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站在街头,深深吸了口气,试图驱散身体的倦意与微醺的头脑。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刚刚夜店中震耳欲聋的音乐余音,夹杂着朋友们的笑声,仿佛一场未醒的梦境。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随着她步伐的起伏而不断扭曲。空旷的街道静得可怕,除了她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咯吱声,四周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她的朋友住得离夜店很近,而阿莉却只能独自步行穿过这片城市边缘地带。她努力保持平静,告诉自己没什么可害怕的,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就能到家。然而,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路旁的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像某种细碎的低语。阿莉忍不住回头张望,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影子仿佛在朝着她微微弯腰,像是嘲弄着她的迟疑。她摇了摇头,低声自语:“别自己吓自己,快点走。”
风变得凉了些,刺骨的寒意透过她薄薄的外套渗进皮肤。阿莉抱紧双臂,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电量已经快耗尽,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五分。原本想着如果遇到危险,至少还能拨打电话求救,可此刻,她发现自己连这个最基本的保障都快失去。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公园边的小路。这条路是通往她小公寓的捷径,但夜晚的公园看起来阴森无比。高大的树木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扭曲,枝丫像一双双张开的手,伸向漆黑的夜空。路边的长椅空荡荡的,沾满了秋天落下的枯叶,而两旁的灌木丛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阿莉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决定继续前行。她告诉自己,只要尽快走出这片区域,就不会有事。然而,当她踏入公园时,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高跟鞋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无比刺耳,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呼喊,吸引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走到公园中央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她猛地停下脚步,耳朵竖起,四下环顾。周围的黑暗像潮水般将她包围,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深不见底。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自语:“可能是猫,别自己吓自己。”
可她的脚步才刚刚迈开,沙沙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一些。阿莉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鼓点般敲击着胸腔。她回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摇晃的灌木丛在黑暗中轻轻摆动。
一种无形的恐惧攀上心头,她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注视着她。她开始小跑起来,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杂乱。前方的出口近在咫尺,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
当她冲到出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灌木丛中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阿莉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停住脚步,差点跌倒。那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整个人瘦得像是一具干枯的骷髅。他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只露出模糊的轮廓。
“谁?”阿莉强装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向她走近。随着距离的缩短,他的模样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每一道疤痕都像是恶意刻画的痕迹。他的嘴角因某种诡异的手术而被固定成了一个永恒的笑容,露出的牙齿在路灯下泛着森白的光。
“晚安,小姐。”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却透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阿莉的身体僵住了,冷汗顺着脖颈滑下。她试图绕过他离开,但男人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手冰冷如铁,力气大得惊人。
“放开我!”阿莉尖叫,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反而缓缓靠近,扭曲的笑容几乎贴上了她的脸。他低声说道:“告诉我,你想要死,还是笑脸?”
阿莉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恐惧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机械地摇着头。
“死,还是笑脸?”男人再次问道,声音中透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莉的声音颤抖到几乎听不见。
男人忽然用力一推,将她压在路边的墙上。冰冷的墙壁贴着她的背脊,让她感到阵阵刺痛。阿莉绝望地挣扎,但男人牢牢控制住了她。
“选一个,死,还是笑脸?”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笑脸……”阿莉最终含泪答道,她的嗓音因恐惧而嘶哑。
听到她的回答,男人露出了满足的神情。他从外套里抽出一把锃亮的刀,刀刃在路灯的微光下闪着寒芒。
“别动,这会很快结束。”他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
刀刃贴上了阿莉的嘴角,然后缓缓划开。疼痛如同烈火在她的脸上燃烧,她的尖叫被鲜血淹没。男人的动作很慢,仿佛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当刀刃离开她的脸时,阿莉的身体已经软弱无力,血液滴滴答答地流在地上。男人看着她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多么美丽的笑容。”
他收起刀,像鬼影一样消失在夜色中。阿莉瘫倒在地,嘴角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的意识即将消散,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诡异的低语:“笑脸……”
清晨,路过的行人发现了她,将她送往医院。医生们试图修复她的脸,但那张被强行雕刻出的“笑脸”永远无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