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又心怀正义的书生,见那些地痞流氓纠缠令狐襄便不顾自己不会武功也要上去保护令狐襄。
原本令狐襄想要一鞭子抽死那些骚扰她的流氓,没想到半途还有人出来救她?而且还是个不懂武功的书生?
最终结果是张生不仅没有赶走那些地痞流氓,还白白挨了一顿揍,令狐襄靠一手舞得猎猎作响的鞭子打跑了那些人。
也因为此,两人便慢慢熟悉起来,准确地说是张生一厢情愿地跟在令狐襄身后。
只因为令狐襄长得漂亮,经常被人骚扰,张生便会冲出去想要赶跑那些人,结果都是挨揍。
长此以往,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呵护滋味的令狐襄也就慢慢动了心,最后还嫁给了家境贫寒、只有一位寡母的张生。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张生屡次落第,郁结于心,再加上本就身体不好,两人成婚不过一年,张生便离世了,又留下了令狐襄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令狐襄本就是压着性子和张生母亲相处,张生一走,她也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令狐襄本就是个性格大胆、行为跳脱的,给张生母亲留了些银两后便独自离开了。
在之后便是一人行走江湖,还意外救了达图,直到最终停留在了漠北,开了一间大漠客栈才算是真的安定下来。
所以令狐襄乍一听到应昭问她幸福是什么,是真的有点恍惚,当年她同张生成婚之时才十六,如今却已是廿四,原来已经过了八年了啊。
那时候的日子确实也算是幸福了,但是仔细想想,令狐襄却发现比起普通百姓相夫教子的生活,她更喜欢快马恩仇的江湖。
她当时也是因为张生,才会收敛了性子和喜好甘做洗手作羹汤的人妇。
要是换成现在,她必然是不愿意的。
一个男人罢了,哪里值得她牺牲自由?
可能她天生注定漂泊、不安于室吧,令狐襄自嘲道。
见令狐襄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没有立刻回答,应昭并没有催促,她希望令狐襄能够好好想想再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毕竟这个回答事关她之后的行动方案,应昭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快,令狐襄回过了神,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不知道对别人来说幸福是什么,但是对我令狐襄来说,幸福就是老娘想喝酒就喝酒,想吃肉就吃肉,不开心了就抽人,开心了也抽人,总之老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应昭眉眼含笑地看着令狐襄一身狼狈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哪怕她脸上被血迹沾染成了小花猫,发丝凌乱不堪,可是那蓬勃的生命力从她瘦弱的身躯中猛地绽放开来。
耀眼、璀璨。
应昭觉得此刻的令狐襄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那是来自她心底的答案,也是最坦诚的欲望!
难怪007非要来救这个女配,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应当就这么悲惨地死去。
应昭爱美人,更爱有野心或是有欲望的美人,世人不懂,美人们在野心和欲望的浇灌下会开出多美丽的花。
她自己也是被野心滋养出来的,不然一个平平无奇的下等平民怎么可能做到联邦最年轻的上将的位置?
而令狐襄看到应昭在听到自己的答案时,不仅没有露出普通男子鄙夷和不赞同的眼神,反倒满是欣赏之色,心中不知名的角落微微一动。
她垂眸看向应昭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一个女人想的都是你们男子想做的事,整天抛头露面的。”
应昭:“你会在意旁人的看法?”
令狐襄面色一冷,目露不屑,“不会,旁人怎么想的,与我何干?”
“那不就成了。”
两人再没言语。
原本令狐襄以为应昭的气息会微弱下去,可是她等了半盏茶的功夫,眼看着原本面色灰败的应昭依然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状态,甚至连精神都好了些?
令狐襄不由心生狐疑,手下意识地往应昭脖颈处探去,中途却被应昭一把抓住了,
“老板娘,在下都这样了,你还要乘人之危可不太好吧?不如等在下身子骨好了,我们再谈谈夜宿闺房之事?”
应昭说的很是轻佻,可是手中的力度却不减。
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要害处暴露给他人的打算,尤其还是令狐襄这种说翻脸就翻脸的女子。
令狐襄原本还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故意诈她,现在倒是有了结论了。
看来让达图去请大夫算是白请了,应昭还有力气制止自己,也没有再吐血,估计还有的活。
只是她想不通应昭是如何解毒的,又为何要作出一番垂死之态来骗自己仅仅就为了问一个可笑的问题?
令狐襄感觉自己从来就没看透过应昭,不清楚“他”为何出现在大漠,不知道“他”的实力深浅,也不了解这人的过往来历,只能从应昭出手阔绰这一点来推断出这人的家世应当不差。
也是这时候,令狐襄才发觉自己对应昭的戒备心居然在逐步地降低,这个念头一出,令狐襄顿时被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
想她堂堂黑店老板娘,有朝一日居然又差点栽了进去,属实不应当。
想到这里,令狐襄心中一狠,直接就把应昭从怀里推了出去,没有搭理应昭的调侃,语气冷淡道,
“既然你没死,那就来谈谈老娘保护你的报酬。”
“报酬?不知老板娘想要多少的报酬?”
应昭对于自己被从美人怀里赶出来还有些遗憾,不过令狐襄突然问她要起报酬来,倒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某种程度上来说,令狐襄确实保护了她,那她付出点报酬也是应当的。
令狐襄目含深意地看向应昭怀里,眼珠一转道,“我要之前你赢回我的所有的银两外加你所有的金叶子,你的一条命应该值这些吧?”
应昭闻言,兴致大起,就连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都盛满了笑意,
“值,当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