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越想去追,可是想到江黎雾让他坐着等的话又他极力的按捺住了,一板一眼的坐着,两手还搭在了膝盖上,像小朋友一样听话,但没坐几秒钟他便坐立难安,焦躁到了极点。
视线瞥见魏锡风吃的蛋炒饭,他定住了,想到什么他当即长臂一伸,魏锡风对他早有防备,立即便避开了,傅斯越的脸色冷沉,“给我。”
魏锡风死死的护住蛋炒饭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炫,说话的语气得意又护食,“这是老师特意做给我吃的,没你份。”
听到他喊老师,傅斯越心中更加肯定了江黎雾的身份,他更眼红了,再次动手去抢,魏锡风整个腮帮子被撑满,不停的闪躲或对抗。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到了极点,谁能想到一个是傅家掌权人,另一个是魏家家主,现在竟然为了一盘蛋炒饭争执的快要打起来了。
宋瑾微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傅斯越一般,在她的印象里,傅斯越高高在上,冷酷无情,从容优雅,从来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但她忍不住想到是不是因为傅斯越看出了她想吃蛋炒饭所以才去抢的?
傅斯越竟然为她自降身价做到这种地步,他就那么喜欢她吗?
可惜喜欢和爱都是强求不来的,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祈年哥哥,不管傅斯越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动的。
再说那蛋炒饭都被魏锡风吃过了,宋瑾微紧紧皱着眉面露嫌弃,她才不稀罕魏锡风的口水呢。
等江黎雾提着医疗箱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魏锡风扯住傅斯越的头发,傅斯越拽住魏锡风的衣领,两人另外一只手在来回抢夺吃到一半的蛋炒饭的画面,两人都不让谁,凶狠的像野兽一样盯着对方,面红耳赤。
江黎雾当即就愣住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意识到她回来了,傅斯越整个人当即僵硬住了,他偏头看向江黎雾见她微微皱着眉,想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举动,立马便松开了魏锡风,魏锡风也顺势松开了他。
傅斯越两手发麻的微微往身上抓了抓,想要稍微整理一下形象,他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魏锡风因为吃的太急又和傅斯越争斗的缘故被噎住了,江黎雾过来的时候迅速给他倒了一杯水,拍了拍他的背部。
见此傅斯越的眸光有些黯淡,偏偏魏锡风借着喝水朝他投来挑衅的目光,瞬间让傅斯越捏紧了拳头,心底也发酸的厉害。
在江黎雾重新看过来的时候,傅斯越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字音,“我……”
他以为江黎雾要责怪他抢魏锡风的东西。
却没想江黎雾只是重新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并且打开了医疗箱。
当江黎雾用粘着药水的棉签擦拭他的手的时候,傅斯越这才发现他手上有很多细小不起眼的伤口,是进入玫瑰园的时候被刺给刮伤的。
感受着手上轻柔的触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温柔专注的面容,傅斯越仍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他眼中藏着无尽复杂汹涌的情绪,千言万语,最终他贪恋这一刻的温馨静谧,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痴痴愣愣的看着江黎雾,不敢眨眼。
魏锡风瞥了一眼傅斯越手上的伤,忍不住犯嘀咕,“好严重啊,再过一会儿都要愈合了。”也就老师才这样宠着傅斯越,拿傅斯越当小孩子,可实际上傅斯越已经是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
闻言,江黎雾好笑的冲魏锡风摇了摇头,魏锡风撇了撇嘴。
傅斯越则是微眯起眼来,下一秒他的手抖了一下,低着脑袋喊,“疼。”声音带着示弱的脆弱。
蔺峰严重怀疑他家爷被夺舍了!
不管是谁快点从他家爷身上下来啊啊啊啊。
宋瑾微呆愣在原地,这样温顺弱势的傅斯越是她从未见过的,哪怕傅斯越头疾发作去了半条命,也从未听过他喊疼,如今这芝麻大小的伤口竟是叫他疼了。
江黎雾注意到傅斯越喊疼的地方扎进了一根刺,伤口也呈现小三角的模样,看着是有些深,于是用镊子把刺夹了出来,上药的时候朝着他的手吹了吹,安慰道:“马上就不疼了。”
魏锡风用眼睛斜睨傅斯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皱紧了眉头,“傅斯越你至于吗?”他刀尖舔血,枪林弹雨,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时候都没像傅斯越这样矫情。
傅斯越薄唇压紧,面瘫的脸没什么表情,但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委屈和失落,他道:“小风说的对,小伤口不至于,不用上药的。”
魏锡风忍不住眼睛一瞪,用眼神质问傅斯越,小风也是你叫的?!
江黎雾不赞同的道:“伤口再小也是伤,不是当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把另一只手拿出来吧。”
心中触动,暖洋洋的一片,傅斯越听话的伸出了另一只手,他平静的看了眼魏锡风,魏锡风却有些坐不住了,蛋炒饭都没继续吃了。
“傅斯越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你让我把人交出来给你交代,你还说宋瑾微有任何事你都会把这笔账算在……”
“魏锡风。”傅斯越迅疾打断魏锡风的话,声音又急又沉透着严峻肃杀,看魏锡风的眼神充满制止和警告。
魏锡风像是被吓住似的拉住了江黎雾的衣摆,往江黎雾身后躲了躲,“大哥好凶啊,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傅斯越神经一抽一抽的疼,魏锡风什么时候这么老实的喊过他大哥?
傅斯越急忙看向江黎雾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蓦地他想起魏锡风在电话中对他说过的话,傅斯越你会后悔的。
原来他指的是这件事。
傅斯越确实后悔了,想到他一直替身替身的喊小妈,眼里更是充满懊悔,他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没收着什么力道,刚毅冷峻的脸映出红色的痕迹来,江黎雾一惊立马握住他的小臂,“诶,你糊涂了,哪有人自己打自己的?”
在场的人被傅斯越吓住,满目震惊,反应过来后纷纷低下头去,静室如其名,此刻鸦雀无声安静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