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乌压压的向着郡守府走去。
卢大人当然也已经从下属口中知道了神仙府邸在夜间消失的事情。
他也想去亲自证实一下,可听说大量民众聚集在空地前,且情绪激动,就不敢过去了。
听说聚集的人群往自己这里过来,顿时慌了神,忙让所有的下属都过来,将自己的属衙保护起来。
因为之前琼州有周子安这个仙人坐镇,虽然不怎么管事,可百姓都敬畏周子安的仙家手段,衙门也有意将周子安宣传的不近人情,百姓平时都不敢造次,基本没有过恶性案件。郡守府的守卫都只是做些收账兑换之类的活计,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当然,守卫也想修炼,对着百姓的诉求感同身受,也并没有使出全力来与民众对抗。
不多时,前来讨说法的人群就挤破了守卫的警戒,冲到郡守府门前。
这群人大声叫嚷着,还有激动的人使劲敲打着大门。
卢大人躲不住了,他害怕再这样下去,百姓会直接砸开府门,进入府衙打砸。
虽然心下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换上官服走到门外。大声喝到:“大家静一静,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卢大人虽然接任郡守才两年,但之前就在郡守府任职,做官已经有十几载。官家威严还是有的。
此时一脸严肃的大声呵斥,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后面的人还在小声的互相嘀咕。
也是因为这些百姓并不是想来闹事,只是想要郡守给出一个交代。
虽然情绪激动,但还是愿意听卢大人说话的。
卢大人当然知道是自己昨天在郡守府以辖下百姓的民意为要挟,逼迫周子安给出修炼的功法这事,引发了周子安的不快。
所以周子安直接了当的甩手走人了。
不然这么多年周子安一直在此居住,收到上供的仙草和矿石数量每年都不相同,收成总会有落差,不可能因为一年的数量达不到要求就心生不满而离开。
但这话肯定不能对着百姓说啊。
这样一解释,不就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了嘛。
虽然也确实是所有的琼州地界百姓都想变成修真者,和其他州府的百姓平起平坐,有一样的手段,享受一样的待遇。
可他们没有直接到周子安面前说啊,没有直接造成周子安离开这样的结果。
说到底,还是自己选择的时机和方式不对,沟通时犯了周子安的忌讳。
不过此刻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卢大人只能将所有的错处都落到周子安的头上,只有这样才能摘清自己,不让自己受到百姓的记恨。
反正那位仙君已经离开,应该是不可能再回来。那自己是不会再与那位神仙有再见的机会,让他背一下锅没什么问题。
就算以后自己得以修炼,成功跻身修真者的行列,修炼功法也是与周子安无关,必然是从其他仙君或者修仙世家得来。
那样的话,自己就是有其他仙君罩着的人,周子安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而且昨天周子安确实是给出了承诺,却在兑现之前就带着房子和下人一起跑路,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地道。
卢大人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本官也是刚知道镇守咱们琼州的那位神仙连夜离开的事情。当然也和你们一样的气愤。”
看着百姓又有要接话的趋势,卢大人伸出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听自己说完。
“本官知道你们的辛苦和这些年受的的不公待遇。别的州府也有神仙坐镇,可周边其他郡的百姓都能修炼,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是修真者。对比他们的生活,咱们简直就是奴隶一样的待遇。本官为官十几载,一直将你们受到的苦楚记在心里,作为郡守的这两年,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所以昨天,本官去求见那位仙君,以自己的官职和上供的物品作为筹码,商谈要他给出修炼功法,让你们都能有机会和其他郡的百姓一样生活。大概是因为本官的态度很是坚持,那位仙君无法开脱,这才答应下来。”
“不过他说功法需要整理,找出适合没有根基之人修炼的适合之策,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并承诺三日后就会让辖下百姓完成心愿。本官安奈不住替辖下所有百姓喜悦的心情,没有等到给出功法之日,就将消息传出,想让大家一起高兴一下。本官可谓是一片苦心,真心想为民众做一些事情的。”
卢大人说到这里,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似乎很是激动。
底下的人群听到卢大人这番说辞,也很是动容。纷纷觉得这位郡守大人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本来他们的激愤就是对着周子安给出承诺不兑现就离开,对着卢大人并无多少恶意,此刻大部分人更是感激卢大人的付出。
毕竟亲自和一位神仙叫板,很可能一句话不对,就被对方弄个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底下的民众有人喊道:“咱们所有百姓都感激卢大人。是那个什么仙君狠毒险恶,不想兑现承诺,还一直压榨我们。”
身边的人也纷纷附和。
“对,什么狗屁的神仙,根本没有为我们做过什么,还每年都压榨我们的劳动。”
“他不愿意让咱们修炼就是想一直高高在上的奴役我们。要是咱们成为修真者,他也不敢像之前那般作为了。”
“就是就是。可不愿意可以直说,干啥要答应下来,给咱们希望。这不是耍我们玩嘛。”
“可恨的是,他走就走了,还将仙草的种苗都一起带走,这让我们怎么活?”
“他根本就不配做神仙,就是心思恶毒,想在离开之后看我们都被饿死。”
“对,这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神仙,哪有这样的神仙,是鬼物还差不多。”
“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我之前去其他府郡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咱们这里的这位可能就是个鬼物,冒充的神仙。”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也是就听人那么一说,哪敢回来胡乱瞎传啊。只是现在觉得,这些流言似乎很有道理。”
“难怪心肠那么坏,没准就是这样。所以在离开之际还要断了咱们的生路。”
看着百姓的怒火不再对着自己,都将矛头对准了离开的周子安,卢大人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