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光亮。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希望,没有和平,没有……泉奈。
柱间虽然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反向输送查克拉给斑,但好歹结果是好的,柱间那庞大而富有生机的查克拉顺着木遁的链接轻易地进入了斑的身体。
一些细微的变化出现了,但那很微弱,微弱的除了当事人斑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能感受到。
不出扉间所料,本就是同源的万花筒的瞳力开始了融合,向着更高的层次开始进化了。
那是泉奈一直在研究的问题,但最终也没有得到其他的解决方案,而在此刻,他的想法最终是让他亲手送到了自己哥哥的身上。
……
“斑!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豆皮寿司呢,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体贴啊!”柱间搞怪地推开某间收拾出来给斑修养的实验室大门,提着寿司蹿到了斑的床边,然后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来,带着高昂的语气地说道。
但那只是柱间装出来的,如果连他都表现的很悲伤,那么斑又该怎么办呢……
柱间是缺根筋,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斑已经很痛苦了,不能再给他施加压力了,自己搞怪一点或许能让斑短暂地脱离一点悲伤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
尽管,斑醒来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被绷带缠住眼睛的斑今天一反常态地“看”向了柱间,“多谢了,柱间。”
“斑!!”原本并没有觉得斑会理自己的柱间瞬间站了起来,激动地撑着斑的肩膀,眼眶瞬间红了。
斑就那么被激动的柱间一把抱住,也没有多做什么反应,这要是平时,斑不炸毛一般地推开他然后怒追他三条街都是轻的。
“崇和赤?呢?”斑问道。
原本一直吸鼻涕碎碎念的柱间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开口,“啊,扉间和我说崇闭关练剑去了,然后前段时间赤?去找他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说完他擦了擦眼泪,然后松开斑就打算亲自喂他吃豆皮寿司。
“你之前写信不是说他来地狱谷了吗?”斑凭直觉拉住柱间的袖子给他扯了回来。
柱间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在村子里找了好久没有找到他,我就以为他和你一起去了呢……”
要不是扉间告诉他赤?去找闭关的崇的事他还被一直蒙在鼓里呢。
柱间也觉得不对,崇以前虽然也会经常消失,但从来没有这么久过,但他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有的问题不能细想。
‘闭关了……将近三个月?’斑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柱间。
“赤?走了多……”斑的话还没说完,柱间就夹着豆皮寿司抵住了他的嘴。
斑:“……”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好耶,斑吃饭了呢!”
斑:“……”
我果真和你合不来!
待吃饱喝足以后,柱间因为工作的原因被前来给斑换药的扉间给赶走了。
所以,这间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之间只有“夺妹”之仇的扉间和斑两人。
场面一度非常沉默。
“泉奈怎么死的。”扉间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毫不犹豫地再次往斑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听到这句话,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还有那无尽的茫然。
那一瞬间,斑身上的查克拉猛地爆发出来,强大的能量波动让整个狭小的实验室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原本就摇曳不定的烛火瞬间熄灭,这方狭小的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仿佛象征着斑内心深处的绝望与哀伤。
然而,当扉间冷静地重新点燃熄灭的蜡烛时,斑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除了石床边缘那巨大的缺口以及实验室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裂痕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斑并没有回答扉间的问题,反而向他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和平?”这个问题犹如一把锋利的“双忍剑”,在刺向扉间的同时,也狠狠地刺入了自己迷茫而破碎的心。
扉间显然没有预料到斑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毕竟他对斑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和大哥一样的德行”、“武力强大”、“弟控”、“大舅子”、“面冷心热的邪恶宇智波”、“高傲的纯种宇智波”这些方面。
因此,当听到斑的问题时,扉间感到十分诧异。然而,他还是冷静地回答道:“和平,难道不是已经实现了吗?木叶,不正是你们三人从小梦寐以求的理想之地吗?”他的语气冷淡而坚定,似乎并不理解宇智波斑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甚至还问他这个对他来说有“夺妹之仇”的人。
此刻的扉间并不知道宇智波斑内心真正的想法,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他暗自猜测,也许这与泉奈的死有关……但他无法确定。
“是啊,木叶。”斑轻声自言自语,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扉间拿出一瓶药,准备给斑的眼睛换药,然而,斑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表示想要自己独自待会儿,扉间无奈之下,只好将药留给斑,然后转身离开,继续忙碌其他事务。
短时间内,斑走不出泉奈死亡的事,所以他注定无法从这里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既然无法从斑这里获得解答,那么他决定尝试另一种方法——秽土转生。
至于亵渎死者的灵魂这件事,扉间倒是不是很在意,至少,对泉奈使用,他是不会产生良心痛这一感受的,毕竟,如果是扉间死了,泉奈也不会让他安心死的……
待扉间走后,
斑猛地扯下缠绕在自己眼上的绷带,然后缓缓睁开。
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地在斑的眼眶里呆着,就仿佛那本就是他的眼睛一样。
刹那间,猩红的颜色从他的眼睛上浮现。
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
然后它们缓缓相连,成就了一副更为复杂的万花筒写轮眼。
斑静静地抚上自己的眼眶,良久,他掀开了被子,下了床,穿上不知道是谁早就叠好在床边的印着宇智波族徽的高领藏蓝色衣服。
“柱间……我太了解你了,这该怎么办呢……”
“羽衣啊……和平?”
“忍者的宿命,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找寻自己的路,我看不到自己的路了,那是因为这条路上缺少了一些东西,柱间,崇,我的路不是这一条。”
“泉奈……看着吧,这是哥哥向你承诺的,但凡伤害过你的,都将万劫不复。”
斑喃喃自语着,然后猛地抬头,一把提起了自己那放在实验室角落的焰团扇和裁决之镰。
斑很清楚,泉奈的尸体就在旁边那间实验室里,但他只是在门口停留了半刻以后离开了这里,向着木叶的方向赶去……
有些东西,斑容不下,也看不得,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祭奠泉奈。
人与人之间,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尽管是木叶,或者是如今的斑还是柱间。
‘木叶的毒瘤太多了,必须全部清除,以绝对的武力镇压一切,谁有二心就全部铲除,柱间所认为的人与人之间互相理解是错误的,’
‘即使心与心相连,唯一能理解的也只有一个人……人与人之间终究是无法理解的。’
“羽衣?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消失吧。”
入夜,一身藏蓝色袍子的斑静静地站在羽衣一族的门口,即使是隔着大门,依旧能听到里面人来人往的声音。
有老人,有小孩,有年轻男女……
但那又如何,谁知道他们究竟谁参与了这场“阴谋”,羽衣正显是他们的族长,他的所作所为就是他们的真实反应。
宁可错杀,但绝不会留下一人……
斑用那双猩红的永恒万花筒看向天空,在云层遮蔽银月的那一瞬间,斑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提着裁决之镰推门而入。
“我只有三分钟……但也够了……”
“入夜了,静静地消失吧。”
斑如此说着。
……
那一夜,那短暂而漫长的三分钟过后,
唯有那一身猩红回头用着那“愉悦至极”,“扭曲至极”的笑容扭头看向门口带着惊愕和愤怒的表情的柱间的斑。
“你来晚了,柱间。”
“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