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回事,吕州市长赵立冬刚被‘双规’......”
“这市长的位子空了出来,我琢磨着......”
“想让你挑起这副重担,去吕州主政。”
沙瑞金目光温和地看着陈海,脸上带着期许的笑容。
“这……”陈海乍一听,顿时愣在当场,脸上满是惊愕,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安排。
“怎么,去吕州当市长,你不乐意?”
沙瑞金微微挑眉,笑着解释道,“这好歹是独当一面,掌管一方水土......”
“可比你窝在检察院有前途多了......”
“未来的路也更宽广,你说是吧?”
陈海皱了皱眉,面露难色:“沙书记,金子哥,可如今祁同伟是吕州书记......”
“我要是去了,不就成他下属了?”
说起这茬,陈海心里就犯嘀咕。
想当年,祁同伟和陈阳谈恋爱时,两家就闹得不太愉快,后来大风厂那事儿,陈岩石打赌输了,落了个“石岩陈”的调侃,这脸可丢大了,跟祁同伟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一想到要在祁同伟手底下干活,陈海打心底里不愿意。
“我知道你们两家的那些事儿。”
沙瑞金神色一正,语气却依旧平和,“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能把吕州官场的污垢清扫干净......”
“祁同伟确实功不可没。但你也别太把他这一把手当回事......”
“只管放心去,他还约束不了你。”
“原则上,你们平起平坐。说到底......”
“我和你才是自家人,祁同伟嘛......”
“不过是我拿来整顿吕州官场的一把利器罢了......”
“论刑侦破案,他或许在行,可要论治理地方......”
“还得靠你这样的专业人才,在这方面......”
“他插不上手。只有自己人,才值得我托付重任......”
“真心信赖。”
沙瑞金看向陈海的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支持。
“是啊,陈海,小金子跟咱们是一家人......”
“他不用自己人,难道还能用外人?”
陈岩石在一旁附和道,脸上洋溢着自豪,“到了吕州,你甩开膀子干,有小金子给你撑腰......”
“你怕啥?你可是代表小金子去的......”
“祁同伟就算挂着一把手的名......”
“他还敢真对你指手画脚?”
“没错,你尽管大胆去干,我就是你的后盾。”
沙瑞金笑着点头,再次给陈海吃下定心丸。
“那要是到了吕州,我和祁同伟起了冲突……”陈海咬了咬牙,还是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真要是那样,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沙瑞金毫不犹豫地承诺道,眼神坚定,在他心里,陈海是自己人,这是毋庸置疑的,祁同伟再能干,也只是个可利用的工具,一旦危及自己人的利益,随时能弃之不用。
“吕州经济一直发展得不错,希望你去了以后......”
“能稳住局面,要是遇到啥难处......”
“需要省里出面协调,尽管开口......”
“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解决。祁同伟毕竟是外人......”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沙瑞金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好,沙书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陈海思量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应承下来。
见陈海答应,沙瑞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有祁同伟在前冲锋陷阵,又有陈海这个自己人坐镇后方,吕州的未来一片光明。
吕州可是汉东的经济重镇,又是汉东南方三市的核心,与华夏第一大都市中海紧密相连,战略地位举足轻重,非得派个信得过的自己人去执掌大局不可。
在沙瑞金的蓝图里,陈海不仅要掌控吕州,还要辐射整个汉南三市,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陈海寄予厚望。
陈海开车载着陈岩石回家,一路上,陈岩石兴奋得像个孩子,嘴里念叨个不停:“小金子这人不忘本,难怪能有今天的成就。”
“再看祁同伟,出身贫寒,就是个普通农民家庭......”
“能混到吕州一把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可能再有什么大作为。小金子看重的是你......”
“是咱们陈家。咱们这出身,和祁同伟那样的‘泥腿子’可不一样。”
“你到了吕州,尽管放开手脚......”
“把他手里的权都夺过来,表面上你是二把手......”
“实际上,整个吕州还不是你说了算!”
陈岩石坐在副驾驶座上,笑得合不拢嘴。
“没错,有金子哥支持,到了吕州......”
“我才是真正的一把手,祁同伟只能靠边站。”
陈海也跟着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咱们之前三番五次让着他,他倒好......”
“蹬鼻子上脸,大风厂那事儿......”
“竟敢欺负老爸您。咱们反贪局几次调查他......”
“都被他耍得团团转。这回好了......”
“到了吕州,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
“对,就得让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当个有名无实的摆设就行。”
陈岩石满心欢喜,仿佛已经看到祁同伟在吕州被架空的狼狈模样。
回到家,父子俩把好消息告诉王馥真,一家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庆祝了一番。
另一边,京城的侯亮平得知吕州下午发生的变故。
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气得差点吐血。
本以为祁同伟这次在劫难逃,定会颜面扫地,在吕州彻底玩完,没想到,眨眼间,局势竟被他全盘扭转,赵立冬、赵健康等一大批人被“双规”,赵家在吕州的势力土崩瓦解,这变故来得太突然,让人难以置信。
侯亮平心烦意乱,坐在家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
正郁闷着,陈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海,大晚上的,啥事儿啊?”
侯亮平接起电话,声音里透着股子烦闷。
“咋,听你这语气,不开心啊?”
陈海打趣道。
“能开心得起来吗?”
侯亮平冷哼一声,满腹牢骚,“之前咱们三次调查祁同伟,哪次不是被他整得够呛!”
“第一次,被他关到看守所;第二次......”
“住酒店半夜被骚扰;第三次......”
“还得向他道歉。本以为今天能看他吃瘪......”
“结果呢,他倒好,把赵立冬那帮人一锅端了......”
“你说我能不气吗?”
侯亮平越说越来气,还有些话如鲠在喉,没说出口。
前几次调查祁同伟时,他撞见过祁同伟和钟小艾在一起,一想到自己被祁同伟戴了绿帽子,这心里就像被扎了根刺,对祁同伟的恨意更深了。
“我一想到他在吕州过得逍遥自在,心里就窝火。”
侯亮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祁同伟蹦跶不了几天了。”
陈海突然笑出声来。
“你这话啥意思?”
侯亮平一愣,疑惑地问道。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得发誓,千万别跟别人讲。”
陈海故意卖起关子。
“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行,我侯亮平发誓,绝不外传。”
侯亮平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应道。
“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要去吕州当市长了。”
陈海慢悠悠地揭晓谜底。
“什么?你要当吕州市长了?”
侯亮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不过还是出于礼貌恭喜了一句,只是那语气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嫉妒。
想当年,汉东大学“三杰”,祁同伟早早主政一方,成了副省级干部,陈海本来就是正厅级,如今也开始掌管一方,就自己,混到现在还只是个副厅级的侦查处处长。
论背景,自己背靠钟家,比他们都强,可如今这处境,却是最差的,想想就憋屈。
“呵呵,祁同伟肯定想不到,他费了这么大劲儿扳倒赵立冬......”
“肃清吕州官场,到头来,却是给我做了嫁衣。”
“等我到了吕州,名义上是二把手......”
“实际上,有我和沙书记这层关系......”
“我才是真正掌舵的人。”
陈海笑着说道,言语间满是自信与得意。
“没错。”
侯亮平一听,心里一动,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看到祁同伟被陈海压制的场景。
心情顿时好了些。
“到时候,祁同伟名义上是一把手......”
“实际上得靠边站,整个吕州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我肯定帮你出这口恶气,也给咱们检察系统找回场子。”
陈海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站在了吕州的权力巅峰。
“太好了,终于能出这口恶气了。”
侯亮平也跟着笑起来,脑海里浮现出祁同伟被架空后窘迫的样子。
忍不住哈哈大笑。
和侯亮平通完电话,陈海心情大好,一时又没了事儿做,便拨通了林华华的电话,想问问她和陆亦可在哪儿。
“华华,你们这会儿在哪儿呢?”
陈海问道。
“我们就在单位附近的酒吧呢。”
电话那头,传来林华华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这就过去。”
陈海笑着说道。
“领导,你家里事儿解决啦?”
林华华好奇地追问,之前陈海走得匆忙,她和陆亦可还担心他家出了啥变故。
“解决了,而且是大好事。”
陈海笑道,语气里难掩喜悦。
“啥好事啊?看你这么开心。”
林华华越发好奇。
“等我到了再说。”
陈海卖了个关子,笑着挂断电话。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陈海走进酒吧。
这酒吧挺安静,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喧闹。
此时,陆亦可、林华华正坐在一块儿,喝着酒,吃着零食,有说有笑。
陈海径直走到两人桌前,找了个空位坐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窗外的阳光。
满心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领导,啥事儿啊,这么高兴?”
林华华睁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确实是件大喜事,而且跟吕州有关。”
陈海笑着卖起关子,眼神里透着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