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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回

是红是白 宴新婚国仁猝死

亦喜亦忧 庆七一裘实降生

按当地婚俗习惯,男女双方在结婚前还有两个程序是必须要实行的:一是求婚,男方在媒人的陪同下,带着礼品到女方家去求婚,如果女方家表示满意了,会留他们在家吃饭;二是相亲,女方家庭直系成员——父母兄弟姐妹在接受了男方求婚后,要到男方家里去回访,男方家要盛宴款待,并给女孩子见面礼金(按当时流行价应是二百元左右);三是确定结婚时间,男方家庭主要成员相门户。女方家成员、直系亲属——舅、姨、叔、伯等接到女方家的去,双方商定结婚日期,之后男方要给女方聘礼和礼金(当时流行的礼金在一千元左右)。这三个程序完了,就只等着结婚时间了。正式结婚的前一天,女方家设宴招待宾朋,男方家除婚姻当事人没有其他任何人参加;正式结婚的那一天早晨,男方家要来人到女方家沟通情况。比如什么时候来接女孩、能去多少人参加婚礼,还有什么特殊的要求等等。男方到女方家接姑娘时,男方结婚人要带上几斤上好的猪肉,由几位朋友相陪。到了女方家,结婚男子要给女方父母叩头、送上猪肉——俗称离娘肉。然后由双方的人把女方陪送女孩的物品抬到车上。当着结婚男子到女儿房间欲背结婚女孩上车时,结婚女孩的妈妈及姨、姐妹等要放声痛哭,表示不忍心让女孩子离家出嫁,哭得声音越响亮,说明女孩子在家越受宠爱。结婚的女孩子呢,也假装不愿意上车跟男方去,最后是在争争抢抢中,男孩才背着女孩上了车。陪同女孩子去参加婚礼的女方家人及亲属——俗称娘家客也随同上车到男方家。结婚女孩乘的车除有结婚男孩在后边跟随陪伴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坐在车前边。一般都由结婚女子的侄子、外甥、弟、妹等近亲孩子相陪。车到男方家门口,娘家客人在男方家欢迎中下车围在当婚女孩的车旁。男方家要给陪新娘乘车的男女孩子喜钱,给少了男女孩就阻止新娘下车。新娘下车时头上蒙着红盖头,由新娘的好朋友若干人前呼后拥的向男方家正房门缓步行走。这时,男方家会有一帮青年男女,都是与新婚男女平辈分的喜笑着用五谷粮(五种粮食)抛打新娘。新娘的陪送来的朋友左右遮挡护着新娘。新娘进到新房后安坐在床上一个特定的褥子上,依然蒙着红盖头,满屋子的宾朋呼喊着要看新娘。新郎要扯着新娘坐的褥子边把新娘拉下床,然后揭掉新娘的盖头,由新郎搀扶去拜见男方的父母及亲属,父母及亲属都要送见面礼红包。

“文化学习活动”中,要新事新办,国文革和白雪莲结婚,许多程序就都免了。经双方协商,国文革和白雪莲登记的当天中午在国文革家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然后男女双方家长及较近的亲朋在一起搞个会餐,喜事也就算操办完了。

国文革这方参加结婚典礼的有国仁、何琅、还有国文革的几个同学和要好的朋友;白雪莲这方参加结婚典礼的有白森、白雪吟、白雪峰、彭婕、裘兴隆、李莉;跨着男女双方两家的客人有吕向阳、叶亚男、吕艳艳一家三口人。

为了尽量使结婚气氛和谐,按白雪吟的要求,国文革没有邀请他姐夫吕明修及政府机关的同事们。

共摆了两桌酒宴。国文革的朋友和同学一桌,摆在西屋;另一桌基本上是两家家长和亲属,摆在客厅里。

客厅里摆放的圆餐桌有十一个人就餐,座次是:吕向阳左边是国仁,右边是白森,白森这边依次是何琅、白雪吟、白雪峰;国仁那边依次是裘兴隆、彭婕、李莉、吕艳艳。叶亚男和吕向阳相对,左边是白雪峰,右边是吕艳艳。

大家在等着上菜正式开餐前聊些闲话,比较焦点的、能够引起大家兴趣的话题应该是“反击右倾翻案风”,可谁都不想涉及这个话题。

吕向阳侧头对国仁说:“你这也是老儿子娶媳妇,大事完毕,以后就安心颐养天年吧!”

哪知道,这话非但没有使国仁释怀,反而是满脸的愁苦,他无奈的摇着头说:“咳,儿子结婚确实是一件大喜的事啊,可是,吕县长啊,触景生情,让我想起了女儿顺妍哪!顺妍定婚时,你也是摆了两桌酒宴,顺妍的妈妈何玑头一天晚上跟女儿谈了一夜,舍不得顺妍离开啊。这一晃十来年了,我们都老了!”

国仁很是感伤。

吕向阳也很感叹,他安慰着国仁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吗,既来之则安之吧!战争年代,头一天战友们说说笑笑,还算计着打完仗找个什么样的媳妇,生几个孩子,第二天一场恶战,十之八九都光荣了!怎么着,活着的擦干眼泪还要继续战斗!你呀,老国,有钱哪,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阎王爷哪天相中了,叫走,咱就乐呵呵的跟他走,头都不回!”

吕向阳的话使国仁轻松起来,大家也都笑了。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吃什么?喝什么?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哇!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凭票才能买到啊!”国仁抱怨着。

叶亚男搭话了,他看着国仁问:“亲家,你现在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就你一个人了,钱还是够你花的啦!”

国仁扫了一眼全桌的各位,笑着说:“工资开得不少,在座的排序我可能居第二吧,每个月开六十八元钱。”他转脸看着吕向阳“你现在一个月得过百了吧?”

叶亚男抢着回答:“我们老吕每个月九十七元,紧着哪!”

“咳,也没人跟你借钱,苦什么穷啊!”国仁笑着说。

何琅低声对白雪吟说:“‘我们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既然都是勤务员,那工资也就应该是平等的。现在工资高低差得那么多,凭什么哪!我现在也算是正科级干部了,每个月工资才三十八元,真不合理!”

白雪吟虽然心里讨厌何琅这个人,但她毕竟是国文革的姨妈,只好和她搭讪着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人家那些人都干了一辈子了,象吕伯伯,出生入死的,现在是十七级干部,也该有那个待遇。咱们同班同学相比,你是最突出的了,当上了正科级干部,也算入流了,再说,咱们本来是同学,如今你又成了长辈了,进步多大呀!”

白雪吟笑着。

何琅也笑了,说:“你以后得叫我姨娘了!”

吕向阳见白雪吟跟何琅聊得挺开心,问:“雪吟,何琅,说什么呢?那么高兴。”

叶亚男还是对工资感兴趣,她想知道每个人都开多少工资,她看着裘兴隆说:“你们每个人都把工资报一下,我可以考虑给你们平衡平衡,裘老师,你先说,依次向左一个一个的报上来!”

裘兴隆看一眼彭婕说:“我每个月六十元零五毛,彭婕四十六元。”

李莉说:“我和雪吟姐都开三十八元。”

吕艳艳看看爸爸吕向阳,又看看妈妈叶亚男,说:“我每个月开三十二元三角三分钱!”

叶亚男笑着拍了吕艳艳一巴掌:“谁给你开三十多元钱呐,这孩子竟做美梦!”

吕艳艳不服气:“我爸爸九十七元钱,咱三口人平均不是三十二元三角三分吗!”

大家都笑了。

叶亚男说:“我呢,上班时能开三十元钱,厂子也黄了,现在就靠老公养活着了!”

白雪峰看着吕向阳说:“我以后上班了,也拿吕伯伯那么多工资,全都交给艳艳!”

吕向阳笑着点点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坐在他右边的白森:“白老师,听到了吧,你这儿子可是给我老吕养的啦!”

白森今天也很高兴,他说:“现在就送给你吧,把我这六十八元钱的工资也可以带过去!”白森附在吕向阳耳边说“我这工资也是你吕县长给的呀!你不给我落实政策,我这是那二十四块钱的生活费,哪来的这么多工资呀!”

叶亚男伸手搂过白雪峰,笑着说:“白老师的话你们大家可都听到了,明天我就把雪峰接到我家。白老师那六十八元工资我们就不要了,留着自己养家糊口吧!”

说着,她看着何琅。

何琅冷着脸说:“我工资是最低的了,每个月三十八元钱,将够我们娘们孩儿吃饭的。”

吕向阳皱着眉,叹了口气:“作为一名正科级干部,工资是不高哇!细想想,大家的工资都不高哇!‘文化学习活动’十年了,这十年没有涨工资啊!国家也没钱给我们涨工资啊!咱们县里现在每年财政也得有四百多万的赤字,主要都是工资。我们现在的人头费都是县财政拨下来的。这唉,么大个国家,千头万绪,这个家很难当啊!”

菜全上来了,摆满了桌子。

吕向阳瞪着那只小眼睛,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每一个菜,嘴里念叨着:“盐水海蚌、炸鱿鱼、水抱羊百叶、红焖青鱼、焦溜肥肠、油炸羊排、鳝鱼肉丝、红焖猪肘……哎呀,我说老国呀,你哪搞这么多好东西呀?我有十年了,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呀,就别说吃了!”

国仁笑着说:“都是文革在下边农场搞来的,我哪还有这本事呀!”他看一眼何琅“人在世,花在池,退下来就连狗都不如了。”

吕向阳盯着满桌子的菜说:“老国,你是不是还得说两句呀,赶紧说,我这嗓子眼里都伸出小巴掌来了。我可等不及了!”

国文革和白雪莲穿着崭新的灰卡纪中山套装,胸前戴着光闪闪的纪念章来到桌前,给每个人的杯子都倒满了酒。

国仁站起来,端着酒杯说:“今天,是我儿子文革和雪莲结婚的大喜日子,我由衷的欢迎吕县长一家、白老师一家,裘老师夫妇的光临。菜谈酒薄,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国仁又放下酒杯“咱们先吃菜,垫垫底,然后我提议咱们共同干杯。”

吕向阳大声说:“好,我赞成先吃菜。另外,我纠正国仁的一个错误,我吕向阳已经不是县长了,以后都叫我老吕吧!”他把筷子伸向红焖肘子,“我先带头,咱们吃菜。”

每个人都拣着自己喜欢吃的菜下了筷子。

国文革站在国仁和吕向阳之间,他俯下身去提醒国仁说:“爸爸,你们先干一杯吧,然后我跟雪莲给各位敬酒,一会儿我还要到西屋那桌去敬酒啊!”

国仁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各位,祝贺我儿子国文革和儿媳妇白雪莲新婚之喜,感谢各位光临,咱们干一杯!”

大家都站了起来。

吕向阳左右看看,说:“我提个意见啊,咱们都不是外人,不要那些陈规旧俗啦,咱们喝酒都坐着,别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的。响应我这意见的都坐下。”他自己先坐下了。

大家也都坐下了。

叶亚男笑着说:“就我们这老丑说道多。”

白雪莲端着托盘来到吕向阳面前,白雪莲把托盘中的一个杯子倒满酒。

国文革端起那杯酒,对吕向阳说:“吕伯伯,感谢你的光临,请喝杯喜酒!”

吕向阳满脸严肃的说:“这第一杯酒我可不敢承受哇。文革,我建议你第一杯酒要先敬你的岳父白森老师,是他给你培养了雪莲这样一位聪明漂亮的媳妇啊!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啊!”

白森谦让着:“这第一杯酒还是吕县长喝吧,吕县长德高望重!”

吕向阳不容白森再推辞:“德高望众也不能越俎代庖哇!赶紧喝,下边还有好多人等着喝喜酒呢!”

国文革和白雪莲依次给每个人都敬了酒后,又到西屋那个餐桌去敬酒了。

吕向阳侧过头低声对白森说:“白老师,如果你没意见,咱们两家到一块吃顿饭,雪峰和艳艳就算订婚了,什么时候结婚,那是以后他们自己的事了。”

白森抬头看看白雪峰,说:“吕县长,雪峰很缺乏教养,以后你就多操心了!”说到以后多操心,白森想到白雪吟跟他讲的给上边写信的事来,他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吕县长,给上边写信那事雪吟跟我讲了,怎么办呢?这可是——我——”

“白老师,我拦住你的话,真正革命者视死如归。不要谈那件事。”吕向阳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白森摇头叹息,没再提给上边写信的事。

“哎,你不了解雪峰,我们爷俩去都城上访亏得他了,这孩子很仗义,又有爱心哪!错不了,是个好苗子呀!”吕向阳看着白雪峰,眼里充满着爱抚。

国仁端起酒杯,对裘兴隆客气的说:“裘老师,感谢你和彭医生来做客呀!彭医生原来在发电厂医务室,我这个人有很多错误,还请你们夫妻谅解呀!”国仁态度很诚恳。

裘兴隆是第一次跟国仁在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说:“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过去的事就请你不必介意。”说着,两个人碰了杯。

吕向阳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端着酒杯,从白森、何琅身后走过,来到白雪吟身旁。

他显得很激动,眼神中却又流露着一种敬佩,他说:“雪吟哪,伯伯曾多年戒马生涯,数十次与敌人以死相拼,也数十次为冲锋陷阵的战士送过行。那时不过是拍一下战士的肩头,当然,战士们抛头洒血并非伯伯这一拍呀,而是他们憧憬着胜利和未来,宁愿把最后一滴血献给人民解放事业!今天,伯伯借你妹妹的喜酒,敬你一杯!”

白雪吟明白吕向阳这话的所指,想到那写给上边的信,直接指出“文化学习活动”和“批、反击右倾案风”,自己和李莉及高阳伯伯、吕向阳伯伯等都将被捕入狱,甚至要被杀头,那将是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啊!

白雪吟站起身,端着酒杯,冷静的对吕向阳说:“吕伯伯,我想起这样一段话,‘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人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我希望吕伯伯多保重身体。”

吕向阳和白雪吟都干掉了杯中的酒。

白森低着头偷偷的擦着泪水。

叶亚男惊异的望着吕向阳和白雪吟,说:“怎么回事,生离死别似的?”

白雪吟掩饰说:“吕伯伯又想起过去牺牲的战友了,我用这段话安慰吕伯伯。”

吕向阳又从叶亚男和吕艳艳身后又来到李莉身边。

李莉当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显得很激动的站起身来。

吕向阳盯着李莉说:“小莉呀,你是一位思想觉悟高,有正义感,有勇气的女孩子。你和白雪吟的友谊是真正的革命同志加亲密战友的友谊。伯伯从内心里敬佩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回去向你爸爸李成章、向你妈妈方玉晴问候,一定要把我的问候带到哇!”

吕向阳为什么这么庄重的给白雪吟和李莉敬酒呢?彭婕就坐在李莉的身边,她从吕向阳和李莉的眼光中看出一种默契和沟通。这背后一定有很大的机密,而且白雪吟也是参与者。她又想到白雪吟前天到她家去,似乎做着一种离别的安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看着白雪吟,用酒杯敲着桌子。

白雪吟也用酒杯敲着桌子回应着彭婕,白雪吟从彭婕的眼神看得出她的疑问,想到彭婕已经有孕几个月了,还是决定不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彭婕问身旁坐着的李莉说:“李莉,能告诉我吗,吕伯伯为什么单独给你和雪吟敬酒哇?”

李莉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或许因为我继母方玉晴和吕伯伯多年共事吧!”李莉不想让彭婕追问这件事,她转移了话题,看着彭婕那鼓起的肚子“有四个多月了吧?”

彭婕笑着说:“快五个月了,我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我和裘老师商量过的,不想要孩子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吧!”

对于吕向阳给白雪吟和李莉敬酒的事,特别是吕向阳非常激动的说的那些很沉重的话,也引起了何琅的猜疑。“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吕向阳为什么隔着几个人去给白雪吟和李莉敬酒呢?白雪吟和李莉都属于小字辈,这种敬酒有悖常理呀!这背后一定有很重要甚至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姐姐何玑曾跟我说过,吕向阳也曾是个风流浪子,和白雪吟的姑奶奶及死去的生母顾掬贤都有不寻常的关系。文化学习活动初期,大字报还写到吕向阳和姐姐何玑的关系,尽管姐姐何玑说是造反派污蔑,从姐姐何玑那神态上看,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想到这些,何琅站起身,端着酒杯对吕向阳说:“吕县长,请允许我还是称呼你原来的官职吧。按说,从亲戚角度讲,我应该叫你吕大哥。‘老一辈的革命者,要发扬革命的光荣传统,密切联系群众,保持无产阶级晚节’,你是老一辈的革命者,在这方面做得很突出。刚才给白雪吟和李莉敬酒就是很好的例证啊,打破常规,以长敬幼、以大敬小。我表示敬佩!”

白雪吟就坐在何琅的身旁,听了何琅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心里暗想:都说何琅变化最大,不象在学校念书时那样显得迟钝了,果然如此。

吕向阳依然端坐在那里,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端着酒杯面向他站着的何琅,有好一阵子,才微笑着说:

“老一辈革命者,我吕向阳当之无愧。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流过血、挂过花,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正是这种经历,使我敢于冲锋陷阵、是非分明。当然,我也就更敬佩这样的人。何琅,你是年轻有为的干部,假如你是一位战场上指挥战斗的指挥员,你是喜欢畏缩不前的懦夫,还是喜欢浴血奋战的勇士呢?至于你引用的红书中‘老一辈的革命者,保持无产阶级晚节’,什么叫无产阶级晚节?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正在要把这‘晚节’搞清楚。何琅,你认为我是老一辈的革命者,我表示感谢。你现在是交通局的党政主要领导,也希望你能心系人民,心系祖国,成为全县人民欢迎和称赞的好官!”

吕向阳和何琅都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酒。

何琅坐下后,总觉得有些尴尬,她歪过头对身边的白森说:“白老师,我原来跟雪吟是同班同学,应该叫你叔叔的。我外甥文革和你女儿雪莲结成夫妻,咱们俩也就成了儿女亲戚了。”

白森点点头说:“是啊,何局长,蓉阳县就这么大,一抹身,不是亲戚就是同事,这不奇怪。”

何琅忽然发现,白森是位美男子。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角清晰。只是神情上显得有些呆滞彷徨。或许是多年的Y派压抑的结果吧。

何琅关切的问:“白老师,你身体看上去还不错,今年不到五十岁吧?”

“身体还可以,也搭到五十的边上了,四十九岁。”白森似乎也对何琅产生了好印象。

正在这时,听到西屋一片嘈杂声。

白雪莲急匆匆的走进客厅,对着满桌子的人说:“吕明修来了!”

这句话使全桌子的人面面相觑。

原来跟国文革商量好了的,考虑到吕明修跟吕向阳、白雪吟、李莉、彭婕等各方面的关系,不通知他参加这个婚礼的。可吕明修却突然而至,这使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吕向阳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骂道:“这个畜牲来干什么?”

国仁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到西屋去。

国文革正在向吕明修解释:“姐夫,考虑到老爷子也来参加婚礼,怕闹得不愉快,就没邀请你,还请姐夫谅解弟弟。”

吕明修哪里容得国文革解释:“你姐姐不在了,我们亲戚关系还在吧!”他把吕刚拉到前边“你这外甥还在吧,这么大的事竟然不通知我!从工作关系上说,你是县府办主任,我是县长,不该知道这件事吗?”吕明修一改过去的温文尔雅,他真的动气了。

国仁已经喝多了酒,踉跄着来到吕明修身边。由于酒的兴奋,他也就实话实说了:“明修,不让你来是有理由的。你和老子的关系全县哪个不知道哇,你老子和你继母都在这,还有白雪吟、李莉、彭婕,你让我怎么请你来?”

吕明修听说这些人都在,显然这些人要比他吕明修更重要。李莉、彭婕、白雪吟都在。

吕明修脸都气青了,他把国仁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和彭婕什么关系?你跟何琅什么关系?他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一连串的质问使国仁心血上涌,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由青变白,一头栽倒在地。

吕明修忙俯身想把国仁扶起,嘴里不停的说:“这老爷子,怎么的了,这老爷子怎么的了?”

国文革等都围过来,国文革瞪着吕明修:“怎么回事?”

吕明修很沉静的说:“我怕爸爸着急上火,拉到一边跟他解释说,‘爸爸,你别上火,我是挑文革的礼,这么大个事是不是该跟我这当姐夫的说一声啊!’老爷子很激动,就晕倒了。可能是贪杯了吧?”

彭婕等人从屋里赶出来。彭婕摸了一下国仁的脉搏,翻开国仁的眼皮仔细查看后说:

“快送医院,很可能是脑出血。”

新婚宴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国仁送到医院,经全面检查,是脑出血,人早已经停止呼吸了。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日,这个晴朗的艳阳天,因为刚下过一场透雨,天气却是显得格外的清爽。白雪吟吃罢早饭,带着一竹筐新鲜的鸡蛋走出家门。出了居安门,她见有人正走上安邦桥,看那走路的样子好像是李莉。白雪吟想,李莉什么时候从有色冶金回来的呢?这么早就来到了顾家大院,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的。白雪吟加快了脚步向着安邦桥走去。

李莉离老远叫着:“雪吟姐,你这是干什么去?”她见白雪吟提着的那一筐鸡蛋“是不是彭姐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白雪吟从李莉的神情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安下心来说:“这几个月过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小莉,你说咱们写那信咋没消息呢?”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总怕这边我爸爸妈妈出事。我爸爸说这信可能压到哪了,或者是上边特忙,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要不然都四、五个月了,早该有反应了。”李莉又把目光移到白雪吟那筐鸡蛋上“彭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白雪吟笑了:“我忘了告诉你了,彭姐昨天在医院生了个——女孩——的丈夫,正好是七月一日的生日,是建党五十五周年。今天就回家了。”

李莉笑着说:“这孩子跟中国共产党有缘分哪,出生这日子多好哇!我看蓉阳满街都新贴着标语口号,什么‘庆祝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建党五十五周年!’、‘中国共产党万岁!’、‘批、反击右倾翻案风’进行到……,昨天县里是不是开庆祝会了!”

白雪吟漫不经心的说:“可能是开了吧,我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也不清楚。”

“你的党籍是不是还保留着?”李莉关切的问。

白雪吟摇摇头。她不想谈这些伤心的事:“小莉,咱俩一块去看彭姐吧,前几天彭姐还问你回没回来呢?你一会儿随便买点什么礼品吧。”

“买啥呀?啥也不买了,买啥都需要票。我就给彭姐五十元钱吧,你看少不少?”李莉望着白雪吟。

白雪吟说:“可不少了,要买鸡蛋可以买五十斤呢!走吧,我们一块去吧!”

李莉接过白雪吟手中的筐:“雪吟姐,你想不想盼盼哪,给人了,多可惜呀!该两周岁了吧,是不是什么都会说了?”

白雪吟为了奶奶和妈妈的安全,实在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李莉,她只好搪塞说:“在别人家比在我这要好多了。在人家那是父母双全、家庭成份也好。在我这算什么呀,将来长大了,有妈妈没爸爸,孩子也有压力呀!”

“雪吟姐,你说我哥哥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冷血呀?六亲不认,把德军哥给举报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这会儿,领着咱们县的一些造反派在省里揪‘还在走的Z资派’呢!我看他早晚有栽跟头的那一天。吕明修可不会给他平坦的路走。”李莉见白雪吟没有言声,又说“我看哪,这‘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就是想把人都变成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报纸上不是宣传说‘文化学习活动’是触及人类灵魂的活动,有的一家就有两三派,斗争很激烈,这是‘文化学习活动’深入人心的标志。真能歪曲,把人家好好的家庭给搅得四分五裂,还说是深入人心呢。这新闻媒体呀,最没有原则立场,纯粹的工具,实际上就是那些当权者的吹鼓手和应声虫。”

白雪吟对此也深有感慨:“新闻媒体本来就是工具,这不假。可是搞新闻媒体的人可都是活生生的呀!‘批,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要不是新闻媒体成天大呼小叫的能这样迅速的搞起来吗?有一天,假如天翻地覆了,要批这运动,就是这帮曾借新闻媒体大呼小叫的新闻人们一屁股就会坐到这边来,大呼小叫着‘批,反击右倾翻案风’罪该万死。是啊,他们不这样可能就要砸掉饭碗,那么反过来说,为了饭碗,他们就可以不要原则、立场和人格吗?”

李莉很赞成白雪吟的见解:“雪吟姐,你一直都没上班吗?”

“我不想整天对着麦克风说违心的话,我要求安排到后勤去工作,广播站一直也没有安排,那我就一直抱病在家等着吧!”白雪吟似乎并没有什么怨气,她宁愿这样等下去。

白雪吟和李莉来到裘兴隆家。院门半开着,白雪吟在前,李莉跟在后边,两个人进了院子。

裘五妹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被褥,见白雪吟和李莉进了院子,忙把晾的被褥搭好,迎了过来:

“你们姐俩来了,早起彭婕就念叨,说今天你们有可能来啊!快进屋吧。”

彭婕在屋里听到院子里裘五妹在说话,知道是白雪吟和李莉来了,正从床上想坐起来,白雪吟和李莉进屋忙制止她,又扶她躺在床上。

李莉俯下身去看正睡觉的孩子,说:“彭姐,这孩子可不小啊!几斤哪?”

“将来还不得像裘兴隆似的,傻大黑粗,生下来就八斤一两重。”彭婕幸福的看着孩子,笑着说。

“听雪吟姐说叫裘实,这名字可挺好,寄托着几代人的期望啊,是裘老师起的名字吧?”李莉问。

“我本来是要让这孩子姓彭的,名字我都起好了,叫彭程万里,多好哇!”彭婕说完自己笑起来。

李莉也笑了:“哪有四个字的名字呀,不符合我们的习惯。”

白雪吟还没讲话,先就自己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才说:“彭姐,我看综合一下吧,把裘老师的姓放在前边,然后加个隔点,后边就是彭程万里,彭程万里后边再加个词缀——斯基。连起来就叫‘裘?彭程万里斯基’。这个名字咱小妹李莉一定是最高兴的了。”

李莉不解,疑惑的望着白雪吟:“我高兴什么呀,你一定又有坏点子。”

“‘裘?彭程万里斯基’是个苏联男人的名字啊!”白雪吟望着李莉“你这‘小苏联儿’能不高兴吗?有个小伙伴儿了。”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彭婕笑后,说:“‘裘?彭程万里斯基’,这名可不行,一下子把我小裘实整成苏修了。再说,人家还以为我跟苏修老大哥生的孩子呢!”

三个人又笑了一阵子。

李莉说:“彭姐,我今早到雪吟姐那才知道你喜得贵子。我也没准备,给孩子五十元钱,算见面礼吧。”李莉把五十元钱塞到裘实的枕头下边。

彭婕笑着说:“你们姐俩来了,我就很高兴,可别多心呐!咱们姐们是在打打闹闹中才成为知心姐妹的呀!你们不计前嫌,姐姐就感激不尽了。”彭婕眼里含着泪。

白雪吟忙劝阻彭婕:“我和李莉来是看小侄子,寻高兴的,可不是让你彭姐流泪的。过去的事全都是误会,要怪也怪我和李莉。咱们今天谁也不提以前的事了,谁再提咱们就罚她给裘实洗尿布。”

裘五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说要洗尿布,忙不迭的说:“可不用你们洗尿布,我都洗好晾干了,你们尽管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

三个人相视而笑。

彭婕对白雪吟和李莉说:“两位妹妹,你们俩有一件很大的事在瞒着我,这可不够姐妹意思呀!好事坏事总得让我知道哇!”

李莉皱着眉思考着,她摇着头说:“彭姐,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闲话了,没有什么事瞒着你呀。即或有,也绝对是跟你根本无关的事。”

白雪吟看着李莉:“彭姐可能指的是写信那件事。”她转向彭婕问“是不是写信的事呀?”

“什么写信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俩反正有很重要的事没让我知道。还记得雪莲和国文革办喜事的宴会吧。为什么吕向阳伯伯隔着好几个人,还专门到你们俩身边敬酒哇?哪有长辈专门给晚辈敬酒的呀?吕伯伯那话说得也特别沉重。对雪吟说‘数次与敌人以死相拼,也数次给冲锋陷阵的战士送过行,今天吕伯伯借你妹妹的喜酒敬你一杯’,这是啥意思呀,生离死别似的。”彭婕看着白雪吟在问。

李莉笑着说:“彭姐,好几个月了,你咋记得那么清楚哇?”

“咳,我都写到日记里了,没事我就琢磨吕伯伯的话,在给你敬酒时,吕伯伯那眼神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期盼和失望,赞扬你是一位有勇气的女孩子。我原以为吕伯伯喝多了酒,情绪激动。可是,雪吟,你却给吕伯伯背了一段‘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的语录,这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你和李莉好象是要舍生忘死去炸敌人的碉堡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快点告诉我。”彭婕几乎是在恳求白雪吟和李莉。

白雪吟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李莉,李莉点点头。白雪吟说:“彭姐,我和李莉确实干了一件你意想不到的掉脑袋的大事呀。‘四?五’事件后,高阳伯伯写了封给上边的信,非常明确的指明‘文化学习活动’、‘反击右倾翻案风’是错误的决策,列举了很多事实,还直接点了文化学习活动小组等人的名字。原本是想由吕向阳伯伯、方玉晴阿姨、杜施正伯伯和杨忠伯伯一同签名寄出的。后来接受了方阿姨建议,分别单独写信寄到上边去。彭姐,你想,这可是把矛头直接指向……。方阿姨回到家里征求李伯伯的意见,李伯伯不但支持,而且和方阿姨联名写了信。这封信就可以置写信人于死地啊。所以李伯伯和方阿姨把情况和小莉讲了,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小莉把情况跟我说了。我们俩也联名给上边写了信,反正就是一死呗!如果没有‘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就不会有吕明修、沉默久等这些Z反派的胡作非为,根子还在‘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上。为什么要‘批老同志’,老同志不畏艰险,雷厉风行的抓整顿,纠正‘文化学习活动’的一些错误作法,他遭到了迫害,难道我们正义的人们就不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白雪吟很激动。

李莉向彭婕解释说:“彭姐,考虑到你有孕在身,这件事就没有告诉你。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也没什么动静。或者这信根本就到不了上边管事人的手里,或者咱们这老百姓的上边信根本就没有人看。”

彭婕额头流着汗,白雪吟把桌上的毛巾拿过来给彭婕擦着汗。

彭婕叹了口气说:“你们干了这么大的一件冒死的事呀!我看这事不会就无声无息了。雪吟、李莉,你们俩还是躲起来吧,听姐姐的话。这事要捅出来,那可真的是要枪毙的呀!我可不能没有你们这两位妹妹呀!”彭婕泪流满面“你们俩咋干这么傻的事呀!反对‘文化学习活动’、反对‘批老同志’,这不就是反对上边的决策吗!还点出了小组的名字,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彭婕坐起身,从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挑出一只单捏在手里,“雪吟,这钥匙是开三匣桌抽屉的,左边抽屉有四十斤全国粮票,还有六十元钱,那存折还存有三百元钱,你们俩都带上,今天就离开蓉阳县。先躲几个月,没事了再回来。在外边会遇到很多困难,我想办法接济你们俩。快走吧,可不能留在蓉阳等着灾难哪!”

白雪吟把李莉拉到门外,两个人核计一下。白雪吟说:“咱俩就说都准备好了,今晚就离开蓉阳,若不彭姐也不放心,她又在月子里。”

李莉点点头。

两个人回到屋里后,李莉对彭婕说:“彭姐,我们俩准备今晚上就走,先到南京去。如果这边真的出事了,我们就到内蒙那边去;过两个月若没事,我们俩再回来。本来今天就是来向你告别的。钱和粮票我们都准备的很充足,就不在你这拿了。”

彭婕不由分说,一步跨下床来,白雪吟忙拦住她,把她扶上床。

彭婕说:“把抽屉里的钱、粮票、存折都拿着,在外边你们求谁去呀,钱和粮票越多越好!”她瞪着白雪吟说,“你若不带着,我今晚就给你送到家里去!”

白雪吟把钥匙交给李莉,对彭婕说:“好了,彭姐,我和小莉把钱、粮票都带上,你快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吧!”

李莉开了抽屉,从中拿出钱、粮票和存折交给白雪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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