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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午饭,燕行云一行人来到了锦州州府。与锦州知州见了一面,大致了解了一下锦州的州务民生,拒绝了知州为自己设宴的请求,燕行云领着一众人出城向着锦州军的驻地行去。

等骑马行到锦州军营寨大门附近时,天已近傍晚,一轮残红的夕阳挂在天边。燕行云几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向着营寨走去,忽然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众人转头西望,只见西面十几名游骑背着夕阳纵马而来。这些游骑兴致很高,纵马奔腾,在疾驰马背上辗转腾挪,似乎在比试骑技。当中一人身形更是犹如猿猴一般,时而钻马腹,时而在马背上站起,引得旁边众人阵阵欢呼。

燕行云驻马观看,王远猷驱使马匹上前两步来到燕行云身边说道:“赵指挥使麾下的游骑在辽西是出了名的,个个弓马娴熟,骁勇善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些游骑在跟蒙古探子的交锋中几乎没有落过下风,这几年锦州没有大的战事,这些游骑功不可没。没有他们斩断了蒙古人窥探的触手,那些嗜血的鞑子恐怕早就忍不住要来大肆劫掠了!”

燕行云点了点头,赞叹到:“赵山杰确实是个练兵的好手,改日要和他好好聊聊,这些游骑将来必有大用。”

两人正说话间,那伙游骑已经快速临近,这些人早就看见了燕行云一行人。但几人都穿着便服,他们以为是城中来人要来拜访指挥使大人,所以并不在意。等到临近之后才发现是燕行云和王远猷,为首的什长立刻挥手让手下人停马。

这伙游骑临近之后,快速翻身落马,站在地上抱拳行礼,“属下见过世子殿下,见过少将军!”

燕行云让他们免礼,等众人抬起头,燕行云发现刚才那个骑术最好的游骑就是前两日前去接应自己的韩熊。燕行云手持马鞭指着他笑道:“我记得你,韩熊,狗熊的熊是吧!”

这番话引得在场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韩熊也咧着嘴笑着再次抱拳,燕行云接着问道:“你们怎么从西面来?”

为首的什长答道:“回世子殿下,锦州西去山海关一路上常有山贼肆虐,劫掠百姓。这些日子更有商贾说这些贼人胆大包天,都摸到锦州城附近了。指挥使大人让我们去沿路打探一下,不过属下等人今日西去五十余里,没有什么发现,想着先回来复命,明日带上些干粮,再往西多走几日看看。”

燕行云点点头,让这十余骑先行回营。这些游骑也不多话,再次抱拳行礼后就翻身上马返回营寨,燕行云等人跟在后面缓缓而行。

燕行云对着王远猷说道:“赵山杰未免也太自信了些,虽说是些山贼,但能劫掠过往客商,想必人数也不会太少。他手下这些游骑就算再精锐,就凭这十余人又能绞杀几个劫匪。”

王远猷在一旁答道:“殿下,锦州西去山海关一路上没有城池,也无驻军,早就有山贼横行。这些贼人没什么厉害的,要是硬碰硬,随便拉出去一标人马就能杀光他们。但这些人狡猾的像泥鳅一样,看见官兵就一哄而散往山沟里一钻,就算派骑兵去剿,顶多杀个十来个,伤不了根本。而辽西本就缺少兵力,应付蒙古人尚且左支右绌,根本抽不出兵力去跟这些山贼纠缠。赵指挥使只是想着派几个人去路上转悠转悠,让那些山贼收敛些罢了。”

说着王远猷又凑近压了压声音说道:“而且辽西本就缺少粮饷,这些商贾的过路税款也是支撑辽西的一项来源。从锦州到山海关一路上不太平,这些商人就只能绕路大宁,这一路上城池多安全,自然能收的税款也多些。”

听了王远猷这些话,燕行云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这些年辽西驻军的日子确实难熬,燕行云的父王因为早年的事对老将王公武有所愧疚,不愿在人前提起。但下面的人揣度上意就会认为燕维疆对王公武有怨,加上燕国本就穷苦,更多的资源都倾注在燕京及宣化驻军上,本应分拨给辽西的军饷就多有克扣。

这也是燕行云选择来辽西立足的原因之一,毕竟别的地方也不需要他这个世子殿下雪中送炭。因此,辽西各州盘剥过往客商虽有杀鸡取卵之嫌,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盘剥商人总好过盘剥百姓,当然,辽西的百姓也没什么油水可盘剥的。

回到营帐之中,燕行云草草用过了晚膳,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中回想着这一个多月来在辽西各州了解的情况,不禁一阵头疼。

辽西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这一路来看着辽西各州可谓一塌糊涂的财政民生,燕行云都无法想象王公武老将军这些年是怎么撑下来的。

虽然此次来时,老相跟自己交底,以后朝廷给付燕国的军饷会多一些,辽西也能拿到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但恐怕也只能让辽西的日子好过些,守成有余但进取不足。

正在思索间,高福走近说道:“殿下,今日累了一天,要不要早些洗漱歇息?”

燕行云闭着眼睛问道:“那个张恪的情况派人了解了吗?”

高福立刻答道:“派人查了,张恪一家人被流放辽西,先是到了大宁,紧接着就被送到了锦州军中。张琰在年前死了,张氏其他族人目前都在军中做杂役。听传闻讲锦州军的指挥使赵山杰似乎跟下面打过招呼,让人不要为难张氏族人,但赵山杰此人与张家并无渊源,想来还是定远侯王公武老大人交代的,所以张恪他们的日子还不算太苦。张恪一直在照顾军马,听说将马匹照顾的还不错,很是用心。自从张琰死后,他几乎整日在马棚里,与军马同吃同睡。”

燕行云听完高福的话依旧闭着双眼问道:“与军马同吃同睡,有意思,他这是破罐破摔,还是沉心静气呢?”

高福没有直接回答燕行云的问题,而是说道:“我私下里去远远看了他一眼,此人不似昔日获罪流放时的样子。身上衣服虽然破旧,但整理的还算严谨,头发也好好的束在头顶,做事时也极为认真。听人说他整日里忙忙碌碌,少有发呆偷懒的时候,夜里还要起来给马添水加料。”

燕行云睁开双眼,双手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双臂用力撑起身体,说道:“那咱们就去看看这位养马的燕京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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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进谷雨节气,但锦州的夜晚仍是稍显寒冷。张恪抱着一大捆干草走进马厩,将干草摊开,放进食槽,随后走到火堆旁伸着手暖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

这位曾经的燕京才子,高门子弟抚琴作诗的手早已是遍布老茧,满是裂口。不过如今的张恪早已不在乎这些,短短半年多却恍若隔世。此刻穿着带着马粪味的破衣烂衫,在马厩中烤着火,听着身旁马儿咀嚼干草的声音,张恪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自在。曾经的高傲,狂放,不甘,悲愤,仇恨,似乎都随着这一声声的咀嚼被嚼碎咽入腹中,又消失无踪。

马厩的门被打开,韩熊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马厩,用脚随意将门踢上。张恪转头看见是韩熊进来脸上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

韩熊快步走到火堆旁,递给张恪一个油纸包,张恪打开一看,是几块带骨头的羊肉,还冒着热气,凑近一闻,香气扑鼻。张恪也不客气,急忙抓起一块咬了一大口。

韩熊随后解下腰间的小酒囊递给张恪,张恪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和往常一样,是烈酒也是劣酒,辛辣的酒水顺着嗓子划入腹中,像是咽下了一把刀子,要从中将人劈开,一股暖意腾的从腹中涌起,散入四肢百骸。

张恪打了一个激灵,哑着嗓子说道:“真他娘舒坦!”

韩熊闻言哈哈大笑,拍着张恪的肩膀说道:“张老弟,你是越来越像我们这些臭丘八了。”

张恪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将酒囊递给韩熊,韩熊接过也是一大口,顺手从纸包里抓了一小块羊肉,带着骨头扔进嘴里嚼着。

张恪看韩熊面带喜色,于是问到:“韩大哥这是人逢喜事?怎么今天出营剿匪有所斩获?”

韩熊随意嚼了两口嘴中的羊肉,将骨头吐进火堆里说道:“那群地老鼠,听见我们的马蹄声早不知钻到哪个耗子洞去了,想逮住他们,比逮住鞑子的哨探还难。不过回营的时候碰上了世子殿下和少将军,世子殿下竟然还记得我,还与我说话了。哈哈,张老弟,说不定老哥我这次要发达了,你说我这叫不叫那个,诶,那个词是啥来着。”

顿了一下,韩熊一拍脑袋说道:“简在帝心!”

张恪面色一肃,沉声说道:“韩慎言,当知祸从口出!。”

韩熊立刻拍了拍嘴,哂笑了一下:“喝多了这张臭嘴一下子没把门的了。不过,张老弟,世子殿下来到这辽西,而且看样子还要常驻此地,说不定你的机会也来了。辽西苦寒之地什么都缺,以你的才学,若是入了世子的眼,说不定能够洗刷你家的冤屈。”

张恪长叹一声:“韩大哥,你就不要对我说此话了,有时候能杀人的不是绝望而是希望。我好不容易能在这马厩里睡着,你就不要扰我清梦了,我现在就想在这马厩里了此残生了。”

说罢张恪揭过了这个话题,问道:“韩大哥,那今天接着讲论语?”

自打韩熊与张恪相熟之后,韩熊就让张恪教他读书识字。张恪自然十分乐意,一是报答韩熊对他一家的照顾,二是作为一个文人书生,对于好学之人总是有好感的。

当然按韩熊的意思肯定是不想学论语的,韩熊一开始是让张恪给他讲孙子兵法。但张恪说读书要循序渐进,先以论语启蒙识字学习圣人之道,再触类旁通。

而且张恪说他虽读过孙子,但他本不是从军之人,对孙子的理解甚为浅薄,不能误人子弟。韩熊若是想学,可以等韩熊学过论语识得字后二人一同探讨,所以韩熊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张恪讲他的圣人之道。

韩熊摆了摆手:“今天还是算了,我过来看看你就回去睡了。今日跑了一天,明天还要出去,我怕你说两句子曰我就一头栽进马粪里了。”

听韩熊如此说张恪也就作罢,二人又闲聊了片刻,韩熊便离开马厩去休息了。张恪又在马厩里忙活了起来,添草料,铲马粪,刷马,等忙活完,马厩里的火堆已经烧的差不多,马厩里也没了干柴,张恪于是又出去搬柴。

等张恪背着一大捆干柴再次走进马厩,抬眼一看,只见燕行云披着一件披风蹲在火堆旁,拿着一根树枝拨楞着快要熄灭的火堆,高福站在一旁,看见张恪进来,高福对着他点头一笑。

张恪看见这主仆二人愣了一下,内心一顿翻涌。虽然之前嘴上跟韩熊说着要在马厩中了此残生,但想起之前在燕京城门前燕行云对其一家的维护,想着燕行云来到辽西,张恪内心怎能不浮想翩翩。

只是就像他所说的,他害怕希望再次变成失望,他这经历了辽西风雪吹扫的身板已经撑不住再一次失望,所以他控制自己不要心存希望。但此时看着身处马厩中的燕行云主仆二人,张恪强行压抑的内心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虽然内心激动万分,但张恪还是竭力控制住自己,背着干柴一步步走到近前,放下干柴,长跪在地。张恪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额头用力抵住地面,双手掌心向上,声音颤抖的说道:“罪奴张恪,拜见世子殿下!”

说完此言,张恪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奔涌而出,与马厩中的尘埃混在一起,化为泥浆。

马厩之中,燕行云看着匍匐在地身体颤抖的张恪缓缓开口道:“张恪,你再不起来,这火可真要灭了。”

听见燕行云此言,张恪急忙起身,胡乱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本就沾了泥土的脸上再用肮脏的衣袖一抹,更显得一塌糊涂。张恪顾不上许多,急忙要去解开捆住干柴的绳子,可是颤抖的双手根本解不开,用力去拽反而越拽越紧。

在一旁站着的高福见状走上前去,拍了拍张恪的胳膊,示意他让开,随后自己去解开了干柴,将柴火添进了火堆中。

张恪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猛然看见燕行云还蹲在火堆旁,张恪急忙跑到一边,抱来一捆压实还没散开的干草放到火堆旁。紧接着张恪又跑去将自己在马厩中的铺盖一把扯起,先将自己的褥子铺在干草上,再将自己的被子翻过来将贴身的一面向上垫在褥子上,请燕行云坐下。

燕行云坦然坐下,然后示意张恪也搬捆干草坐下。经过一番折腾后,张恪的情绪平复了许多,也不推辞,搬来一捆干草放在火堆旁坐下,又用衣服上稍干净的地方仔细擦拭下脸庞,随后赔罪道:“罪民失态,请世子殿下恕罪。”

燕行云转头看着张恪说道:“张恪,既然我来这里见你,你也不必一口一个罪民了。”

燕行云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恪,笑着说道:“我叫人打听了一下你的近况,听说你自张老大人过世后就一直住在这马厩里,整日与军马为伴,我本以为此次见面你会更平静些。”

听到燕行云口中说出张老大人这四个字,张恪稍稍平复的心又是一阵翻涌,泪水又充盈了眼眶,用衣袖拭去眼泪,张恪长出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我也以为经历这大半年的变故,我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任何事了。但今日见到殿下,想到我张氏一族有了洗雪冤屈的机会,还是情难自抑。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让殿下见笑了。”

燕行云突然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能断定我来此是为了招揽你张恪,你怎能断定你张氏一族有了洗冤的机会。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己深更半夜跑到这马厩中来能为何事,如此相问难免有些居高临下戏耍他人的意思。看着张恪满身落魄又一脸激动的样子,燕行云还是放弃了自己有些缺德的想法。

在燕行云胡思乱想之际,张恪深呼吸了几口,起身整肃衣袍,端正一拜说道:“张某不才,承蒙殿下厚爱,肯屈尊来此,此后愿为殿下孤臣鹰犬,肝脑涂地,但凭驱使。”

过了片刻,低着头的张恪听见燕行云问道:“完了?”

张恪颇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不解燕行云是何意,燕行云让张恪坐下,磨拭着下巴颇为惋惜的嘀咕道:“我还以为你会为我献上几则治国良策。你我二人在此彻夜畅谈,将来你我二人若能成就一番事业,青史上留下一笔,也算是一则佳话嘛。”

听了燕行云的话,张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如何作答。此时看着这位坐在火堆旁的世子殿下,张恪忽然记起,这位出镇辽西的世子也不过是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当然自己也不过比燕行云年长两岁。人生的经历都让这两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有了远超常人的成熟,往往让人忽视了他们的年岁。

经过燕行云这一打岔,张恪倒是真正放松了下来,“殿下,我自恃还有几分本事,也有一些想法。但我毕竟也才来辽西不久,而且一直在锦州军营中养马。虽听说了一些事情,但想为殿下献策还需请殿下先让我看过辽西各州五年内的民政案牍以及辽西各地驻军的情况,才能为殿下言。”

燕行云点了点头,认可了张恪的话,“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问题,辽西情势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直接跟高福说,不过,”

说到这,燕行云停了一下,眼睛看向张恪的左脸。此时的张恪不像是在燕京城门时披头散发,而是将头发好好的束起,将左脸上的囚字黥刻坦然露出,“你毕竟是戴罪之身,短期之内你张氏一族的罪民也得不到洗刷,所以我只能将你以马奴的身份调入我营中。”

张恪对此坦然一笑:“殿下,自我被那秦松施了这黥刑,我已知此生试图无望。承蒙殿下不弃,愿意相信我祖父不曾背叛燕国,愿意给我张氏一族洗雪冤屈的机会,我已是感激不尽。我刚才说过,愿为殿下鹰犬,只要能为我祖父为我张氏族人洗去身上的耻辱,我张恪别无他求。”

燕行云点了点头,拿起一根木棍扒拉着眼前的火堆,“张恪,这些时日在这锦州军中过的如何,我听说了赵指挥使曾吩咐下面不要为难你们,可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听燕行云如此问,张恪如实答道:“确有此事,不过祖父生前和我们有过推测,祖父和我张氏族人与赵指挥使不曾有过来往,想来是定远侯王公武大人念及我祖父年迈,所以吩咐下来的。不过辽西与蒙古鞑子交战多年,这里的士卒大多与蒙古人有血仇,而我一家又是带着暗通蒙古的罪民来的,所以有些打骂是难免的。祖父和我们对此也都理解,没有什么怨言,不过这些士卒虽对我们有所打骂,但也都没什么害人性命的举措,也可见定远侯和赵指挥使的治军之严。”

稍顿了一下,张恪接着说道:“殿下,我今日无法为殿下献策,不过我却可向殿下荐一人。”

“哦?”燕行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恪问道:“是谁?”

“锦州军哨探游骑中的一名伍长,名叫韩熊,殿下应该记得他,此人刚才还在此与我谈论殿下。”

随后张恪将自己来到锦州军后如何与韩熊结识,韩熊对其一家的照顾,那日在马厩中韩熊与他的那一番关于烧冷灶的言论,包括今夜二人在马厩中的谈话都一五一十的讲与燕行云。

燕行云听完后用手中的木棍指着张恪,笑着说道:“张恪,你这是为我荐人,还是为自己报恩啊?”

张恪抱拳垂首道:“既是荐人,也是报恩。”

燕行云接着问道:“既是报恩,你也不替你的恩人遮掩点,好的坏的一股脑都说出来,你也不怕坏了你恩人的好事?”

张恪随即答道:“我既为殿下孤臣,自然无不可对殿下言。”

燕行云听完哈哈一笑,也回想起与韩熊的两次照面,加上今夜张恪对其言行的描述,确实又让燕行云对此人高看了一些,随即说道:“那好,我明天和赵指挥使打声招呼,将你和韩熊调入我帐下。到时候你需要的一切案牍资料找高福,其他事情可以跟我的侍卫首领叶庭圭说,他识得你,你在燕京时应该也见过他,就不用我再给你们介绍了。”

张恪转头看向一直站立在旁边的高福,二人目光对视,互相微笑着点头致意。燕行云起身,张恪也赶忙随之站起,燕行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道:“张恪,你今晚还是在这马厩里再住上一晚吧,明日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

说完就向着马厩之外走去,高福和张恪紧紧跟在身后。来到马厩之外,今夜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明月高挂,燕行云仰头望着一轮明月说道:“诗圣杜甫有诗云:‘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可我怎么觉着这辽西的月亮比燕京的还要亮一些,张恪你觉得呢?”

张恪抬头看了眼月亮答道:“苏子亦有诗曰:‘此心安处是吾乡。’今夜我看这月亮也是明亮了许多。”

燕行云听完哈哈大笑,转身拍着张恪的肩膀说道:“张恪,张柏舟,柏舟,你这字取得不错。柏木之舟,当可行千万里。”

燕行云抬头看向头顶的明月,“张恪,你刚才说你愿做孤臣。孤臣,就是绝境之臣,无路可退之人。你张柏舟无路可退,我亦然,都是无路可退之人。”说完指着旁边的高福说道:“还有他,他跟了我,做了我的内侍,他也是!”

高福听着,低下头笑着不做声。燕行云接着说道:“不过一群无路之人凑在一起,上天也应该垂怜,让我们趟也能趟出条路来,吾道不孤也,哈哈哈!”

张恪深深作揖送你燕行云离开,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回了马厩。回到火堆旁,将自己的铺盖在干草上铺好,张恪躺在被褥之上,夜已深,他却毫无睡意。歇息了片刻,张恪再次起身,想着给马儿再添次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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