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往咱们这小院来了——”
窗外,小雀儿那脆生生的嗓音,仿若春日林梢惊飞的雀啼,急切且兴奋地骤然响起。
尾音还在空气中悠悠飘荡,人已如一阵风般,边叫嚷着边朝着屋内奔来,那脚步声急促得似密集鼓点。
“莺儿——莺儿!”
宋嫂子恰似被火燎了尾巴的老猫,扯着嗓子嘶吼道,声音高亢嘹亮,划破小院静谧,其间满是焦急与慌张,还隐隐杂糅着对侯爷此番驾临的期待与紧张。
“姑娘呢?梳妆打扮好了没?”话语里,担忧像丝线般缠绕。
“宋嫂子,姑娘还在睡呢。”
莺儿轻手轻脚掀开那竹制门帘,声音轻柔得如同拂过湖面的微风,带着一抹无奈,眉眼间满是懊恼,显然也被侯爷这突如其来的到访打了个措手不及,而自家姑娘,还沉醉在梦乡深处,对这即将掀起的波澜浑然不知。
“哎呀~~我滴个亲娘嘞。”
宋嫂子急得直跺脚,语速快得像爆炒豆子,
“侯爷难得来几回,姑娘怎么还能睡,赶紧的把姑娘喊起来啊。小雀儿你带着大丫在门口拖点时间,我和莺儿伺候姑娘梳妆打扮。”
说话之间就迅速且笃定地做出周密安排,仿若久经沙场的老将,深知此刻分秒必争,每一秒流逝,都可能让这场“迎接之战”失了先机,必须快马加鞭,让姑娘以倾国倾城之姿出现在侯爷面前。
“好嘞,宋嫂子。”
小雀儿脆声应道,恰似银铃轻响,带着大丫,脚步匆匆奔向门口,身影转瞬没入光影交错处,准备在门口筑起一道“拖延防线”,拦下侯爷匆匆步履,为姑娘挣来梳妆的宝贵时光。
此时,宋嫂子与莺儿仿若两员敏捷先锋,疾步迈进房间,眼神瞬间锁定还在酣睡的秋染染。
秋染染其实早在那声“侯爷来了”的呼喊闯入耳际时,便已悠悠转醒,本想着要多在这大床上好好躺会儿,手足摆成一个大字,仿若要将自己镶嵌进床铺,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慵懒惬意,来一场形式意义上的“躺平”抗争,让时光慢些流转,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每一寸肌肤都贪恋这份舒适。
可奈何,宁静转瞬被屋外嘈杂“洪流”冲垮,尤其是宋嫂子那大嗓门,活脱脱像一道尖锐魔音,直直穿透脑际,任她如何掩耳,都避无可避。
秋染染眉头无奈地皱成一个“川”字,心底哀叹声声:“唉,都是命啊。”
她知晓,侯爷这尊“大佛”一旦踏入小院,此地便会如沸水翻腾,忙碌喧嚣成主旋律,而自己身为小院“掌舵人”,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得抖擞精神,扬帆起航,迎接侯爷的到来,仿若迎击一场未知胜负的命运棋局。
“唰~”
那床幔仿若一片轻薄云纱,被宋嫂子以风驰电掣之势猛地掀开,她手脚麻利得如同训练有素的熟手匠人,双手稳稳扶住秋染染,嘴里就像连珠炮似的念叨不停:
“姑娘你可快点吧,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
侯爷都快到跟前了,咱可不能失了礼数,误了时机呀!”
宋嫂子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推搡着染染,那劲儿使得,恨不能直接将她从床上“拔”起来。
秋染染刚想翻个白眼,抒发一下被扰了清梦的不满。
“你怎么能这么不用心!”
忽然,一道陌生且尖锐的女声仿若凭空炸响,生气地怒斥。
那声音带着几分凌厉,仿若寒夜霜风,直直刺入耳膜。
秋染染惊得浑身一颤,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圆大,满是惊恐与疑惑,忙不迭看向宋嫂子,急促问道:
“宋嫂子,你刚刚说话了?”
那表情,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茫然失措地在密林中探寻危险源头。
“姑娘你还没睡醒吗!”
宋嫂子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心下暗叫不好,只道林姑娘怕是睡昏了头,这可如何是好。
正巧,眼角余光瞥见莺儿端着漱口水,如踩着风火轮般匆匆赶来,宋嫂子也顾不上许多,伸手一把夺过那一大杯掺了青盐的水,仰头“咕咚咕咚”灌入口中,腮帮鼓起,活像一只囤食的仓鼠,而后猛地转过头,对着秋染染的面门,以一股喷薄之势就是一喷。
“啊~~~~”秋染染那声尖叫才刚冲破喉咙,仿若离弦之箭,孰料宋嫂子眼疾手快,手中温热的面巾子恰似一道“封印符”,裹挟着热气,迅猛扑来,硬生生将那下半个音给截断在咽喉深处,只剩秋染染张着嘴,满脸憋得通红,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仿若疾风骤雨的动作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措手不及,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宋嫂子和莺儿一左一右“挟持”住了。
还不等她再有挣扎或是反应的余地,莺儿已然化身成一位灵动敏捷的梳妆巧手,双手似有穿花蝴蝶的轻盈与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麻溜地给她穿衣打扮起来。
莺儿的动作娴熟流畅,每一个抬手、每一次弯腰,都似演练过上千遍那般精准无误,挑衣服时,眼睛仿若自带甄别滤镜,瞬间锁定最相宜的那身;梳理头发,手中梳子游走于发间,顺滑无阻,编发挽髻一气呵成;化妆时,粉扑轻蘸、胭脂轻点,眉眼唇妆须臾间便勾勒出精致轮廓。
不过半刻功夫,仿若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等秋染染悠悠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然稳稳坐在了梳妆台前,手中还被放上了一只石榴花步摇,那步摇虽不值钱,却胜在制作精巧,石榴花娇艳欲滴,仿若刚从枝头摘下,花瓣纹理清晰可辨,雕琢细腻华美。
秋染染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满是恍惚,仿若置身梦境,不敢相信在这短短须臾,自己竟摇身一变,成了这般妆容精致、仪态万方的模样。
她心下暗自感叹,宋嫂子和莺儿这配合默契、动作高效,当真令人惊叹,似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
此时,伴随着小雀儿那如同黄莺出谷般欢快清脆的声音“林姑娘,爷进屋啦!”仿若一道打破静谧湖面的石子,瞬间驱散屋内紧张凝重的气氛。
秋染染忙不迭回过头,只见那道挺拔身影仿若携着暖阳,带着熠熠生辉的暖光,大步踏入屋内。
侯爷身着一袭淡雅长袍,那袍子颜色恰似春日晴空下的浅湖之色,清透且温润,衣料质地精良,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仿若流淌的水波;腰间系着的那条金色腰带,宽约两指,其上镌刻着繁复精致的松柏图案,树身蜿蜒盘旋,叶片栩栩如生,更衬得他身姿修长笔直,如同苍松傲立。
侯爷的面容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幽潭,仿若藏着无尽故事与智慧,鼻梁高挺笔直,薄唇微抿,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仿若掌控乾坤的王者,举手投足间又透着十足的自信,似能踏平一切荆棘坎坷。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知怎的,秋染染脑海中仿若被神秘力量牵引,这句形容男子风姿绰约、举世无双的诗句竟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望着侯爷身影,一时竟有些怔愣,秋染染悲叹,这丫的,每次出场都是能惊艳一下。果然无论到哪里,人还是首先看脸看颜值的。
屋内,暖金色的日光仿若被纱幔筛过,细腻而温柔地倾洒而下,为一切都镀上了朦胧金边。
秋染染静坐在梳妆台前,三千鸦羽般的乌发松松披散,如墨瀑倾泻,顺滑亮泽,发梢微微卷曲,似俏皮的小勾,轻触着她白皙的后背。
娥眉恰似春日新柳,以黛笔轻扫而过,线条柔美流畅,眉梢微微上扬,透着几分灵动与婉约;樱唇仿若春日朝露凝萃,不点而朱,润泽娇艳,仿若藏着无尽的软糯情思,轻抿间,恰似含苞待放的花蕊。披帛如烟似雾,质地轻薄,绣着细碎暗纹,微拢于玉肩之上,随着她的细微动作,轻轻飘动,恰似云间逸缕,添了几分飘逸与矜贵。
就在这满室静谧、仿若画卷定格之时,金侯爷仿若携着一身清风,迈着沉稳且悠然的步子踏入屋内。
眸光流转间,那艳红的石榴花步摇率先撞入眼帘,花朵娇艳,红得夺目,金饰精巧,正于秋染染发间轻轻晃动,恰似枝头被微风撩动的繁花,每一下颤悠,都仿若在他心间悄然无声地荡开了一层涟漪,那涟漪悠悠泛起,丝丝缕缕,如细密情丝,绵延不绝,引得他心底深处某根弦,悄然轻颤。
他仿若被无形丝线牵引,脚步不自觉地缓缓趋近,直至立身于秋染染身后,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仿若拈花般,轻轻接过林氏手中的步摇,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那触感,温凉且柔软,恰似春日湖面掠过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痒意与悸动。
而后,他双手温柔且熟稔地挽起她一侧的长发,发丝自他指缝间滑过,柔顺得如同最上等的绸缎,动作轻盈流畅,三两下便盘了一个极为简洁却不失精致的发髻,发髻紧实而圆润,将她的温婉与端庄尽显无疑。
“还是这样适合你。”
金侯爷凝视着林氏,眼眸中仿若藏着熠熠星辰,深情满溢,双手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般,轻轻捧着她的脸,缓缓凑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融,温热的气息轻拂面庞,带着缱绻与深情。
他声音低沉醇厚,仿若古寺洪钟余韵,又似幽林夜泉流淌,富有磁性,每个字都仿若裹着一层甜蜜且魅惑的糖衣,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能直直钻进人心里去。
在这一瞬,时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悄然静止,周遭一切嘈杂纷扰、琐碎日常,皆似被橡皮擦去,变得模糊难辨,唯他们二人彼此凝视,眼神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潺潺流淌,那暧昧而温馨的气息,仿若春日馥郁花香,弥漫周身,将二人紧紧裹于其中,沉醉不知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