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今天有任务,实在分不开身,”加百列言语得体。眉头轻点,“傲冰小姐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和我说。”
傲冰依旧是蹙着眉。
“那没事了,你回去吧。”
“那傲冰小姐万安,我就先回去了。”
明明是乘着一阵风出现的,但加百列离开的时候,却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站起身来,往后走了几步。
往后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对傲冰说。
“对了,傲冰小姐,顺带提一下,你最近是有了结婚人选对吗?”
“对啊,”傲冰直接承认了,“那是父亲为我物色的人。怎么了?”
“婚姻大事,不得儿戏。现在那位未婚夫可能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还请项老还有小姐,好生重新考虑一下吧。”
说完这段有点莫名其妙的话,加百列再次化作一阵微风,原地消失了。
正当傲冰思索着她临走前那句话有什么莫名的深意时,突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谁?谁在那里?”
“是我。”
来人并没有隐匿自己的身份,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
是钦然。
他手上夹着一支烟,已经抽到一半了,刚才那个声音,就是他一口吸得太猛,一不小心呛着了,才会不住地咳嗽。和原来相比,现在的钦然似乎有些憔悴,他眼眶透着黑,略微凹了进去,胡子好像好多天没有刮过了,身材也消瘦了不少。
就在刚刚,他想要上前来找傲冰的时候,加百列突然出现了,他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只是不想跟天使族的人打交道,并不是说想要故意藏匿自己。
钦然的憔悴都被傲冰看在眼里,但她又不能直接开口,她总不能说,诶,小子,你落魄了哦,变难看了哦,这样,这样未免显得有些太没礼貌了。
她脑子急速转动起来,思索着要如何得体地,跟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开口打招呼。
“你怎么有空出现在这?”傲冰强行笑笑,“你不是应该陪着你那个秋荷的吗……”
“她死了。”
傲冰的话甚至没有说完,钦然便淡淡地打断了她。嗯,对,淡淡地,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望到别的地方去,就好像死的是个跟自己不怎么相关的人。
“……她……这……非常抱歉,”钦然当初也是傲冰的结婚人选,她对钦然很熟悉,他明白对于钦然来说,秋荷意味着什么,“真的非常抱歉……元忠也一定非常伤心吧。”
“元忠也死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接连离去,傲冰顿时明白了钦然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何。
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钦然,但是好久,都没有想出一句话来……对于现在的钦然来说,貌似任何的安慰都徒劳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F市,做一些调查,恰好看到你也来了,所以才上来找你,想跟你……叙叙旧。”
“这样,也好也好……我们聊点什么?”
“说说青冈吧。”
傲冰一愣神,但片刻之后,她还是回了过来,推开自己的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来说吧。”
“也行。”
钦然走了进去,傲冰松开手,房门缓缓合上,但是走廊上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寂静。
紫色的微风吹过,一个人重新出现在走廊上。
是加百列。
对于钦然的出现,她好像早有预料。在两人进入到房间里面之后,她伏在房门上,悄悄地听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米迦勒现在的境地不怎么好。
此时他已经不复当初的荣光,他被打倒在地,身上原本华丽的黄金甲此时也已经变得残破不堪,面甲也被击碎一块,可以看到背后他的嘴角,正在不断地喘着粗气。
作为天堂的大天使长,六对五彩斑斓的翅膀一直是米迦勒的骄傲,但此时他的羽翼已经被折断了四根,吊在身上,像是累赘,剩下的也不复刚才的斑斓,只是有气无力地张扬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他用自己的剑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就在他马上快要成功的时候,泥土中突然出现一支暗黑色的骨刺,米迦勒发现了,但此时的他即使是面对这样低级的攻击手段,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根骨刺直接冲击自己的身体。
一阵沉闷的撞击过后,黄金铠甲又折损一片,米迦勒重新倒在地上。
米迦勒落得现在这境地并不算意外,事实上,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参与的这场战斗。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怜山。
严格来说是路西法。
他现在大体上仍旧保持着怜山的样貌,但身材明显魁梧了许多,皮肤泛着淡淡的紫色,肩膀等一些地方长出来了一些骨刺,刺破了他原本就偏向休闲的衣服。
他也有翅膀,但身为堕天使,他身后的翅膀自然不能保持像米迦勒这样拥有着洁白羽毛,散发着五彩斑斓光芒的模样了,而是羽毛脱落,血肉凋零,只剩下几根骨头,连带着一些红黑色的能量缠绕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来翅膀的形状。
但重要的是,他身后的翅膀,或者说看起来形似翅膀的东西,足足有九对。
曾经的大天使长,上圣最完美的造物,他是世界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
……九翼天使。
“路西菲尔,别折磨了,动手吧,杀了我……”
“杀了你?我怎么能够,”怜山近乎癫狂地大笑着,“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亲密战友,手足兄弟啊……虽然说是曾经的。”
米迦勒再次想要站起来,这样倒在地上的他没有一丁点战斗力,但每次在他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怜山就会从自己的骨翼上凝结出一颗暗黑色的能量球,呼啸而去,重新将他击倒。但也仅仅如此了,怜山将他击倒在地,让他失去战斗能力,但最后那层有关死亡的薄膜,他却始终没有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