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好巧不巧,怎么我刚出去转了一圈,就开始点人数……”
崔琢回来就被一堆人迎着,她好奇一打听。
才知道短短半日,竟如此热闹。
“不过这又是吵架受伤的,又是野鸳鸯被查获的。
相比之下,我这纯纯见义勇为啊,陛下总不能骂我吧……”
袁慎扇子摇不下去了。
他这头都开始考虑回去是不是该禀告父母,上门提亲。
结果某人还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片场里……
呵。
文帝忽然一掀帐幕,一下子窜进来。
两个人一站一坐,隔的好一段距离。
啧。
文帝一时心中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
袁慎起身见礼,“见过陛下。”
崔琢也俯身拱手,可文帝根本没搭理她。
“起来吧。”
文帝一脸严肃盯着袁慎,
“听说你和阿麟同乘一马?”
“陛下,你不知道当时多好笑,要不是我给他拉出来,那群小女娘能给他追到树上!”
崔琢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文帝懒得理她。
他继续严肃问道,
“听说你们在外同游,相谈甚欢?”
“可不是,半个月没憋死我,有人说话就是好啊……”
文帝一眼瞪过去,“谁问你了”
他又转头看袁慎。
半天愣是没开口机会,他看起来还挺开心。
啧,姿容确实过人,不愧是被满都城女娘追着跑的。
而且经这一趟,面上毫无异色,礼数挑不出错来。
怪不得能比过子晟去……
文帝也只得挥挥手,
“今日你也很一番波折,先下去休息吧”
……
崔琢见只剩她和文帝二人,略有点紧张。
她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至于再让她拘半个月吧……
结果文帝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柔声问道,
“阿麟啊,你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儿郎啊”
?
心仪?
谁?
袁慎?
这想法简直惊雷一样,崔琢感觉自己脑子被人狠狠来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
“陛下为何如此问?
我目前还不曾考虑过这些,只想为陛下效力”
她连忙扯开话题,
“而且婚事如何,自有家中父母考量,崔琢不敢做主”
文帝眼睛一眯。
以崔祈夫妇对崔琢纵容程度来看,婚事一定得她自己点头。
而她目前显然还是个小孩心态,不开窍啊。
……不好,但是也好。
那个袁善见怕是有的等。
可也意味着他家子晟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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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思绪百转千回,扭头便去宣了程家娘子问话。
儿女私事,他压根没让程始进来。
少商本来和楼垚在一块,听说万萋萋和次兄的事也不被追究,方松了一口气。
没两分钟又听消息传崔将军和善见公子一起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只牵了一匹马!
少商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个袁善见又去勾搭崔琢阿姊!
很快又自己得了陛下传召。
少商一思量,便知道是自己和崔琢阿姊交情好,陛下问话来了。
回到现在。
少商进了大帐便俯身跪拜,“陛下好!”
文帝本来想了一堆,猛地被她一声喊,还惊了一下。
这女娘还真是,纯粹。
怪不得阿麟喜欢她。
“起身吧,不必紧张。”
文帝淡淡道,“朕只是有几件事情想问问你”
少商道,“臣女定知无不言。”
文帝满意,
“你和阿麟走的近,我且问你,她是怎么认识那袁善见的?”
少商不敢隐瞒,老实回答道,
“上元灯节时,我和崔琢阿姊同游,遇上了善见公子。”
“然后呢,他们什么态度?”
“善见公子给阿姊扔了绣球……”
文帝眼睛一亮。
少商继续道,“阿姊反手扔回去了,没说上话。”
……?
还真是阿麟能干出来的事。
“后来那袁善见找我打听阿姊姓名,又和阿姊碰上一次,不过也没说什么,很快离开。”
少商也仔细回忆着,
“然后就是在裕昌郡主生辰宴上,他们两个好像才认识上。
后面一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崔琢阿姊和袁善见同为侍中,时常出入宫中,又常在陛下身边,想来多少有些交集。”
确实,文帝自己本来也是极欣赏袁慎这个年轻人的。
他在论经台和那些大儒名士对上,舌战群儒一点不虚,仪态风度都是极好的,更重要的是还有才华。
胶东袁氏,家世也好,只是他怎么记得这又是一个家中独子呢……
头疼。
文帝继续问,“之前西巡,你不是也在骅县,可还有什么事情?”
少商只道,“先前阿姊去骅县传诏,善见公子也在,他们具体说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也没有多久,又离开了。”
至于突然出现带走人,还和凌不疑对上……
情况太复杂,略过。
少商继续道,
“最后一次就是在皇家别院,皇甫夫子与我们这些小辈谈天说话。
之后便回了都城,阿姊也是冯翊郡事毕后才回来……”
文帝摆手,然后就是今天了。
“行了。
听说你也要订婚了,阿麟和我提过这事,等你和楼家子成婚,我赐他外放,你们安稳过日子吧”
少商又是惊喜又是感动,“谢陛下!”
崔琢的惊喜又一次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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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阿麟到底对袁善见有没有意思呢,这算下来也见了不少次了……”
文帝躺在越姮腿上,还是止不住的纠结。
“歇会。”
越姮一个果子堵住他的嘴。
文帝顺着咬了一口,一下子坐起来,
“这这这,这果子怎么那么苦涩”
“陛下,早年有人向陛下求赐婚,愿意入赘崔家。
陛下生怕崔琢成了婚,失了心气,耽于家中,不愿意她早早嫁人,可有此事?”
文帝一脸理所当然,
“是啊,阿麟天生此才,赤子之心,就应当施展报负,名满天下。”
“后来崔琢一心扎在白羽军中,不思情爱。
陛下又担心她找不到知心人,将来孑然一身,可有此事?”
“是啊,阿麟无兄弟姐妹,我们这些长辈去了,她没人陪伴,我如何能放心啊”
“那后来我说干脆给子晟和阿麟赐婚,陛下又不愿意,可有此事?”
“是啊,当时子晟和阿麟还不甚熟悉,怎么能强凑一对,万一成了怨偶呢”
“那现在她既然有了点心仪的意思,陛下又为何要纠结?”
“她哪懂什么心仪不心仪的,一个小孩子。
我得再看看情况,而且我觉得子晟不比那袁善见差……”
越妃翻了一个白眼,
“陛下整日纠结来纠结去,愁眉苦脸的,
我看,只有这未熟的果子才适合陛下,又酸又苦,像极了陛下的心。”
文帝长叹一声,
“唉,我这心中的酸楚,有谁能知!”
他又念叨起来,
“子晟和阿麟两个我都是视若亲子啊,崔霍两家也就这两个独苗,当年我大业未定,崔祈老弟和霍翀兄长……”
“陛下,妾乏了。”
“现在满朝文武……”
“陛下!”
越姮直接打断他,“既有满朝文武,何须妾一女子为陛下出谋划策”
她一把拽起文帝,
“陛下既还有事,妾就不送了”
文帝被她拉着向帐门口去,
“阿姮你听朕说,朕就是想和你聊一聊,没有别的意思……”
越姮一把给他推出去,
“曹成,伺候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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