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的最大好处,就是有没有人都差别不大,柏斌那危险性极大的异能先不说,裴茗这极为珍贵的复合型S级异能,哪怕在会所正常营业的时候说不定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地。
同时那点儿第一回办事的莫名兴奋和恰到好处的生涩,谁看了都挑不出错来——除了这个异世版的比大楼里那位更年轻活泼些。
柏斌看着裴茗平日里温柔清亮的眸子明亮如星子,那点儿隐蔽的兴奋像是要如同小鸟一样跃出来,又被理智矜持得拉住,只剩下眼睛亮闪闪的,他只觉得可爱。
在极为短暂的休假时光里,他也曾与爱人一块儿去过密室逃脱。
那个时候是包场,裴茗向来是此类游戏的重度爱好者,刷过不知道多少线上的游戏、线下的剧本杀乃至一摞摞的推理小说,本来得至少四五个人一块过的游戏,两个人玩得极痛快,年轻人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既与背后的设计者在场地里无形地对弈又把这当成了一场冒险游戏,猫一样扒拉出一样又一样道具。
而进入状态的裴茗与那时差不多,柏斌听过主世界的裴茗是个如何皎洁如明月般的人物,但是他就爱恋人的这番会被世俗认为不够“高大上”的样子,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文艺青年,裴茗会为喜欢的事暗自高兴,他不需要高悬于天空,就已经是是柏斌心里的月亮。
……
初夏的中午,外头阳光热烈得发白,但是会所里面却并不明亮,也难怪,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多少窗户,这种西式的宫廷风要配圆顶的大窗,窗棱雕花镀金,映得室内一片富丽堂皇,恍若置身旧日皇宫。
但是最好看却得在晚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要闪闪发亮,满室华光,灯光之下金玉锦绣最华美,于是纸醉金迷的气氛不需开口,都已醉入其中三分,充斥着无数女孩子们童年的公主梦。
但是富家养的就是宠辱不惊的心态,再多繁华,都应见惯,连衣香鬓影都渐渐俗了,这个时候追求的就不只是繁华了,就连赏的也不要宴席间衣香鬓影,要那水殿风来珠翠香1。
按理来说,裴茗应该用这样的心态来对待这个会所,裴家发家数代,就连如今的别墅、大平层都只不过是尔尔,小时候宴会觥筹交错,长大后也曾出席宴会,那座城市只要口袋里有足够的金钱,舒适、繁华、现代一切都会向人敞开,大公司例行的年会比小公司独生女的成年宴会都盛大,一切繁华就像云一样飘着,人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
“这么大的会所,这么少的窗户,”裴茗只是仔细检查着那些看起来更重要的房间,抽屉里价值高昂的用品堆了许多,奢侈品多而日常用品少,“一切罪恶都被掩藏下来,他们连窗户都不敢多开,自以为这样就能把繁华闪烁在开着灯的洞穴里,因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敢正大光明。”
他找得细,一路翻过来很快就找到了经营者的办公室,里头却是现代风的装饰:黑白灰为主调的装修,开门进去先是一间放了几张办公桌的隔间,女性的香水和化妆品都还堆在上面,有一股过浓的花香味。
绕过设计简洁的隔断往里走,便是一间极大的办公室,当中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一边有待客的沙发,而桌子之后便是一张宽敞舒适的老板椅,再后面的一排书柜顶上还有一幅横幅的山水画,隔断只做在书柜后面,两边却是连通的。
一边的墙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墙壁,而另一边却是——财务室。
他们一路找来,在其他员工的办公间里搜过几遍,不仅没有人事名单上的“总经理秘书”,之前也没找到财务,结果居然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找到了。
按照这个布局来看,裴茗判断财务应该是被总经理也就是这家会所名义上的老板看住了,想要出来就得绕过总经理和两道大关,可见这里之严,毕竟就连外面的门都是特制的防弹反异能门,外面的大门都未必有它牢固。
财务室里堆满了各种发票、报表乃至现金和支票,里头屋子很小,只放得下办公桌和一个专门的书柜,账本也是明面上的账本,光带回去交差倒是够了。
柏斌没接触过这种,看裴茗只是将账本收起来,还有些奇怪:“媳妇,账本不是找到了吗?”他看了一眼因为时空缝隙损坏了电线而停止运作的空调,拆下手机的塑料外壳将就着给裴茗扇风。
“不,”裴茗摇摇头,又拉上了百叶窗帘,这才走进隔墙后面的休息室,“这间会所的经理长期做着两面人,一边在华京有体面的工作和家庭,一边在会所这里替人办事,还养着几个女秘书。他和会所真正的幕后人并不算真正的手下,又定然是因为利益关系而合作。”甚至想着害死妻子,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被出身更高的妻子掣肘,也就不用再担心真正的情况暴露。
“他和幕后合作人、通过这个会所连结在一起的人互相牵制,又因为职位最低,心里没底,必然担心对方过河拆桥。”
“所以他一定藏着真正的账本,乃至名单、证据。”裴茗在休息室里敲敲打打,最后在墙壁上的暗格、床头的暗格等数个地方找到了分散放着的一本账本和几份文件。
“因为会所真正的负责人是这位经理,所以他虽然只是个办事的,却知道许多合伙人们在此地暴露出来的隐秘,并且以他的性子也会主动去探查验证,作为未来被放弃或被抓捕时鱼死网破或者要挟对方营救的筹码。”
“他更爱秘书们,但美丽高贵的妻子为了他小意温柔低到尘埃里却会让他更为得意且自豪,加上他的合伙人都以为他只喜欢秘书,必然不会猜到真正的密码有关于他妻子,哪怕线索就在眼前。”
“而我进来前遇到过本来要冲进来找他的那位妻子,她身上佩戴的不是她本来喜欢而是她丈夫一直认为她喜欢的花卉首饰。”
“这就是答案。”裴茗结束长篇大论的演说,从床头柜里花样繁多的小物件中挑出正确的那一颗茉莉花印章,盖在最后一处奇怪的缺口上,财务室正对那面的档案柜突然向旁移开,露出一扇关得紧紧的门与侧边的操纵台。
透过操纵台上的一格格监控画面和地图,可以看到门背后……
是一条连通了华京内数个地点以及郊外会所的大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