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驾崩的消息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汉室摇摇欲坠的根基上,朝堂瞬间失序,洛阳城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惶恐之中。
十常侍如恶狼般继续把持朝政,贪赃枉法,肆意妄为,幼帝形如傀儡,政令不通,民间疾苦无人问津,饿殍遍野,黄巾军残部瞅准时机再度肆虐,烧杀抢掠,所过之处一片焦土,中原大地仿若被黑暗彻底吞噬。
袁绍营帐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拧出水来,谋士们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田丰满脸涨红,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急切进言:“主公,如今天子幼弱,十常侍祸乱朝纲,汉室倾颓已无可挽回!此乃千载难逢之机,您当机立断,速迎少帝至冀州,如此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贤才豪杰定会慕名归附,主公大业何愁不成?机不可失啊!”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声此起彼伏,皆以为此乃上上之策。
袁绍却神色平静,缓缓摇头,修长手指轻抚胡须,目光深邃似能看穿这混沌局势:“诸位所言虽有几分道理,然当下形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迎天子入冀州,看似一步妙棋,实则凶险万分。既要周全侍奉天子衣食起居,又得应对朝中迂腐旧臣的纷争纠葛,更要直面各方诸侯虎视眈眈的诘难挑衅,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袁家四世三公,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何必急于此刻卷入这朝堂泥沼?倒不如先潜心壮大自身实力,待时局明晰,再做定夺不迟。”
言罢,袁绍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神色笃定,显然心意已决。
与此同时,远在泗水亭的曹操却深陷泥沼,苦战不迭。彭城一役,曹军先拔头筹,却未料敌军狡诈多端,用计引曹军主力出城后,反手突袭泗水亭,曹军后路被断,陷入重围,局势岌岌可危。
曹操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诸将垂头丧气,士气低落至谷底。
生死存亡之际,曹嵩挺身而出,目光炯炯,透着沉稳与睿智:“吾儿莫慌,为父在彭城这段时日,未雨绸缪,暗中联络诸多城内忠义豪杰,愿为曹军内应。如今敌军重兵围困泗水亭,彭城必定守备空虚,此乃天赐逆转战局之机!”
曹操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决绝之色,上前紧紧握住父亲双手:“父亲此计若能成功,实乃天助我也!只是行事务必缜密周全,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当下,父子二人围坐沙盘,头挨着头,精心谋划每一处细节。
曹操迅速调兵遣将,军令如雷:令夏侯惇率一支铁骑精锐,于泗水亭东侧佯装全力强攻,务必要闹出雷霆万钧之势,吸引敌军主力驰援。
曹仁率刀盾与长戟之兵从西侧悄然迂回,专攻敌军后阵薄弱之处;再安排数支小队携火箭、投石车隐匿四周,伺机而动,远程打击以牵制敌军调动。“诸将听令,此战成败全系于时机把控,务必紧盯城中信号,见火起,即刻全力攻城,违令者军法处置!”
夏侯惇一马当先,铁骑狂飙突进,如黑色怒涛卷向敌军东侧防线,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震破苍穹。
曹仁那边,刀盾手紧密相连,步步为营,长戟兵随后掩杀,瞅准敌军慌乱间隙,猛然发力,西侧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血口,曹军如利刃直插敌军心腹。
泗水亭内敌军主将疲于应对,急令回城搬兵,却不知彭城已陷入曹嵩精心布局的内乱泥潭。
曹嵩在城中指挥若定,内应们如鬼魅穿梭,潜入粮仓、马厩、兵营等要害之地,瞬间,火光冲天而起,黑烟滚滚弥漫全城。内应们趁乱斩杀守门士卒,大开城门,百姓中亦有不少血性之人,受曹军过往军纪严明感召,纷纷拿起简陋武器,协助驱散敌军散兵游勇。
“曹军进城咯!”呼喊声惊破敌军胆魄,本就慌乱的敌军彻底无心恋战,丢盔弃甲,四处奔逃,只想回城救火救命。
曹操见彭城火起,拔剑高呼:“全军冲锋,夺回泗水亭!”
曹军士气大振,如汹涌潮水,内外夹击,泗水亭敌军防线瞬间崩溃。曹军夺回泗水亭后,马不停蹄,直扑彭城。
城门前,曹嵩率众人相迎,父子携手,相视一笑,胜利曙光驱散阴霾。
入城后,曹操无暇欢庆,即刻下令:“传我军令,全军严守纪律,不得惊扰百姓分毫,违令者斩!”
同时,与曹嵩紧急商议后续防御。
“父亲,敌军此番受挫,定不会善罢甘休,反扑转瞬即至。彭城泗水亭周边地势开阔,易攻难守,需尽快加固城防工事。”曹操神色凝重,话语中满是忧虑。
曹嵩点头应和:“吾儿所虑极是。城中工坊可全力打造兵器铠甲,征调民夫深挖护城河,增高加厚城墙,广备守城器械。再者,粮草补给不容有失,需派兵护送运粮队,开辟隐秘线路,多线并行,以防敌军截断。”
接下来多日,彭城内外一片忙碌喧嚣。匠挥汗如雨,炉火熊熊,锤声叮当;民夫号子此起彼伏,泥土翻飞,城墙节节攀升;城外曹军士卒日夜操练,阵法变幻莫测,巡逻队穿梭如织,警惕四野。
而远在冀州的袁绍阵营,虽暂未动作,却时刻关注着各方局势。
探子来报曹军泗水亭、彭城一役战况,袁绍静坐帐中,良久无言,心中暗忖:曹操此举,无疑是在这乱世中又添变数,自己按兵不动的策略是否真能等到时局彻底明朗?麾下谋士们再次齐聚。
围绕曹军动向各抒己见,袁谭在一旁默默听着,目光深沉,心中已然开始谋划,袁家在这风云变幻的汉末棋局中,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落子,才能真正称霸天下,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