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这是意料中的事情,隆庆帝随即又开口问道:“文贵啊,那接下来还准备做些什么?”
李文贵有什么打算,自然不会瞒他,便马上回答道:“海瑞走之前,热情邀请我们去南京那边开钱庄,开水泥作坊。我也答应过他,说等京师这边水泥路修好之后,就会有这个打算。”
隆庆帝一听,顿时一喜道:“真得么?可以啊!”
去南京那边赚钱的事情,他早就期待了。江南那边更有钱,到时候说不定能赚得更多。
他说完之后,想起什么,便又问李文贵道:“南京那边开钱庄的话,你是不是要亲自去一趟?”
作为钱庄的大东家之一,又知道了以前开得南京钱庄亏得底裤都没了,隆庆帝虽然想赚钱,却有些不放心,便有此一问。
李文贵听了,点点头回答道:“嗯,南京那边开得话,我觉得我还是要亲自过去一趟才能放心。而且既然我过去了,就顺便把几个买卖都开到那边去!”
隆庆帝一听李文贵要亲自去一趟,那他就放心了,当即很是高兴。
甚至等他到了晚上就寝了,这高兴劲都没过。
刚好,他是和李彩凤一起的。李彩凤看他这么高兴,便顺口问了下,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高兴。
隆庆帝自然也不会瞒他,当即把李文贵要亲自去南京那边把买卖都做起来的事情说了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彩凤听到之后,却并不开心,反而露出了担忧之色。
隆庆帝见了,便安慰道:“他也就是去个一年半载而已,又不是长久去南京。”
李彩凤听到他的话,却是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担心地说道:“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您还记得文贵前年遇到的险事么?如果不是身边的徐谓神勇,文贵说不定就被歹人劫走了!”
隆庆帝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下,他确实也想起这个事情来了。
李文贵可是他的财神,不能出意外的。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之后,还是安慰李彩凤道:“如今不是不一样了么?他的身边,始终有几个家丁护卫的,不可能再有那样的事情了。”
然而,李彩凤或许是血脉亲情在,却依旧不放心,还是担心地说道:“但是文贵去南京那边,离得远不说,那边的人心如何,也是未知。不说别的,光是文贵所设书社,还有钱庄,应该就得罪过不少人了的。妾身怕文贵去了那边,要应对的,可不只是小蟊贼了!”
听到这话,隆庆帝不由得也是郑重了起来。
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不会这么认真去思考,但是,这是李文贵的安危,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谁都可以有事,但是李文贵绝对不能有事!
他在思考了一会之后,便回答李彩凤道:“爱妃放心好了,朕一定会做出妥善安排的,不会让文贵有事!”
李彩凤的意思,本来是不想让李文贵去江南的,但是,听隆庆帝的意思,还是要去,不过会另外有安排。
她还是担心,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见好就收,先不说了,等看看皇帝拿什么对策出来再说。
要是皇帝的应对之策实在不能让他放心,那就只能去和自己的二弟说,让他要么不去,要么多带人去。
对她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
路桥公司准备修一条通州到天津卫的水泥路,这个事情也很快在京师传开了。
很自然的,京师上上下下,就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在一处大宅书房,也有二人正在讨论这个事情。
看他们这二人的架势,自有一股官气,哪怕他们此时穿得只是便衣,却也掩盖不住的。
就听年纪最小的那个中年人,恭敬地开口对那个年长的人说道:“有好些个同乡找到下官,说这修路的买卖,其实是包赚钱的买卖,而且修路铺桥,也算是个善事,他们也想在我们晋地做起来,还想修一条到京师的水泥路,为我们晋地百姓造福。”
“不过水泥是水泥作坊特有之物,平日里外卖价格比起路桥公司那边的水泥价格要贵不少。就算他们想修,这成本肯定要比路桥公司贵多了。他们想问问,是否能让水泥作坊把价格降下来卖给他们?”
年长的这人,身材魁梧,却又显儒雅,此时听了,便微微皱眉说道:“水泥价格要是降下来的话,就等于是动了陛下和全城百姓的钱,这事儿,怕是不容易!”
他叫杨博,此时担任吏部尚书,是晋人在朝堂上混得最好的。
而年轻一点的这个,同样是晋人,叫张四维,如今的他,才刚被隆庆帝任命为侍讲,官职不算高。
晋人为官中,还有一个,叫王国光,不过此时因病辞官,回晋地去了。
这张四维也是极聪明之人,听到杨博的话,便立刻听出了意思,连忙恳切地说道:“事关我们晋地百姓,还请大人想想办法?”
杨博听了,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一会之后,才看向张四维说道:“除非自己能做出水泥来,否则不可能自己去修路。而如今,路桥公司又要修通州到天津卫的水泥路,要说让他们再修晋地到京师的路,怕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且车流少的路,他们未必会愿意修……”
张四维听着他这么一件件事说出来,神态反而不是担心。因为他知道,杨博思虑周全了说出的结果,必然是有用的。
果然,在杨博说了一连串地困难之后,话锋接着一转,又道:“此事不能由我们一家来说,南方那边多雨水,更是比我们要迫切。因此,不妨联合南方各省在朝之官,一起向陛下上奏这个修水泥路的事情。如此,才能确保晋地早点修上水泥路,甚至有可能,把水泥路的好处,也分润一些出来!”
张四维听了,很是高兴,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和其他省的官员联合,却需要杨博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站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