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灯将周围迅速的摸排了一遍,朝着薛恒摇摇头,“没有暗格,也不曾有机关。”死者这是觉得自己没有秘密,还是觉得不会有人会害他性命,这么放心,家中连个暗格都没有。
还是说对坊市中的治安太过于放心?
排除屋里其他地方,就剩下...
薛恒将目光放在这间屋子中最容易藏东西的地方,中间靠墙的床榻。
包灯上前,准备开始翻找床榻,宁宛见状,不像显得自己太闲的样子,便也上前帮忙。
俩人将整张床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很快便就在床头夹角处找到一本账本。
包灯拿到手里立刻递给薛恒,“少卿,找到一本账本。”
薛恒接过。
宁宛看到包灯找到账本,兴奋的便下意识想要接过手来,却晚了一步,僵硬的伸着手,眼睁睁的看着包灯从自己面前路过,将账本放在薛恒的手上,宁宛郁闷的看着像只邀功的直甩尾巴的狗狗的包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说什么。
宁宛慢吞吞来到薛恒边上,凑在一旁一块看起来。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记录了几人合谋制作贩卖火药过程的账本,没想到这证据就这样到手的这么不费飞灰之力。
宁宛抬眼看了下薛恒,抬手指着账本,问道:“薛少卿,这是不是铁证呀。”这砸的死死的了吧,怎么也没能想到他们没有在梅贤那里找到确凿的证据,居然在药材商这里。
薛恒仔细的检查着账本的真实性,“看着账本的磨损程度,”摊开里面的书写墨迹,“还有里面的墨迹,都是长期使用的痕迹,基本排除人为造假的程度。”
“里面记录了每次他们制作成功的火药都是交给这个吕郎君一致贩卖出售,”薛恒点着吕郎君的名字,“恐怕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怕不是直接就是交给宫缇胜。
“先前我们在梅贤处,看到的梅贤的日志里面有提到制作好的火药都是交给宫缇胜一并处理贩卖。”
宁宛看着薛恒,“所以薛少卿怀疑这个吕郎君其实就是宫缇胜?”
薛恒点点头,“不错,目前出现的人基本都死了,这些裹在一起的缠丝之间的线也开始逐渐清晰,找到头了。”
“所以为什么要杀他们?难道是分赃不均?”
“目前还不知道,也许吧。”这都要等他们见到当事人才能知道为什么。
“走吧,去看看胡仵作那边如何了。”薛恒收起账本便朝外边去。
宁宛心想,这次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了,难道是他们的运气又回来了?
武吏到的时候,屋里的死者已经是开始发出恶臭了,无法移动,当然了为了不破坏现场,武吏在胡仵作他们来之前,也只能做些外围的收集工作,屋里面的也只能留给胡仵作他们处理。
“怎么样了?”包灯上前朝守在门口的武吏打探着。
其中一个武吏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还未,不过应该是快了,里面已经有一会没说话了。”
包灯点点头,没说话声,说明胡仵作已经是检查完尸体,这会应该是在修复,不便说话。
包灯回道薛恒边上,“少卿,快了,胡仵作已经在收尾过程,应该一会就出来。”
薛恒只是点点头,站在一旁想着一会如何将几件案子合并在一块,同时拿到手。
身后的房门发出一阵年久失修的刺耳沙哑的挤压磨损声音。
'吱嘎'
几人同时回过头来,胡仵作擦着手从门里出来,一见着薛恒,便就笔直朝着他走去。
“少卿。”胡仵作朝着薛恒见礼。
薛恒双手背负在身后,点了点头,并没有避开身来,开口说道:“如何?”
胡仵作半转身,从助手杨树手里接过新鲜出炉的验尸单,递给薛恒,说道:“ 尸体面容呈现痛苦,全身肌肉松软,死者体表出现尸斑,出现腐烂现象,根据现场探查,死者死后没有被移动过,所以此处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呈仰卧位,尸斑显于枕、项、背、腰、臀及四肢低下部位背侧面未受压处,可见尸体未被移动。
“死者应该死了有五六日之久。”尸体已经开始出现特殊的恶臭,体表上的颜色的改变,腐烂,死亡的时间起码在三天起步。
“方才我剖开死者胃部,发现胃里的食物只有少量,已然呈现糜状。”
“直接说结果吧。”
胡仵作点点头,“这意味着死者在进食后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之间就死亡了。”
“死者双腿关节有出现轻微畸形,在死者周围又发现呕吐的迹象,屋中小踏上还放着一茶盏,里面空空如也,我看过了,里面应该是死者生前常喝的药酒,那茶盏上药酒的气息都要腌入味,包浆了。”
薛恒朝着包灯一个示意,包灯立刻会意到进入房间搜查起来,很快便在外间阴干的角落里看到放着一坛酒,封的严实,不过看上面的红布上没多少灰尘的情况看,主人家应该是时常打开来。
包灯很快的将这一坛酒抱到了外面,“少卿,找到了。”笑着拍拍酒坛子。
胡仵作走上前来,掀开红布,凑近酒坛,用手扇了扇,将酒坛中的药酒味扇到鼻子下,闭上眼睛细细回忆,很快就睁开眼来,朝着薛少卿说道:“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胡仵作眼睛发亮低头的看着这坛子酒,“好酒,就是可惜了。”
与胡仵作配合默契的杨树很快便找来了工具,胡仵作接过来直接就伸进酒坛子里捞阿捞,很快的就捞出来一堆的药材放在石桌子上面。
胡仵作俯下身来细细辨别,不时点点头,嘴里也还不时说着,“没错,没错,这下就对了。”
胡仵作笑着朝宁宛招招手,“来来来,小娘子快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几人分开围在桌前的位置,宁宛走了过去,朝着那堆黑不溜秋的药材看去,“咦!”
宁宛抬眼看了下胡仵作,“老胡,这...不会是附子吧。”这药材商不就是贩卖药材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的毒性之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