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丽嫔与余答应的下场，年世兰唏嘘之余也不禁感慨：“果然是皇后，下手就是快。”
她可不相信余氏那个性子，会是甘愿赴死的人。
“走吧，咱们也去启祥宫瞧瞧吧。”
虽然皇上下了令，让后宫众人闭门少走动，但年世兰是会听皇上话的人吗。
“啊——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余答应你为什么要过来找我？”
才踏进启祥宫的大门，年世兰便听见了一阵刺耳的惊呼尖叫。
宫中的气氛更是低迷压抑，所有人都无精打采的，脸上还残余着惶惶不安。
要说这启祥宫可真是犯了太岁了，先是怡嫔小产，接着又是闹出了巫蛊之祸，不少人被带走提审，现在主位丽嫔又疯了，也难怪宫人们都人心惶惶的。
此时一众人见得华贵妃驾临，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上前行礼。
“奴才给华贵妃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来个人带本宫去见见丽嫔。”
“啊！都不要过来！”
听着里面的惨叫，颂芝赶紧吩咐了两个小太监在前面打头，而后又不放心的自己挡在前面，这才放心让年世兰入了殿内。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
出来迎接的竟然是福贵人，不过说来这启祥宫五个主子，一死一疯，一‘小产’，还有失了女儿的敏贵人一直心情郁郁，也就剩下福贵人一个正常完好的人能主持大局了。
“不必多礼了，本宫是来看看丽嫔怎么样的？”
此刻里面有宫人正在想办法喂丽嫔喝药，但对方却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一旦有人靠近便发疯呐喊。
为了不再刺激她，宫人们也都不敢靠近，一时竟是进退两难，手足无措。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年世兰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富察贵人。
叫来一边的小宫女，年世兰询问起来：“这丽嫔是如何疯的，难道就因为看到了余答应和她宫女吊死的尸体？”
吊死的尸体虽然吓人，但普通人看了大多也就是噩梦惊厥罢了，直接被吓疯的，这还真是……
反正年世兰是理解不了，无论是原主还是她自己，都是心狠手辣的性格，若是真有什么怨魂死尸来吓她，那他也必定会将对方鞭尸拆骨，挫骨扬灰。
“回贵妃娘娘的话，此事也不全因为余答应之死。”
“昨夜众人从散去后，我家娘娘她便一直心神恍惚，后怕不已。”
“偏偏慎刑司又气势汹汹地从启祥宫带走了不少宫人，娘娘便更加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了，硬是熬了大半夜也睡不着……”
“奴婢陪娘娘熬了一夜，天明时总算是有了些睡意，偏偏这时，后面又传来了一声惨叫，当即就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娘娘听了动静，本来不想过去的，但又怕再有什么巫蛊之事遭人陷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瞧了瞧，哪知就看见了……”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总的来说，余答应的死虽然是导致丽嫔疯癫的重要因素，但更有丽嫔之前心绪大起大落，精神一直紧绷压抑的缘故。
“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就这样的，怎么混后宫啊？”
内心叹了口气，她不由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福贵人：“太医又是怎么说的？”
“太医说丽嫔娘娘受了惊吓，惊厥刺激以致癫狂，如今也只能尽力医治，能否恢复，尚未可知。”
闻言，年世兰轻轻摇了摇头，知道这丽嫔想恢复怕是难了。
其实受惊过度导致的疯癫，并不是什么难治的绝症，哪怕在如今的医疗条件下，仔细将养，小心呵护疏导，也是有很大恢复的可能的。
可这后宫是什么地方？哪里是能安心休养的善地？你稍有虚弱，便有无数的人想把你踩下去，哪会给你安心恢复的机会？
年世兰倒是可以庇护丽嫔，着人仔细照顾，好好治疗她，可问题是，对方根本就没有那个价值，值得自己耗费那么大的精力。
自己的性子一向凉薄，能保证丽嫔有口吃的好好活着，都算是她念及往日的情分了。
摇了摇头，她想起了祺贵人死时皇后说的那句话，‘不中用的人留在宫里，除了死没有其他出路’，虽然冷酷却也是现实。
“在这后宫里，愚笨的人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也活不长的。”
想到丽嫔被陷害时的不堪表现，年世兰就没有什么挽救她的欲望，现在人疯了，对自己算不得好事，但也算不得坏事。
一旁的福贵人听了华贵妃的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从前她身为宫女，是皇宫中的最底层，因此也更懂得宫中的残酷和冷漠，对此亦是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