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回
恶贯满盈 明修召开批审会
怒火中烧 雪吟拼死大控诉
侯丽英回到家后非常苦恼，对于吕明修的纠缠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要求调到别的单位去，可吕明修会同意吗？哪有自己要求从上往下调动工作的啊！辞去工作吗，这年头有个工作该多不容易啊！第二天上班，她把开会情况向康晶晶讲了，并说书记布置让准备十二月二十六日批审“老资派”等大会。下晚班后，她偷偷地来到白雪吟家，她听有些人讲过白雪吟当年被迫与沈默久结婚的事，加之她们曾有一年培训的同学之谊，她想跟白雪吟谈谈自己的苦恼，征求一下白雪吟的意见。
白雪吟把侯丽英让进自己的卧室，她十分清楚，可能又是县里在琢磨着整治她了，不然侯丽英没事是不会到她这来的，所以她就直截了当的说：
“丽英，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是同学，也不必遮遮掩掩的。我已经是死过两回的人了，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呢？”
侯丽英就把吕明修昨天晚上的行为向白雪吟讲了一遍，她流着泪十分为难的说：“雪吟，你说我怎么办呢？他手里有权，我又不能不要这工作啊，想要求调走，那吕明修绝对不会放我的。”
白雪吟想了想说：“你这事不是很难解决，当年吕明修逼我时手段很歹毒，如果我不同意，就把我爸爸抓起来，还要把我弟弟也抓起来，不准我们住这房子，还让我们交几千元的房租费。后来是他爸爸吕向阳和他继母叶亚男联名写个材料，证明吕明修奸污他叶亚男，他才罢手。丽英，你想想，这吕明修连畜牲都不如啊，竟然还是县委书记兼县长。你这事，若我说你就是坚决拒绝，顶多他给你穿点小鞋，他没什么威胁你的，你继父，妈妈也没什么把柄在他吕明修手里。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侯丽英临走时告诉白雪吟说：“县里定这个月二十六日召开全县批审‘老资派’等的大会，县领导会上本来只是研究斗‘老资派’，李挚副县长提议加上‘Y派’等，沈默久副县长还说让你爸爸和你去陪斗。我就走了，你也别送我了，若是吕明修再对我有什么手段，还得求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侯丽英走后，白雪吟来到白森房里。白森正在批改学生作文，看着白森那么全神贯注的批改学生作文，白雪吟一阵酸楚……
白雪吟站在那里，白森批完一本作文，才抬起头问：“雪吟，有事吗？”
白雪吟说：“刚才我培训时的同学侯丽英来讲，说县里开批审大会，被批审的有爸爸，我想要不爸爸就有病住医院吧。”
白森满不在乎的说：“十年了，批就批吧，我也习惯了。随他们的便吧。咱爷们没杀人放火，没欺男霸女，咱心里坦然。我停止工作反省刚上班，又批审我，就算是祝贺我重新工作吧！”
白雪吟本来是想躲一下的，听白森对此事是这样安然，她想，自己也没必要东藏西躲的。?县里的“九?一七”大案经历了第一次死亡的考验了，这次又是死里逃生。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吗！她怒气填膺，这样一伙人竟然为非作歹近十年啊！他们自称是为人民服务，为哪个人民服务，他们还不是省里有孙志权一些人作为他们的后台吗？可谁又是孙志权这些人的后台呢？应该是有人啊！可“文化学习活动小组”若是他们的后台，为什么“文化学习活动小组”倒了，这些人却不倒呢？又是谁在保护着他们这些人呢？人们从内心拥戴的老同志们为什么不出来工作呢？是谁不让他出来工作呢？反而还提出要继续“反击右倾翻案风”，这跟“文化学习活动小组”没打倒不是一样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反正我已经死过两次了，就再来个第三次又如何，我白雪吟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当然，白雪吟想，自己不会拿鸡蛋去碰石头，把矛盾指向上级，因为上边的人要是一怒，那就会再批个“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了，要讲点策略，要坚决揭露吕明修一伙的丑恶嘴脸。
蓉阳县召开批审大会的前一天，高阳回到了蓉阳县。最高兴的莫过于吕明修了，有了高阳被批审，这批审大会才真正的显示出它的规模和威慑力啊。当然吕明修也有心里不平的事，那就是侯丽英，那天晚上她是满口应承了的，可这些天了，她一直是拖着自己，躲躲闪闪，又不即不离。他暗想，我那个科级干部——县委办公室主任啊，给谁不行，凭什么非给你侯丽英啊。他抓起电话挂通了党委办公室：
“侯主任吗？请你到我这来一趟。”
侯丽英放下电话，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时了，到下班时间了，明天上午九时召开全县批审大会，或许吕明修真的又想起了什么需要安排的工作。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吕明修办公室。
吕明修见了侯丽英，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把办公室门叭的关上了，一把拉住侯丽英，气势汹汹的强行把她拉到放有领导休息床的里间。
侯丽英惊恐地说：“你要干什么，吕书记，你可不要胡来啊！”
吕明修横蛮无理的把侯丽英推坐在床上，说：“侯丽英，你真是忘恩负义啊！你为什么骗我，你拿我当猴子耍了，我那党委办公室主任给谁不行，有人熬一辈子了，也当不上个科级干部，你才二十五岁就当上了正科级，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吕明修已经失去理智，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侯丽英冷静地与吕明修周旋：“我感谢吕书记的信任，可你也不能非要我跟你——，再说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再干出这种事来，组织上知道会影响你前途的，甚至会开除你公职的，我这也是为你吕书记着想啊！”
吕明修声音不高，但却明显的带有威胁性的说：“侯丽英，废话少说，你就痛快给我个实话，你同不同意，不同意你马上可以离开这里，同意今天咱们就兑现。”
侯丽英看到这个平时在主席台滔滔不绝教育别人的干部，竟然如此下流，简直就是恶棍、流氓。侯丽英想到白雪吟讲她被逼的事，这种人是什么坏主意都有的。假如自己起身就走，说不定他会以暴力强行相逼，现在是要设法先脱身才是上策：
“吕书记，你不能只图自己一时痛快置国法和组织纪律于不顾啊！再说，你也应该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啊，我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你图自己舒服快乐，以后我怎么办？你有老婆，若没老婆那我也不会这样推托你，因为我可以嫁给你，也算有了终身依靠，可是现在——”
吕明修听侯丽英如此说，也有道理。他发誓说：“这你放心，我吕明修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如果你不想再嫁，我吕明修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好丈夫。”
侯丽英眉头微蹙，说：“你这种誓言不行，你们男人的心说变就变啊！你不是把李莉给扔了吗？沈默久玩了白雪吟，使白雪吟生了孩子，又不承认孩子是他的。我不相信这种空口无凭的许诺。”
吕明修挽着侯丽英坐在床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说：“那你想咋办？我给你写个保证，但这可有个前提，咱俩必须得先——”他在侯丽英面颊上吻了一下“你明白吗？”
侯丽英假装不好意思，低着头说：“我明白，你若是有保证书，那我就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你了。”
侯丽英的判断：吕明修这么精明的人是绝对不会留有证据在别人手上的。谁知吕明修此刻是色迷心窍，他放开侯丽英，真的到外间伏在桌上写下了保证书。
吕明修拿起写好的这张稿纸又回到里间，高兴地递给侯丽英说：“你看看，我吕明修对你是真心相爱的。”
侯丽英接过这张纸，她感到自己作茧自缚了，一阵紧张，眼睛甚至看不清这稿纸上写的是什么，恐惧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根本没心思详细看吕明修所写的内容。
吕明修在一旁催促着：“这回你放心吧，快脱衣服吧，我可等不及了。”说着，他也在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侯丽英把这张纸叠起来揣在兜里，她这下可实在为难了，反悔吗？自己刚说过的话，没想到吕明修为这事真的就写了保证书；想走吗？到这个份上了，吕明修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只好拖一时是一时，她假装亲近的说：
“明修，你看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可不可以明天，咱们找一个很稳妥的地方，我很紧张，也很担心，万一来人怎么办？”
吕明修立即反驳说：“不会来人，即或来人敲门，咱们不言声，谁会知道屋里有人呢？这屋的钥匙就我和康晶晶有，康晶晶是不会来找我的，我跟她说晚九点才能回家去。”他抬起左手看看表“现在才刚七点半啊，我们快点，半个小时就完事了吗？”说着吕明修又动手来解侯丽英的衣服。
侯丽英忙躲闪说：“我自己来吧。”她慢慢腾腾地摸着腰带，迟疑着，想着摆脱吕明修的办法。“吕书记，你今天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先别做那事，我太紧张，求求你行吗？以后时间还长吗？”心想，无论如何，即或是最后闹出乱子，我也决不会和他吕明修干那种事。
吕明修心想，等你脱了衣服可就由不得你了，于是说：“可以，那你先把都脱掉，我保证不做那事。”
侯丽英磨磨蹭蹭的不肯解开裤子腰带。
吕明修不耐烦了，冲过来拉住侯丽英的上衣。
侯丽英见吕明修完全暴露出他的野蛮本性，伸手死死的抓住吕明修的衣服领子，她要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听外间办公室门敲得山响：“明修，明修，快回家看看吧，老爷子要杀人了！明修，老爷子要杀人了！”
吕明修听出是康晶晶的声音，惊慌的放开手，忙跑到外间应道：“好，我就回去。”他又立即回里间，瞪着侯丽英说“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请你一会儿把办公室的门给我关好。”
侯丽英得到解脱了，她难以按捺心中的高兴，说了句：“吕书记，对不起，你也是一级党的领导者，你不该以权相胁迫。”
吕明修开门走出办公室，回手立即把门关上，问康晶晶：“怎么回事？”
康晶晶说：“吕向阳知道明天要开批审大会，他提把菜刀到家找你，看样子要拼个鱼死网破啊。”
吕明修听如此说，到县委收发室给沈默久挂电话说：“沈默久，吕向阳持刀到我家行凶，你立即派人先把他抓起来。”
康晶晶说：“走，咱们快回去吧。”
吕明修说：“不忙，我们先在收发室坐一下，等沈默久去把事处理完了再回去。”
侯丽英走出县委办公楼，她以为吕明修和康晶晶早跑回家了，等她来到大门口，听吕明修在收发室喊：
“侯主任，怎么才回去啊？明天的批审大会都安排好了吗？”
侯丽英迟疑了一下说：“啊，是，我把明天批审大会程序又检查了一遍，别出什么纰漏啊。”
第二天一大早，沈默久就来到吕明修家。他向吕明修汇报两件事：“书记，听说省里来人了，可能是昨天下午来的。”
吕明修疑惑地问：“是哪个口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沈默久说：“我也是刚才听一个公安干警说的，他说昨天晚上省里来的人把孟克叫到招待所去了，这样看，也许是公安口的吧？不过我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
吕明修点点头说：“那他们找孟克是应该的，他毕竟是公安局副局长吗？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孟克应该向你汇报这件事啊！”
沈默久摇着大肉头说：“咳，书记，你也知道我和孟克的关系，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吕明修摆出领导架式说：“默久哇，你姿态要高些，你是英雄，又是县级领导，对年轻干部有培养教育的责任啊！”
沈默久又问：“书记，老爷子昨天晚上在公安局闹腾了一夜，怎么处理啊？今天批审会他参加吗？”
吕明修气忿的说：“什么老爷子，他是蓉阳县‘老派’的二号人物，是个死不改悔的‘老资派’。太嚣张了！他一定要参加，把他押上台去。你去安排一下吧，我也上班去。”
吕明修刚进办公室。侯丽英过来说：“书记，省里来了三位同志，是昨天下午到的，想见见你。”
吕明修问：“他们在哪呢？”
侯丽英说：“在我的办公室。”
“好，我们一块过去。”吕明修把办公桌上的中华烟揣在衣兜里。
吕明修来到侯丽英的办公室。
侯丽英向三位介绍说：“这是我们县的吕书记。”
吕明修和省里来的三位一一握了手。
吕明修客气的说：“请三位到我办公室吧。”
吕明修走在前边，三位跟在后边，来到吕明修办公室；侯丽英给三位客人倒茶，拿烟。
省里这三位客人中一位年龄大一点的说：“我叫曹铁，吕书记，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也没打搅你。听说你们今天上午九点钟有个批审会，我们想参加，顺便了解一下蓉阳县反击右倾翻案风情况。会后呢，我们再谈一下这次来蓉阳县的任务，还望得到你的支持啊。”
吕明修笑着说：“这好说，你们是省里来的领导，工作呢，县里要全力配合。”吕明修话锋一转“听说你们昨天找了公安局孟克副局长啊？”
省里来的曹铁下意识地看看同来的另两位，又回过头对吕明修说：“孟克的爸爸不是特残军人吗？人已经不在了，我们来时受已故孟景范战友之托了解一下他们家的生活情况，孟副局长说县里对特残遗属很重视。”
吕明修有些兴奋的说：“革命不能忘本呐，今天的红色江山就是革命前辈流血牺牲换来的！对特残军人的后代，我们县委也做了妥善安排，并且委以重任啊！”
上午九时，蓉阳县一九七六年的最后一次批审大会开始了，公安干警几乎是全部出动，批审台上竟然还有八九名警察。这使沈默久感到吃惊，因为每次批审大会也就有几名警察在下边协助维持秩序，今天怎么如临大敌呢？竟然到台上来了。他问坐在身边的吕明修说：
“书记，警察全来了，是你安排的吗？这可真是显鼻子显眼，有气势啊。”
吕明修绷着脸，严肃的说：“你分管的工作，怎么还来问我呢？这样也好，显得更严肃、有气势，也给省里来的领导一个好的印象。”
沈默久听吕明修否认了，知道是孟克自作主张。心里暗想：这小子是想架空我呀。他把身边一个警察叫过来说：
“你去把孟克副局长叫来。”
那位警察非常明确的说：“我们来时有要求，开会期间所有警察都只能听孟局长一个人的指挥，我不能去找他。”
沈默久听了，小睡眼都气得发蓝了。
这时，孟克走过来，向吕明修点点头，然后俯身对坐在吕明修身旁的沈默久恭恭敬敬的说：
“沈副县长，公安人员全都到会了，太忙，没来得及跟你请示，现在我向你汇报也算是请示吧！”
沈默久听孟克如此说，气顺多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什么事都请示。我也不是坐轿子嚎丧，不识抬举的人。”
孟克离开了沈默久。
这时，听康晶晶那嘶哑的声音宣布：?“蓉阳县批审死不改悔的‘老资派’等大会现在开始，我们首先学习教导。”说着她高声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开始！”参加会议的人们念经一样集体背诵着这段语录。背诵完了，康晶晶声嘶力竭的大喊“把‘老资派’和Y派分子押上批审台。”
被批审的人站到了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还没等康晶晶宣布大会第二项，一个意外的事发生了，白雪吟冲到供批审人员讲话的麦克风前大声说：
“全县的父老乡亲们，真正的‘老资派’、死抱住‘文化学习活动小组’路线不放的人是我们蓉阳县县委书记兼县长吕明修。他结党营私、欺男霸女、陷害革命老干部……”
话刚说到这儿，康晶晶抢前一步抽了白雪吟一记耳光。
白雪吟发了疯一样，抓着麦克风不放开，?继续揭露吕明修一伙的罪行。白雪吟昨晚就下了决心，要利用这个会议彻底揭露吕明修，撕下他那包装着的美丽的画皮。过去，革命的仁人志士为了革命抛头洒血，今天要揭露吕明修这类穿着外衣的伪装者，依然需要有人流血牺牲，依然需要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我白雪吟就做蓉阳县第一个流血者了，她抱定了这样的决心，所以她也就义无反顾了。
吕明修见状大喊：“反了，反了，警察维持秩序！先把白雪吟抓起来！”
孟克跑上批判台，命令几个警察说：“拉开康晶晶，不许动手打人。”
孟克拿起麦克风，大声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好话赖话我们可以让白雪吟讲完，之后大家可以批审肃流毒吗！”
白雪吟见孟克明显的站在自己一面，反而不想讲了，她怕因为自己牵涉到孟克。
吕明修、沈默久、李挚等在台下前排坐着，听孟克这样讲，都大声喊：“不能让白雪吟乱说，不能让她散布流毒。”
白雪吟听了这伙人的叫喊，心想，管不了孟克了，本来自己就是想借这批审大会和吕明修做最后一拼的。她抓住这时机，对着麦克风大声说：
“吕明修是革命队伍里的蛀虫，是个彻头彻尾的腐化惰落分子。他和许多人乱搞两性关系，都是借助他手中的权利逼迫女方就范，甚至奸污他的……，丧尽天良。”
吕明修听了，真是又恐惧又气愤。他站起来想冲到台上去，嘴里不停的喊：“这是诬蔑革命干部，这是污蔑革命干部！”
孟克命令吕明修身边的警察：“让吕明修坐好。”
两名警察把吕明修按坐在原处。
吕明修气得瞪圆了眼睛，大声叫着：“你们干什么？你们想破坏革命吗？”吕明修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两名警察按在那里。
沈默久见孟克如此无礼，也想冲上台去，但也被警察按下了。
坐在吕明修身旁的省里来的曹铁劝阻吕明修说：“吕书记，脚正不怕鞋歪，让白雪吟讲吧。”
白雪吟说：“吕明修利用职权强行逼我嫁给他，是我的好友李莉带我受罪；他又以组织名义让我嫁给沈默久，不然就抓我爸爸白森和弟弟白雪峰坐牢。他老婆康晶晶的妈妈王玉兰身边两岁的男孩就是吕明修的。另外，沈默久那所谓的英雄是假的，真正的英雄是史红军的爸爸史师傅。”
侯丽英见白雪吟如此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她深受鼓舞，快步走上批判台，对着麦克风说：
“吕明修多少天来就威胁逼迫我，表面上装得和蔼可亲，实际上他是个大淫棍，是个阴谋家。”她说着拿出昨天吕明修写的保证书，并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吕明修气青了脸，额头上流着汗。
沈默久垂着头一声不响。
李挚大叫着：“反革命气焰太嚣张了！”
这时，省里来的工作组长曹铁走上台，他站在麦克风前大声说：“蓉阳县的父老乡亲们，我是省里派来的工作组长曹铁，现在我宣布省委决定：蓉阳县县委书记兼县长吕明修、蓉阳县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沈默久，从即日起停止党内外一切工作交待问题。恢复高阳同志蓉阳县县委书记兼县长的职务，吕向阳恢复县人大主任职务，恢复杜施正同志蓉阳县第一副县长职务，恢复方玉晴同志中共蓉阳县委第一副书记职务，杨忠同志任命为副县长；由高阳书记牵头成立审查小组，对吕明修、沈默久及其在任期间县委工作进行审查，对过去受迫害的人如白雪吟、李莉等由新县委核查平反，恢复工作。”
曹铁宣布完了，整个广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潮水般的呼喊声，其兴奋、热烈不次于打倒“四人帮”。
原来，高阳得到省里的处理意见后，跟工作组一同回到蓉阳县。得知第二天开批审大会，高阳跟曹铁研究觉得选择这个时机宣布更有利于对吕明修、沈默久等人的揭露，但考虑到吕明修统治蓉阳县这么多年，怕出现意外，才找孟克安排保卫工作。对这些，白雪吟却一点也不知晓，她只是想借此对吕明修这伙恶人来个拼死揭露。
散会后，曹铁对高阳说：“高书记，白雪吟这个女青年是个人才呀！我看可以好好培养。”
高阳书记点点头说：“原来是党员，工作能力很强，这些年受尽了迫害啊。
曹铁说:“是个好苗子啊！你们县如果不重用，那就调到省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