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卿从林暮雪手中接过那套银针,从中抽出一根,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准备开始施针解毒。
此时,门外的士兵已经带着三个孩童回来了。
林九卿随即吩咐士兵带着孩子们去取来童子尿,又转头看向温良恭,让他解开上身的衣衫,然后仰躺在椅子上。
温良恭虽满心疑惑,但也知道此刻只能听从安排,便依言照做了。
只见林九卿手法娴熟,拿着银针准确地在温良恭的少海穴插入,插入之后,手指轻轻捻转着银针。
大概几分钟后,林九卿缓缓将银针拔出,众人凑近一看,那原本亮闪闪的银针此刻没入的部分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可见这腐心蛊的毒性着实厉害。
林九卿没有丝毫耽搁,再次换了一支银针插入穴位,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如此这般来回运作。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后,温良恭的脸色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原本的苍白中渐渐有了些许血色,气息也平稳了不少,看得出来这蛊毒已经被解去了大半。
而这时,林九卿手中的银针也都已经用完了。
士兵也端着一碗童子尿走了进来,那刺鼻的气味顿时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温良恭见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要我喝吗?”
林九卿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那不然呢?
你可别小瞧了这童子尿,它有着纯阳之气,而那腐心蛊属阴邪之物,童子尿的纯阳之力恰好可以中和腐心蛊所带来的阴毒。
虽说你身上的蛊已经被我解了大部分,但你中蛊的时间可不短了,体内残留的阴毒还不少,需要每日喝一碗童子尿,连续喝上七日,方可彻底痊愈。”
温良恭一听,面露难色,犹豫道:“喝七天小孩尿?这……”
林九卿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想死,那可以不喝,我可把利害关系都跟你讲清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良恭听了这话,又看了看那些已经变黑的银针,咬了咬牙,心一横。
端过那碗童子尿,闭着眼睛就是一阵“咕咚咕咚”,强忍着那难闻的味道,硬是把一碗童子尿给喝了下去,喝完后,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秦阳在边上看着这一幕,喉咙都不禁动了一下,胃里一阵翻腾,嘴上打趣道:“温兄,海量啊,我可真是佩服你这魄力,换做是我,还真不一定能下得了这个口。”
温良恭张着嘴,那嘴里满是挥之不去的尿骚味,他浑然不顾,冲着秦阳几人就走了过来。
秦阳见状,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说道:“温兄,你这离我远点,这味儿实在是太冲了。”
温良恭倒是没在意秦阳的反应,又走回椅子旁坐下,不过此时能明显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气息顺畅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虚弱无力了。
林九卿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刚到近前,只见温良恭一阵反胃,“噗”的一口就吐到了地上。
林九卿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地上有一只还在微微蠕动的小虫,那虫子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显然就是那可恶的腐心蛊虫了。
林九卿皱了皱眉头,面露厌恶之色,直接抬脚就狠狠踩了下去,将那蛊虫踩得粉碎,这才说道:“好了,蛊虫逼出来了,这下你只要按我说的,连着喝七天童子尿,就能彻底痊愈了。”
温良恭赶忙站起身来,朝着林九卿抱拳行礼,感激地说道:“多谢镇北王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我这小命怕是就没了,这份恩情,温某定当铭记在心。”
林九卿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既是秦阳的朋友,那便是自己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林九卿拿起桌子上的银针和布包,递给林暮雪,说道:“师姐,这银针你需要清理一下了,
毕竟沾了那蛊虫的秽气,不清理干净怕是不好再用了。”
林暮雪“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秦阳,说道:“让人给我准备白醋,还有烛火。”
秦阳听了,连忙点头应道:“好的,师姐,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安排好这事儿后,秦阳看向温良恭,一脸严肃地问道:“温兄,你这腐心蛊是如何中的?
你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温良恭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记得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时候,被一个蒙面的人偷袭,中了他一掌,之后身体就渐渐变得不对劲了,一直是这样虚弱无力,却没想到是中了这等阴毒的蛊虫。”
林九卿听了温良恭的话,满脸不解,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腐心蛊可不是受一掌就能种下的,
一般来说,要不就是在饮食上被人做了手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蛊虫混入食物或者水里让人服下,
要不就是得开窍境以上的高手,运用自身强大的功力,直接将蛊虫打进人的体内,可这两种情况,似乎都不简单。”
秦阳听了,也陷入了思索之中,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北梁北燕的势力范围之内,据我所知,不可能有超越宗师境的人。”
就在众人还在思索那腐心蛊来源的时候,传令兵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地汇报道:“主帅,敌人又在城下叫阵了。”
温良恭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对方显然是知道他受了重伤,这段时间已经连续七日都来城下叫阵,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过如今他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当即就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子,眼中满是决然之色,说道:“哼,这些日子可真是嚣张惯了,今日我定要让他们尝尝厉害,挫挫他们的锐气。”
林九卿和秦阳对视一眼,他们此次本就是来收复失地、击退敌军的,哪能任由对方这般挑衅,当下也跟了过去。
而林暮雪却没跟着去,她自顾自地拿起那用白醋泡着的银针,又细致地用烛火给银针一根根地消毒。
秦阳他们一路快步来到城头上,手扶着城墙,俯视而下。
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两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那队伍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在距离城墙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用木架搭起来的高台子,台子上放置着一把颇为华丽的宝座,一个男人正坐在上面,怀里还抱着一个娇俏的女人,那模样甚是惬意。
再看城头下叫阵的那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手中持着一根狼牙大棒,那狼牙大棒上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看着就让人胆寒。
他身披兽皮,袒露着半个胸膛,露出结实的肌肉,透着一股野蛮凶悍的气息,胯下骑着一头浑身火红的赤马,那马不时地打着响鼻,刨着蹄子。
那男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小儿,还不速速下来受死,等爷爷我踏平你这望北城,男人全部杀死,女人都统统沦为奴隶,哈哈哈哈!”
那嚣张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城墙之下,传入众人耳中,让城头上的士兵们个个气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