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形闯入白介家里的时候,白介还在客厅里呼呼大睡,面容平静而且安详,甚至带着点点微笑,似乎是在梦中赢了一把很重要的晋级赛。
见到如此,顾形冷冷一笑,手掌往前轻托,手腕处飘出一道无色无味的气体。这股气体飘入白介的口鼻中,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痛苦万分,狰狞无比,双手不住地护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有谁想要掐死自己似的。
但就在几分钟之后,他好像是终于放弃了挣扎,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似乎是已经死去了。
顾形一边冷笑着走近白介,一边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呵呵,果然,果然,这里的霍德尔分身不止一个,这边一个白介【生命】,那边还有一个浦梅【幻想】。就让许截那傻小子自己跟【生命】创造出来的衍生物慢慢玩去吧,而他的本体,归我咯……”
就在他的手马上要触及白介的一瞬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是笨蛋,就你一个人聪明?”
他惊恐地往身后望去,果然,君怠柱就倚在门框上,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就像是猫科动物在看着自己无路可逃的猎物。
“你,你是……”顾形声音不住地颤抖着,“你是地狱七宗罪之一,【懒惰】,贝利尔!”
“诶嘿嘿,猜对了,”被戳穿身份的贝利尔倒也是一点都不恼,“但在人世,我还是希望你叫我人世的名字,君怠柱……哦不,今天早上刚改了,现在叫君怠。”
顾形和没有心思去追究为什么贝利尔有个莫名其妙的人世名字,更不关心莫名其妙地他又把君怠柱改成君怠。他冷着眼,警惕地望着面前这个人,虽然他看起来毫无威胁,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身高比自己矮上不止一个头。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我铁了心硬要走,你也未必能留得住我。”
“那你就走呗,我也没说要拦你啊,”贝利尔一笑。他的眼神似乎是不经意间瞟了那边的白介一下,“但是,【生命】你得留下。”
顾形咬着牙。
“这可是我们龙世的财产!”
贝利尔顿时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们龙世的财产?你们龙世都自己没了,现在天上飞来飞去那些,要么是天使世的狗腿子,要么就是天使本身,你还跟我说这是什么龙世的财产,啊哈哈哈,你真的是要笑死我……”
贝利尔的话明显是戳到顾形痛处了,他咬紧牙关,脑门上的青筋暴起,但却拿贝利尔一点办法没有。
“我也懒得跟你啰嗦,要么,放下【生命】赶紧滚蛋,要么,咱俩打一架,”贝利尔似乎终于是笑够了,“就算是你的全盛姿态过来,都未必是我的一合之敌,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你只是一半对吧,差不多像是一个分身,对吧。”
贝利尔说得不错,顾形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平均地分成两半,一半在这,而另一半,去干其他事情去了。
“你可真是够贪的,”贝利尔摇摇头,“所以你打算怎么选?”
“如果我放下【生命】,你就真的放我走?”
贝利尔嫌弃地摇摇头。
“滚蛋,麻溜的。”
好一个奇耻大辱,但偏偏,顾形向来就比较能受屈辱。他左脚踩右脚,跳了一个相当滑稽的舞,一团烟雾缓缓升腾而起,将他的整个身躯笼罩其中。而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然消失不见了。
贝利尔不屑地笑笑,走近那边的白介,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宝物。
“诶嘿嘿,【生命】,现在归我咯……啊,疼!”
似乎是有谁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但他转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向上望去,头顶上也什么都没有。
“我错了我错了,路西法大人,”他无奈地嚷道,“这不归我,归你,归你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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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哄走了雨太太,紫榕回到餐厅里边,关上所有的门窗,又关掉所有的灯光,期盼着黑暗能够保护她和浦梅,但是当她一转身,还是发现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不知名的人影。
“又见面了啊,【联系】。”
外面雨越来越大了,雨声乒乓,紫榕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你是谁?”
“我?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我当然是你最亲爱的同伴啊。”
他顺手拉开旁边灯的开关,显露出顾形的面容,吓得紫榕心头一紧。
“怎么是你?”紫榕强装镇定,“那个怪兽不是就在外面吗?跟浦梅根本毫无关系,你们不去处理他,来这里做什么?”
“哈哈,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就骗骗许截那傻小子罢了,你还想骗过我吗?”顾形大笑,“那个怪兽当然跟浦梅没有关系,幻想幻想,她只能是想啊,通过精神感染来影响别人的心智罢了,根本就创造不出像那个怪物这样的实体出来。她就是【幻想】,而创造出那个怪物的,是霍德尔另一个分身【生命】,我总不能放过其中任何一个吧。”
紫榕顿时明白嘴说无望,她当机立断,隔空抓起餐厅里一张凳子,就朝着顾形扔去。
这点小伎俩当然不至于能对付得了顾形,他抬手轻轻一指,一张凳子马上就变成一团棉花,砸在顾形身上,不痛不痒的。
紫榕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顾形,她只不过是以此吸引顾形的注意力,趁机抱起浦梅就要往外跑。
但就在她跑出几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就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一直戴在脸上的铁面具也在这个时候被摔碎,露出她本来的面容来。浦梅被甩出去好几米远。她回过头来,看见顾形阴恻恻地笑着,餐厅里所有的桌椅,此时都已经变成一条条蛇,其中几条已经缠上了自己的脚踝,而另外的,则还在吐着信子朝自己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