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居然是一箭三雕!”
当沈昭的那支箭啪啪射倒两个靶子,同样扎进第三个靶心上后,还没彻底平静下来的看台又开始沸腾起来了。
“没想到平日里恣意张扬的沈小爷在武学上的造诣也颇为高深,真不愧是沈统领的血脉,虎父无犬子啊!”
“这下裴世子反倒落了下乘了,除非他能使出一石四鸟或至少也是双箭破四才能不输那一箭。”
众人没想到一开始就能看到龙虎相争了,纷纷震惊之余也都在期待着能见到二人继续较量的场面。
只可惜藏拙惯了的裴惊白最后没有如大家所愿,仍旧重复着“箭二连三”的招式射完十支箭就停下了。
沈昭见他没有再展示身手自己也觉得无趣,迅速用完了剩下的箭便也罢休。
而剩下其余人再没有能比得过他们的,是以这两人自然是顺利地到了下一轮。
在第一轮比试进行时,马场的人已经在骑射场正中间布置好了第二轮要用的靶子。
按规矩大家都是围着中心的靶子在最外围绕圈骑射,所以这场比试同样无需分先后,只是由于场地原因这一轮真正的靶子只有不到三十个,剩下都是旗子和果子这些占地不大的东西,连煎饼和馒头都有。
也不知是谁把吃剩的早膳都贡献出来了,青稚甚至借着系统瞧见还有个被啃出了半圆的大饼。
这也太离谱了。
比青稚距离近得多的裴惊白也没有错过那个有点“缺德”的饼子,眼角抽了抽,抓着缰绳伏身起势的时候心里默默决定绝不要射中那个饼。
他怕脏了自己的箭和眼。
“第二轮比试——开始!”
霎时间,场内最边上的各处蹄声四起,所有的马匹皆飞速奔腾而起,迅速带起一片尘土。
一些人的身形还未从滚滚尘雾中跃出,箭就已经率先射了出去。
不得不说能进入第二轮的公子们还算是有几分实力的,只十几息过后,最快的一匹马还没跑过半圈,所有的靶子就全部作废了。
裴惊白一直保持匀速骑行,见最容易命中的靶子已经倒地了也并不慌,心如止水地从箭筒抽出两支箭抬臂拉弓,从黄烟弥漫的视野中找到目标后,眸中锐光微闪,手指一松。
双箭一前一后往高低两个不同的方向射去。
一箭将一个苹果射得四分五裂,一箭直接打穿了两面旗子。
对面正欲放箭的沈昭看到自己瞄准的旗面被属于裴惊白的黑羽箭射偏后,握弓的左手腕一转,紧急把弓打横,在右手彻底松开前让两支红羽箭改换了目标。
最后那两支箭分别截断了两个旗杆。
“啧,先机已失,输了一筹。”他稍有遗憾地自语道。
意味深长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含有别的意思。
骑射场面过于眼花缭乱,加上尘土飞扬阻挡着视线,许多观众即便睁大了双眼盯着一个人也不一定能看得全,只能在场上的那十人比试完之后等一个结果出来。
这一轮结束后,首轮淘汰下来充当裁判的五人算出黑羽箭击中了十四个目标居首,红羽箭比之少一数,位居第二。
“看吧!我就说二哥怎么可能会比不过沈小哥,这不就赢回来了。”看见裴惊白扳回一局的裴锦瑟激动地拉着裴锦若嗷嗷叫,“二哥就是最厉害的,是吧四姐姐?”
在兴奋中努力保持矜持的裴锦若也认同地点头。
而已经趁人不在意这边悄悄摘掉帷帽的青稚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脸上却也不由自主地露出浅笑。
不过她不是因为对方得胜了才笑,而是想着让裴惊白参加这样的比试,他最大的难度应是考虑怎么赢得不突出吧。
其实青稚只猜对了一半,因为裴惊白在第一轮了解这群人什么水平后就大概知道只需要使出二三成的实力就够了。
除了费点精力刻意以一分之差压倒沈昭之外提不起半点斗志,剩下的大半心思都在用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出这口气,还不如回去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骑马来得有趣。
只是没有人看出他那张冷淡的表情下充满了不耐,外人见他如此稳重又反而对他更加敬佩了。
世子就是世子,这波澜不惊的姿态就已经胜过场上的所有人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晋级的最后几人趁着下人布置好比试场地稍作休息后,又马上进入了第三轮比试。
此时场中央只竖了五面旗子,比试者只要在五个阻挠者的拦截下射中其中一面旗子就算赢。
在诺大一个骑射场穿过五个阻挠者看似简单,但难的是比试者双手射箭的时候无法驭马,这就意味着只要他无法在阻拦者追上之前放箭就没有机会夺旗。
可即便是放箭了也有可能会被人同样用箭拦下,当然这要求对手有着极高的箭术。
而在参与比试的五人中,能有这一手功夫的也就只有裴、沈二人了。
不过这两人都没兴趣充当阻挠者去干扰比自己还弱的人,毕竟他们要是下场的话那些人怕是要哭着回家了。
两大巨头的主动退让让赛场瞬间就变得轻松许多。
另外三人虽远远比不过那两人,但正是因为实力相差不大,所以他们之间的较量很是酣畅淋漓,场外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就没有断过。
然而场面再精彩也有结束的时候,最后在规定时间内成功夺旗的人里只有一人。
那个人好巧不巧就是在开场前说要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来比试的公子哥,更有趣的是青稚还注意到他低分飘过第一轮之后还在第二轮靠着比第六名多射中了那个缺了口子的大煎饼险险闯入了第三轮。
要不说越努力越幸运呢,这第三的名次不就被“压箱底哥”拿下了吗。
只是能注意到这些的除了青稚估计也没几个了,当然这也怪不得观众肤浅,毕竟参与比试的那群人中裴惊白和沈昭的风头实在太盛。
这不,眼下终于到这两人上场了,周围的叫嚷声比先前足足大了一倍,吵得青稚耳朵嗡嗡的。
与此处不同的是,场内的气氛在顷刻间剑拔弩张起来。
被那一分彻底挑起斗志的沈昭骑马至裴惊白跟前箭尖直指对方:“最后一战我可要使出真功夫了,其他人便罢,我的阻挠者也只有你能当得。”
平时玩世不恭的眼神全然变得犀利逼人,犹如雷霆的气势夹杂着几分内劲完全泄露,引得周围空气剧烈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