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怎么还是没反应?”埃弗里克的声音继续传来。
“哼,看我的。”
紧接着,卡洛勒便突然感觉整个人的脸像是被浸到了水里——一杯凉水泼到了卡洛勒的脸上。
“啊啊啊啊!!!!”卡洛勒尖叫着从床上挣扎坐起。他不断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朝泼水的方向吼叫着。
“该死的芙卡宁娜!你他妈在干什么畜生的事!!”
“你看,这不就醒了?”
“太好了老大——!”埃弗里克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声音呜咽了起来。
“老大——!!你都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兄弟们前后陆陆续续地来看望你——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
“喂!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么娘里娘气的声音啊?!不过——‘三天三夜’?还不吃不喝?有这么夸张吗?”这时,卡洛勒的肚子里传来了几声“咕咕”声。
“看来是饿了,我给你拿了几袋压缩饼干,可以先填填肚子。”格莉丝将几个看起来鼓鼓的包装袋塞到了他的手中。
“虽然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过还是很抱歉,让你们一来就看见这些丑事……不过,我们已经给安东发了消息,让他去找一名绳匠帮忙出手解决。相信不久之后,这件事就可以被圆满地处理掉了。”
“啊,卡洛勒小兄弟醒了啊?”老李靠了过来,“你昏迷的这几天,监管局来视察了——哼,一看就是和那几家公司一起串通好了的,想方设法地变着招来卡我们的施工和消防许可。”
“算了,不提这事了。”老李继续说道,“对了,安东之前被社长叫去录制的节目应该就是今天吧?”
格莉丝走向了不远处的电视机:“看时间……马上就是了。真期待啊!快把电视打开看看!”说着,她将电视打开了。
Ghost:“主人,目前该电视频道正在播放一档白只重工作为参演嘉宾的节目。Ghost推测,该节目有助于您了解更多关于白只重工的信息。”
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是一档儿童益智节目,名为【邦布知道】。很快,一只戴着卷毛假发,穿着蓝色背带裤的黄色邦布的半边身子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黄色邦布“开口”说话了:“你的困扰~?”
紧接着是一些童声:“邦~~布~~知~~道~~!
“快看!那只邦布身后坐着的好像是安东?”格莉丝指着屏幕里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听得出来,她有些激动。
老李琢磨道:“是倒是……不过——他坐得是不是未免有些过于拘束了……?”
“额,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太想去这个儿童益智节目……”格莉丝尴尬地笑道。
“不过,这位兄弟居然在最后还是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来为白只重工换来荣誉,我、我……”
见埃弗里克又要开始“癫狂”了,芙卡宁娜赶紧阻止道:“喂喂,埃弗里克,什么‘献出自己的身体’,还有‘换来荣誉’啥的——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怎么这些幼稚的话都说得出口。”
镜头切换了。那只黄色邦布和一位戴着狮子头套的“人”出现在了镜头中。
黄色邦布继续说道:“嗨,各位小朋友们,又到了新一期的《邦布知道》时间!”
“耶——!!”镜头中出现了许多坐在观众席上的小孩子。
“包不知道?”卡洛勒疑惑地挠了挠头。
“是【邦布知道】。这个词电视里已经说了两遍了。”芙卡宁娜说道。
“还有Ghost本人工智能也在刚才提到过一遍。”
“别吵别吵。我已经知道了。”卡洛勒不耐烦地说道。
“那么今天我们的嘉宾是谁呢?莱昂君?”
“……ZZZ”
“老大!那头‘狮子’睡着了!”
“这真的是正经的节目吗?”芙卡宁娜调侃道。
黄色邦布阴沉着脸,用力地拽着莱昂君“脑袋”正中央的呆毛。
“现在正在直播哦莱昂君!快把你糜烂的白日梦放一边,该请出今天的嘉宾了!”
“咳咳,没关系,我已经在这里了。”
“是安东!”格莉丝说道。
埃弗里克更是叫了起来:“啊!安东兄弟!好帅啊!”
“我也这么觉得!”格莉丝握住手站起身来,“安——欸?安、安东?”
门被人推开了。
“格莉丝、老李?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
埃弗里克吃惊地看了看走进来的安东:“哇!安东兄弟从电视上出来了!好真实的节目!”
芙卡宁娜撇了撇嘴:“埃弗里克,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喂!那本来就其实是个录播!只是他们说成的是‘直播’而已——啧,媒体的惯用伎俩。不知道那些片段他们删没删。”
这时,安东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卡洛勒。神情随即变得紧张起来。
“哇!卡洛勒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头上怎么还包着绷带?”
格莉丝面露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那个——他被之前我那个逃跑的孩子丢起的建筑石料砸中了……嘿嘿……”
“啊?!看来兄弟你的脑袋挺硬的……”
“莱昂君看来已经不行了呢,没办法,就让我来请出今天的嘉宾吧!”
“来自白什么重工的安东哥哥,锵锵!”
“我说了我已经在这儿了!还有那个字读【只】,【白只重工】!”
“喂!这段不是跟我说要删的吗?怎么还在?!”
“安东兄弟生气时的样子好潇洒!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芙卡宁娜看了看电视机上和面前的两人动作姿势,点了点头:“嗯嗯,确实很像——我认可了!”
“这究竟哪里像了?!”
“那么安东哥哥,就让我们一起来宣布今天的话题吧!”
“【白只重工与远景实业的地铁重建方案优势对比】!”
电视里的安东:“什么?等一下?这个搞错了吧?小朋友们怎么可能会懂这么专业的事?”
老李也随声附和道:“对啊,那些小孩儿怎么可能会懂这些?这也太不正经了吧?”
“这又有什么不正常的?”格莉丝说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自己研发智能机械了!而且小不点她不也是从小就开始在工地上到处跑,打桩子这些不也是比其他个头高的伙计还要强吗?”
“老姐,老姐!你又在说些什么坏话?欸,原来大家都在啊?” 珂蕾妲社长推门而入。
“嗯?小不点……你怎么来了?”格莉丝尬笑道。
“是本告诉我说你们在这儿的,他上工去了——哦对,我听说前几天我们工地上有个新来的被抓物机扔出去的石料砸中了——不会是你吧?”珂蕾妲社长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卡洛勒问道。
“如果是对比重建方案的话,我觉得白只重工比较优秀呢!”电视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伸出了食指,信誓旦旦地说道。
“啊,这是什么?不会是安东去录制的那档节目吧?这小孩怎么看起来很懂的样子?”
“白只重工最大的优势在于技术。”小男孩扶了扶眼镜,“他们独立研发的【空洞用智能重型工程机械】,能有效抵御以太侵蚀,在空洞中安全作业。”
“因此,白只重工能有效利用空洞内的旧地铁设施,无需进行爆破。”
“与远景实业相比,项目实际费用缩减了21%,对环境影响减小了53%,设施利用率提升了75%。”
电视里的安东已经显而易见地惊出了满头的汗珠:“哦……噢噢!很专业啊。”
“这、这是小孩儿?”老李不可思议地感叹道。
埃弗里克更是大吼大叫道:“哇哦!我知道了!是【满级小孩哥】!”
“喂!问题根本就不在这方面吧?!这是【儿童节目】?!我看是【神童节目】吧!!”卡洛勒感到有些不可理喻。
“哇!白只重工好厉害!”
“确实听起来更优秀呢!”
“我一开始就这么觉得了!”
看到这里,珂蕾妲社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啊?”
几张孩子的面孔过去后,不知何时,那头“狮子”出现在了观众席,和孩子们坐在了一起。
“是那个混蛋狮子!”安东指着“狮子”的脸说道。
“白只重工的方案一定更优秀吗?哼哼,那可难说吼~”
“方案的优劣应该看针对谁而言,对于未来的乘客来说,当然更想要一个全新、安全的地铁系统!”
“而不是以旧翻新的半吊子吼~”
“莱昂君?你什么时候跑到小朋友那桌去了?快回到主持人席!”
老李:“这家伙想要说些什么?”
芙卡宁娜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是敌意的气息。”
“利用旧地铁设施看似是更经济环保的方案,但也更花时间。”
在补光灯的照亮下,狮子的脸反而变得更加阴暗了:“谁知道白只重工那些机械,是不是真能在空洞里工作吼~”
格莉丝的脸也耸拉了下来:“什么啊!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贬低我的孩子们!”
“依我看,这不过是白只重工财力不足的的权宜之计。”
“远景实业的爆破方案才是更好更安全的选择吼~”
“哇!远景实业好厉害!”
“确实听起来更优秀呢!”
“我一开始就这么觉得了!”
卡洛勒:“什么?墙头草小孩?!”
电视里的安东却看起来仍有些“沉稳”:“你们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
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光是口头上的安全有什么用?远景实业可是想用伤害平民来降低成本的坏蛋公司!”
“说得好!”众人欢呼道。
画面又切回了“狮子”的脸上:“哼哼哼,远景实业是坏蛋公司吼……那白只重工就是好人吗?”
“小鬼,你还不知道吧?数年前,这个白只重工可是有过一件非常严重的丑闻吼~”
“——!”格莉丝面露难色,而一旁的珂蕾妲社长看到这里后,更是脸色越来越低沉了。
电视中的安东快步上前,抓住了“狮子”的衣领,将对方给提起。
“喂,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激动嘛安东君,你这样可是会吓坏小朋友们的吼~”
“别给我假惺惺地说话……”说着,安东伸手将“狮子”的头套给一把扯下。
“让我看看你这面具之下到底是副什么嘴脸!”
一张狮子的脸映入在了镜头中。
Ghost:“检测到目标是名狮希人。”
卡洛勒瞪大了眼睛:“狮希人?这又是什么品种?”
这时,珂蕾妲社长发现埃弗里克看了看电视里的狮子,又扭过头来看着她,她赶忙地将头扭了过去。
“喂!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我哪里像狮子了?!”
那位戴着眼镜的小男孩也很是惊讶:“怎、怎么会?”
“还是狮子?!”电视里的安东惊愕地接过话道。
“哼哼哼,安东君,我可是始终表里如一的啊。”
“确实是表里如一。”芙卡宁娜说道。
狮子的脸离镜头更近了:“不像某些人,明面上是新兴建筑公司的社长……”
“背地里却干着卷债跑路的勾当!”
“小不点!”
“社长!”看着珂蕾妲社长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老李不好意思地说道,“额——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我就先走了。”随后,老李也离开了。
格莉丝急忙关闭了电视:“安东,这是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那些竞争公司想些阴招——可恶,他们居然还是没有剪掉!”
“所以格莉丝,那个狮子说的【几年前的事】和【卷债跑路的勾当】是怎么回事?”卡洛勒问道。
“是这样的。当时白只重工的老社长——也就是小不点的父亲,带着我们白只重工接到了一个大单子。甲方要求我们修建一个纪念广场。”
“可是后来据说是在纪念碑下挖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老社长就带着一大笔钱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是知道出了事,就提钱跑路了。但是,我不相信老社长是这样的人!”
格莉丝看向了安东:“安东,绳匠那边怎么样了?”
“自上次说话之后就没回复了。别急,我又发了一则消息给对方。”
“我有些好奇。”卡洛勒说道(更详细地来说是嫉妒),“你们找的绳匠是谁?”
“啊,兄弟。据信息的提供者介绍,对方账户的使用者是【法厄同】,是一名很有实力的绳匠呢。”
“什、什么?!【法厄同】?!啊啊啊啊啊——!”卡洛勒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抽搐。
“兄弟,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抽搐?”
“是听见自己偶像的名字太激动了。”芙卡宁娜解释道。
“安东,你消息可别又是用的你那【男子汉】的口吻发的吧?”格莉丝问道。
“怎么会呢?你看。”安东将手机递给了她。
“【【法厄同】,我们想要借用你的力量!】”
“【其实,我们现在的状况很糟,正在生死关头,希望获得你的帮助,应该说只能求助于你了!】”
“【因为事关重大,委托内容也会直接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希望和你面谈。明天早上五点,我在六分街的路口等你。拜托了!——你这写的什么?怎么写得像是你被威胁了一样?”
“你懂什么啊?这可是我借鉴【洞中碟】那部片子里的内容写的。
“哇!安东兄弟,原来你也看这么大尺度的片子!而且你这写的内容有些和我们之前约架与写威胁信时的相似风格了。”
一听到【大尺度】这一关键词,安东赶紧转移话题道:“咳咳……没、没想到你们之前开汉堡店的,和竞争的同行之间居然要干这些!真是丰富……”
“【法厄同】……借助力量……!啊啊啊啊!”
“老大,老大——!”
“欸?卡洛勒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和我的那些孩子们突然报错停机时的表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