们!”

原身知道,裴华宽这样反常,是因为皇后的眼线突然出现了。

毕竟一帮黑衣高大壮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形与他们相比偏小而瘦削的黑衣剑客。

这都看不出来的话,眼睛可以捐了。

只是这名剑客来得突然,去也匆匆,好像只是打个照面便回去报告了,活像来摸鱼的。

她挣开被假惺惺的他越抓越紧的手,立即扶起萧杳,脸上尽是担忧:“没事吧?”

萧杳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原身手腕处的痕迹,幽怨的刮了眼裴华宽,而后轻轻揉着原身的手腕:“没事……你疼不疼?”

原身摇了摇头。

裴华宽看着俩人略有些暧昧的举动,计从中来。

他走到俩人面前,冷冷说道:“死丫头,你要是不跟老子回去,你相不相信,老子能让你这情郎生不如死?”

没等原身开口,裴华宽突然朝侍卫们喊道:“原来兮儿竟是被你这小子拐骗过来的!好啊!看来不罚一罚,你是不长记性了!”

裴华宽知道皇后眼线走了,但为了防止他折返,他愣是没改变对原身说话的语气。

原身想为萧杳辩解,可却被突然在他们身后的侍卫捂住了嘴。

萧杳被踹到了地上,尘沙吃了一嘴。

一个侍卫用棍子打在他的右腿上。

萧杳痛得大叫,却因为怕原身太过担心,愣是叫了一声便咬紧牙关。

原身见状哭得直接就想扑上去,可身后侍卫不止捂住她的嘴,还禁锢住她的行动,她只得看着萧杳干着急。

突然的,一只箭射中了原身身后侍卫的脑袋。

侍卫倒地,原身顾不得惊吓,赶忙来到萧杳身边,小心翼翼触碰着萧杳已然红肿的腿:“哥哥你还好吗?哥哥你疼不疼啊?哥哥……”

对不起。

原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贴着萧杳的头:“哥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受伤的!”

“哥哥不怪你……”

周围乱做一团,唯有他们二人恍若无人的亲密。

死了一个侍卫,裴华宽朝周围怒斥道:“哪个孙子躲在王八壳里放暗箭啊?!有胆杀人,没胆现身的窝囊废!”

裴华宽这么一嚷嚷,来了个三箭齐发。

剑无虚发,便又少了三个侍卫。

裴华宽此行就带了十四个侍卫,这下死了四个,他不得不谨慎起来:“这位仁兄!在下不过是小惩这拐骗犯,不至于冒犯到你吧?”

话音落,又来三箭。

裴华宽恼羞成怒,出口成脏,十八代都被他骂了个遍。

只是他一说话,不管是好话还是辱骂,通通三箭齐发伺候。

第一下嘎一人,剩十三。

第二下嘎三人,剩十。

第三下嘎三人,剩七。

第四下嘎三人,剩四。

第五下依旧嘎三人,剩余一人。

等他发现就剩一个侍卫的时候,裴华宽终于明白,只要他一说话,人家就放箭!

于是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人家放箭全凭心情。

最后一个侍卫也死了。

侍卫全死完了,他见到了朝自己飞来的箭矢,随后飞快的没入他的右手臂。

生死一线的感觉令裴华宽逃了。

只是逃跑前,他还是给原身下了最后通牒:“裴灼兮!明日午时你若未归,我便差人踏平此处!你最好记着!”

捣乱的人走了,萧父从竹叶茂盛而抬头都看不见尽头的竹子上滑下来,而后他从腰间掏出一瓶药,拔出塞子就将其中的液体倒在尸体身上。

没一会儿,竹子内部突然钻出密密麻麻的虫子,没一会儿便将尸体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餍足之后的虫子原路返回,回到了竹子内部。

原身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惊讶。

没想到平时和蔼可亲的萧父,本事竟这般大。

解决了尸体后,萧父来到他们面前,查看了一番萧杳的伤势。

“还好还好,情况还算理想。”

可能是家中亦有儿子,那人下手并不大重,只是能让萧杳喊痛的程度而已。

萧杳没经历过苦痛,被人掐一下他都觉得很疼,这也就是为什么伤势不重他却疼得快要晕过去的原因吧。

原身闻言松了口气,朝萧父的方向跪在地上:“对不起。”

萧父想扶她起来,她却挣开了:“若不是我,哥哥不会受伤,是我害了哥哥……伯父,若哥哥因我出现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萧父将趴在地上的萧杳扶起,轻轻按揉着他的腿。

他虽然说情况还好,但他知道,那么一大棍子打下来,不可能毫发无损。

不出意外,应该是骨裂了。

萧父没有回答原身,而是砍下一根竹子,劈开绑在萧杳腿上固定。

萧杳看着腿上的竹条,扶起原身安慰她:“哥哥真的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哥哥只怪没能保护好你。”

萧父将两人拥入怀里,轻轻拍着两人的背:“你们都做的很好。”

房子没了,萧父便将就造了个遮阳的棚子,没被毁掉的椅子便被萧杳坐着。

看着眼前的情形,原身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确定好萧杳没什么大碍后,萧父赶忙砍竹造房,而原身陪在萧杳身边。

三人躺在临时搭好的床上,一夜无眠。

天渐亮,原身将用碳灰在手帕上书写的一封信塞到萧杳换下的腰封里。

趁帘子另一边的父子二人还没什么动静,她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刚走上山后,远处传来萧杳的呼喊:“小兮!照顾好自己!还有!要记得!哥哥一直在等你!哥哥等着你回来!要是记不住哥哥了也没事,哥哥祝你幸福!”

原身回头看向朝自己挥手的萧杳,泣不成声,加快了脚步。

原身不知道,这一眼,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午时回到裴府后,便看到陌璐因为她没出现,裴府上下一个个躺在长椅上受刑,痛苦声不绝于耳。

原身没进去,反而躲在一旁,听完了受刑过程,才装作受了委屈进府,扑到陌璐怀里,指着在长椅上奄奄一息的裴华宽说道:“干娘!昨日爹爹打兮儿的脸!”

陌璐一听,捧起原身的脸查看,就见到昨日原身故意没消肿的巴掌印,可把陌璐心疼坏了。

当即让裴华宽又挨了四大板。

陌璐揉着原身被打的脸,心疼的问她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原身一想到美好被打破了,一时笑着竟忍不住哭了。

陌璐瞧她这模样,也不问到底了,只是问她过得好吗?

原身点了点头。

陌璐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好像毁了原身幸福的生活。

这一想法冒头,陌璐抱住了原身:“兮儿怪干娘吗?”

若不是她想见原身,原身如今还能和萧杳在一起。

原身却摇了摇头:“兮儿知道,干娘只是担心兮儿安危。”

有了这一出逃后,原身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个皇后派来的侍卫,一个是裴华宽派来的丫鬟。

一个保护她的安全。

一个防止她再次出逃。

她就这样被看管着,从回来的十一岁,到被人陷害浸了猪笼的十五岁。

四年时间,她没见到萧杳一面。

裴华宽威胁她,若她胆敢忤逆他,便杀了萧杳。

不得已,原身只得忍辱负重,期盼能见到萧杳的那一天到来。

只是她没那么幸运。

绛斯颢前来退婚,她没什么感觉,但为了恶心裴尚敏,她愣是装出一副深情告白的架势。

这场退婚风波不了了之。

自那天的五日后,原身听到了萧杳的消息。

有人告诉她,两日后会有一个叫做萧杳的书生来府上当门客。

原身很激动,于是设法与那人相见。

只是这一切都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来的人不是萧杳,而是别人为了嫁祸她红杏出墙的另一人。

原身被抓个正着,裴华宽与绛斯颢一同上书皇帝,为原身请了浸笼之刑。

没等来皇帝的圣旨,原身便被锁进了猪笼,被人丢到了河里。

原身的记忆到这就结束了。

原身这副身体本该在猪笼里,可为什么会出现闺房中呢?

裴灼兮一开始也百思不得其解,经陌璐提了一嘴,她才知道,裴华宽先斩后奏,皇帝知晓后,赶忙差人去找原身。

只是原身身体此刻早在河里了,被人救上岸后,呼吸都停滞了。

可陌璐却说,常人溺了水一般都是早早就去了,但她没有,她虽然面色苍白,一副死相,但太医诊断后却说原身还活着。

裴华宽自知理亏,当即发誓送她回家后要照顾好原身,装得一手高洁风范。

陌璐虽然不舍,也只能碍于裴华宽父亲的身份而允许了。

她安排的侍卫先一步被人杀害,而后原身就落水了,这任谁看都是个阴谋。

但裴华宽明面装得一手好父亲,另有旁观百姓附和。

陌璐身为一国之后,亦不可任性的随意指摘。

她没法找到他的错处,也只能眼睁睁的让原身回了裴府。

至于裴灼兮一醒来,为什么会有个丫鬟叫她去干活?

其实是裴尚敏吩咐的。

原身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裴尚敏便派人去她耳边骂她,日复一日。

见人醒来,那丫鬟为了不暴露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当即叫人去干活。

而醒过来之后,裴灼兮便只是裴灼兮了。

大人物又怎会倾听小废物的疯言疯语?

裴灼兮一一复盘了原身的记忆,将欺负过她的人一一记下。

如今帝来阁发展稳定,是时候帮原身报仇雪恨了。

这一想法冒头,脑海里传来浮丘无命的声音:“小兮,她还活着。”

裴灼兮立即回道:“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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