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提出,取消婚约。”凤落溪的声音淡淡的,飘散于空中,好似没有起伏,却又透着无尽的悲伤。
墨南笙望着凤落溪,突然道:“你很喜欢他吧。”
“!”凤落溪的身躯一颤。
“其实呀,”墨南笙语重心长道:“人呢,重在沟通,你们两个真的需要好好谈——哎呀,你干嘛?”
她的话音未落,凤落溪伸出了一只手,使劲地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瓜子,将她精心梳妆好的头发全部搞乱了。
凤落溪道:“小学生话真多。”
“我才不是小学生,我是高中生!高中生!”墨南笙炸毛了,跳了起来:“你哪里看出来我像小学生了!”
“个子。”凤落溪毫不留情道。
墨南笙:“……”
墨南笙彻底生气了:“很好!我们已经绝交了!彻底绝交了!我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如此说着,墨南笙气呼呼地走在了凤落溪的前面。
凤落溪宠溺地摇了摇头:“幼稚。”
……
三大隐族,五大家族已传承了千年之久,根基深重。
在古代,他们曾封王拜侯,权倾朝野,家财万贯,在历史的长流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到了现在,他们依旧活跃在世界各地,或从政,或从商,发挥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今日是雪瑾瑜的百年祭日,每年的这一天,众人都会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儿,从各地飞回来,齐聚一堂。
别墅的各处,遍布了西装革履的保镖,戒备森严。
墨南笙与凤落溪作为医血脉与血之书的继承人,地位显赫,在管家的带领,在保镖的护送下,前往祭祀堂。
祭祀堂内,宽阔硕大,庄严肃穆。
各大家族早已到场。他们所致送的挽联、花圈、花篮等数不胜数,因堂内放不下而被迫放在了外面。
堂内的正前方置灵桌。桌上摆放着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等。
夏家人与演奏哀乐的乐队立于两旁。
“凤小姐到,墨小姐到。”一声通报声起。
墨南笙与凤落溪一踏入其中,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转过头来。无论在外界是多么风光的成功人士,都会朝着二人低头,尊称一声小姐,并恭敬地让出一条路来。
墨南笙的眸光流转,发现在场的众人虽然前来悼念,却无一人悲痛落泪,更无人披麻戴孝。
毕竟,雪瑾瑜已逝去百年,与所有人都无交集。
墨南笙与凤落溪走到了最前方后,夏家本家与分家开始主持祭祀,念着只有阎王爷才听得懂的话语。
漫长的一个小时后,祭祀结束。五大家族的分家陆陆续续退去,而本家人则将依次面见雪瑾瑜。
墨南笙作为墨家继承人,排在凤落溪之后,绕过了祭祀堂内的木门,踏入后方的闺房。
闺房不大,层层帷幕低垂,随风而动,阴森而梦幻。
房内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灵柩。
“墨小姐。”墨南笙刚一入门,守门的一位本家年轻人将一朵鲜花递到了她的手中。
“谢谢。”墨南笙手持鲜花,来到了灵柩的面前。
灵柩由千年寒冰打造,能保尸体永不腐朽。
透过这透明的冰棺,墨南笙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预言继承人——雪瑾瑜。
雪瑾瑜的年纪不大,据说,她死时,不过十八岁,正值花季。
她的模样小巧可人,肌肤胜雪,晶莹剔透,五官精美,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静静躺着,她好像不是死亡,而只是睡着了。
而只是在等候着某个人,能吻醒她……
墨南笙将花放在了透明的棺材盖上,朝着她双手合十,鞠躬三个。
夏家本家皆朝着墨南笙回礼鞠躬。
墨南笙朝着他们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这瑾瑜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死了。”墨南笙一出来,凤落溪便来到了她的身边,唠嗑道:“若是她还活着,没准我们三能成为好朋友呢。”
“成为什么朋友!若是她活着,现在都一百多岁!”墨南笙早已忘记绝交的誓言,道:“我跟你都有代沟,更何况跟她了!”
凤落溪翻了一个白眼。
“话说回来,”墨南笙转移了话题,问:“天承哥不是夏家的当家吗?今日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没出现?”
“谁知道呢。”凤落溪答:“他大概是厌倦了这种家族遗留下来的繁琐礼节吧。”
“嗯……这倒也是。”墨南笙思索了一下,答:“毕竟,五大家族已有千年的历史,规矩繁多。年轻一辈接受了现代教育,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糟粕。”
“糟粕?”凤落溪冷哼:“若不是家族团结,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不然哪有我们现在的风光。
合着他享受丰厚待遇的时候,觉得这是精华;要履行责任了,就觉得这是糟粕。要不要那么双标?”
“话是那么说,但你不是也不接受家族联姻嘛。”
“两码事儿!”
“一码事儿!”
“行了,我不跟你吵。”凤落溪岔开了话题:“对了,你知不知道,雪家与夏家之间有一个传承——瑾瑜天承。”
“什么意思?”墨南笙问。
“我也是最近翻阅家族历史的时候偶尔发现的,”凤落溪道:“雪家与夏家,他们世世代代都有‘瑾瑜’与‘天承’这两个名字?”
墨南笙与凤落溪边走边聊,聊得正欢,路过了书房,顺势踏步进去。
“你是说,在家族几千年的历史中,这两个名字频繁、重复出现?”墨南笙好奇道:“起名字的时候重合了吧?”
“他们一个是预言的继承人,一个守护家族的当家,谁敢跟他们重名。”凤落溪分析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瑾瑜与天承的灵魂,一直在历史的长流中无限轮回,反复重生?”
“无限轮回?反复重生?”墨南笙俨然不信:“虽说我们有神之门的庇佑,但这也太玄幻了吧!不可能!绝对——”
“是真的。”突然,一名少年的声音插入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墨南笙胆子小,咋咋呼呼,吓得直接躲在了凤落溪的身后。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凤落溪无声叹气,随后眸光沉了沉,道:“夏天承,你想吓死人啊。”
“嗯?天承哥?”墨南笙从凤落溪的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