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也赞同楚健的观点,这样,虫草市场抢劫杀人案和林场枪击案就开始并案侦查了,而这无疑将极大的加强案件的侦破力度,因为这两起案件已经引起了省厅的高度关注,是省厅领导督办的案子。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案情研讨会仍在继续。
“吴队,你分析林场枪击案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楚健给众人递了一圈烟,很客气地问道。
吴超接过烟点上,捋了一下思路道:“根据目击证人证言,以及现场痕迹检验结果,我分析是这样,赵二河、李吉虎是一伙,宋炳文、谢小军,以及其他已死亡的嫌犯是一伙。
赵二河等人抢完虫草后,连夜潜逃至我市河东林场,因为急于将赃物出手变现,所以他们联系上了宋炳文一方,而在这个交易的过程中,双方可能都想黑吃黑,所以就发生了枪战,从现场情况可以判断出,当时的枪战非常激烈,而其中一方持有手雷,在打急眼了的情况下,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拉响了手雷,结果就导致了重大的人员伤亡,而这两伙人鸡飞蛋打一场空,啥都没捞着,因为钱和虫草当场就被毁了,可能一点都没带走。”
楚健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皱眉问道:“还有逃走的吗?”
吴超点头道:“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至少有三人逃走了,我们出动了警犬搜索,但是那天晚上雪下的太大,搜索了不到一公里,痕迹被完全掩盖,根本无法再追踪。”
楚健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逃走的是哪一方的人呢?”
吴超思考着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应该是宋炳文一方的人,因为他跟谢小军一直是跟着一个叫王大山的人混的,这个王大山,江湖人称山子,是个老文物贩子,但是这个人比较狡猾,一般不亲自参与交易,没有留下过案底。”
楚健问道:“另外两个人呢?是不是赵二河一伙的?”
吴超摇摇头道:“这个还无法确定,因为赵二河跟李吉虎两年前出狱后,一直处于失踪状态,我们几乎不了解他们这两年的情况,我想他们应该是去了外地。”
楚健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个赵二河跟李吉虎,当年没有同案犯吗?”
“当时现场就抓获了他们二人,而他们也一口咬定,只有他们两个共同作案,没有其他人参与。”吴超回道。
楚健默然,赵二河他们这条线,到这儿就算断了,他跟李吉虎都已经死亡,而死人是没法开口的,至于虫草市场是不是他们抢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抓到王大山。
吴超明白他的想法,笑道:“楚队,其实他们这次枪战也是个好事儿,最起码全部暴露了,接下来,咱们只要将王大山抓捕归案,那一切问题必将引刃而解,我认为,虫草市场抢劫案和林场枪击案的主谋都是他,他先是指使赵或怂恿二河等人抢劫虫草市场,然后又想不花钱从赵二河等人手里把虫草抢走,结果就导致了枪击案的发生,逃走的另外两个人,很可能也是他的同伙。”
楚健明白对方是想尽快破案结案,毕竟这件案子压力太大了,大家压力都大。
“那你分析这个王大山下一步会逃向哪里呢?”楚健问道。
“所有出城的道路,包括火车站、客运站等,我们在第一时间就设置了检查点,并进行了布控,他肯定也清楚这一点,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外逃的。”
吴超说到这里,神色严肃地看着楚健道:“但是有一个特殊情况,东宁市和西海市,虽然相隔几百公里,但是辖区相连,交通情况比较复杂,两市之间,有高速,有国道,还有省道与县道,就算从山里走,也能走过去,而你也知道,我们毕竟警力有限,不可能守住每一条道路。”
楚健一愣:“你的意思是他会逃往西海市?”
“很有可能!”吴超拿起烟盒,给他递了一支道:“案发后,我们立即调查了王大山的社会关系,发现了一个特殊情况,王大山在本市几乎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就算有,也早已不来往了,但是他有个堂哥,叫王大江,在西海市做桶装水生意,这个王大江刚起步的时候,经济上比较吃力,而王大山给他借过几笔钱,数额都比较大,帮助他度过了难关,所以二人的关系比较好,常来常往,我分析,王大山在目前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可能会去找他的堂哥,我们已经对他下达了通缉令。”
楚健听了王大江的名字,感觉有些耳熟,扭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关瑜,关瑜低声道:“就是给咱们送水的那个公司,王经理,罗义的老板。”
“哦!”楚健恍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真是有缘啊,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老熟人头上。
吴超看着他俩的动作,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楚队,你认识这个王大江啊?”
“呵呵,那太认识了。”楚健笑道:“我们队里的水就是他们公司送的,王经理嘛!”
是的,罗义的老板,王经理,大名就叫做王大江。
吴超也笑了:“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们调查起来也就更方便了,对了,楚队,你了解这个王大江吗?”
楚健想了一下道:“嗯,接触过几次,给我的印象,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吴超点点头道:“我们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是个老实人,没有违法犯罪的前科。”
性格耿直的廖晖在一旁忍不住骂道:“这个王大山太不是人了,他要去找他堂哥,不是故意害人家吗?!”
吴超笑道:“王大山这种人,做事情是没有底线的,再说王大江就算收留了他,也属于不知情嘛,对你们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有基本侦查方向了。”
就在楚健他们讨论案情的时候,山子正拄着一根用树枝做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沿着山间小路,向西海市的方向艰难地走着。
他浑身褴褛,面色憔悴,嘴皮干裂,冻得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个要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