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星如在知道雪冬情况的时候早就在空间内熬药制成了药丸子。
现在处理起来就简单的多了,目前雪冬胸口的淤血已经吐出来,自己施针之后就没有大碍了。
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了解的这个小丫头在医术上能有多大的造诣。
要知道,就连他也觉得雪冬此番伤势严重到几乎回天乏术的地步。
想起蒋言戈曾提及过,温述白对自己的这个徒弟赞誉有加,甚至直言其医术已然超越了身为师父的自己。
尽管蒋苏席对医术不是很了解,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雪冬似乎只是靠着药物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罢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蒋苏席不由自主地想要凑近前去观察。
当他刚刚迈出一小步时,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强大气息迎面扑来,硬生生将他阻挡在了原地,无法再向前靠近分毫。
众人皆安静下来,只听得范星如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站远一点!”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试图靠近的蒋苏席和关明皓,二人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寒意,不禁心头一震,乖乖地向后退去几步。
紧接着,范星如看向身旁的范月如,语气温柔许多:“月儿,你也站过去。”范月如轻轻地点了点头,顺从地后退至角落之中。
这密室原本空间便不大,如今三人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模样。
范星如见状,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毕竟若是有人干扰,她施救起来可就麻烦得多了。
待确认他们都老老实实待着不再乱动后,范星如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眼前昏迷不醒的雪冬身上。
想到自己所学的冰魄十三针下册,其中针法不仅极其繁复难懂,而且每施一针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力来维持,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若不是自己如今的修为已然接近明橙境,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恐怕还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救下雪冬这条性命呢。
范星如面对床上面无血色的人,随着一声,“起” 第一针稳稳的落下去,随后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都非常的顺利。
站在她身后的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勾勾的看着范星如一针针的落在雪冬身上。
密室内此时也温度骤降,就连他们的呼吸间都已经出现雾气。
越到后面屋里的温度就越冷,范星如却额头开始冒汗,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落下了最后一针。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屋里的温度也渐渐回升。
范星如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全是硬撑着,时间静静地流淌,范星如输出的内力却一直没有中断。
汗更是浸湿了衣衫,面色也苍白起来。
不过床上的人倒是渐渐有了血色,不似之前面色苍白了。
范月如捏着衣角目不转睛的看着范星如,眼中全是焦急。
随着十三针离开雪冬的身体,回到玉盒之中,范星如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内力几乎全部掏空,现在范星如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再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像是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闻着这人身上的味道格外熟悉,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隐隐的听到,有道好听的声音说,“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范月如搭上范星如的手腕,仔细的探了探她的脉搏,见只是内力用尽有些体力不支,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
再看向床上的雪冬,嘴唇已经开始泛红,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自家狗蛋是越来越厉害了。
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面色紧张的蒋时越身上,轻声说道:“只是太累了,睡过去了。”
接着,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关明皓,微笑着继续道,“这次又要麻烦你啦,能不能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有,再弄些热水过来吧。”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大男人此刻看上去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但转念一想,烧水这样简单的活儿,他们总归还是能够胜任的。
所幸的是,关明皓所在的院子里设有一个小厨房,里面不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一口清澈见底的水井。
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着,宛如一盏明灯,仿佛想要竭尽全力地照亮这座院子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此时,在院落的某个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厨房里竟冒出了缕缕淡淡的炊烟。
只见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正忙碌地围绕在灶台前,两人的脸上都沾满了尘土,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而那口铁锅之中,清水正在欢快地沸腾着,咕嘟咕嘟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泡泡,像是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乐章。
“把这些水装进那个木桶里然后提进去就可以了。”蒋苏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正在冒着热气、水已经烧开的大锅,头也不回地对着站在一旁的关明皓吩咐道。
关明皓对于蒋苏席这种近乎命令式且带着些许无礼的语气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开始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只见关明皓先是小心谨慎地拿起一把大勺,轻轻地伸进锅里,一勺一勺地将滚烫的热水舀进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之中。
他的动作既轻柔又缓慢,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桶中的水溅出来烫到自己或者弄湿周围的地面。
蒋苏席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关明皓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个人如此乖巧听话,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家伙倒还算是个识趣的主儿。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给对方提个醒,于是接着开口说道:“我可先跟你讲清楚啊,无论你跟雪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人可是对范家姐妹至关重要的。
从你的样子来看,你应该也是个头脑灵活之人,想必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若是敢伤害她们,就别怪我下手了。”
“哦……”就在这时,关明皓突然发出一声简短而平淡的回应。
原来,此时木桶中的水已经快要装满了。
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大勺,伸手握住木桶两侧的把手,然后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提起那满满一桶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身旁的蒋苏席,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刚才蒋苏席所说的那番话一样。
蒋苏席见状,顿时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狠狠地挥出了一拳,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面,那种不上不下的滋味让他心里异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