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妈的呼喊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来得恰到好处。
覃言心中暗自庆幸,他可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与桦林做那样的事情。正当两人纠缠之时,突然听到佣人传来消息——覃森回来了!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在覃言耳边炸响,他瞬间像触电般猛地推开桦林,急匆匆地朝着楼下奔去。
“小森回来啦?”当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时,覃言不禁脱口而出。依旧是那副金丝边眼镜,依旧是那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人。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覃言是在覃家老宅对着覃添说出这番话;可如今,却是在自己另外一处居所对着亲生儿子覃森开口。
眼看着儿子归来,原本想要和覃言亲昵一番的桦林也只好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那件略显褶皱的香云纱旗袍,迅速整理好仪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既然小森都已经回来了,咱们就赶紧开饭吧!”桦林热情地招呼道。
餐桌上,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覃言和覃森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便沉默不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他们之间。倒是桦林忙前忙后,不停地在父子俩中间调和着氛围,一会儿给覃言夹上一筷子菜,一会儿又给覃森盛上一碗汤。只见她那双粉嫩白皙、宛如玉雕般精致的小手熟练地夹起一块滑嫩的豆腐,满脸堆笑地将其送进覃言的碗中,嘴里还轻声说道:“尝尝这块豆腐,可好吃啦!”
覃森沉默不语,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地扫过桦林一眼。然而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紧接着,只见桦林动作轻柔地再次夹起一旁色香味俱佳的鸡汁焖笋丝,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那个女人的碗中。就这样,她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举动,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是否有进食。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那个女人始终不停地忙着给家里的两个男人夹菜,而她自己的碗里反倒空空如也,几乎没有吃上几口。
终于,当那两个男人的碗里都堆积如山的时候,覃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情绪。只见他气愤地直接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然后一脸嗔怒地瞪着桦林,大声呵斥道:
“好容易回家吃顿饭,您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啊!一会儿忙这儿,一会儿忙那儿的,像什么样子嘛!”
覃言满脸恼怒地盯着桦林,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被这样狠狠地瞪着,桦林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她原本正准备再次伸出筷子去夹菜的手,此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半空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覃森突然发话了。只见他同样愤怒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随后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直直地盯着覃言,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妈妈讲话?太过分了!”
随着覃森的起身,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来他的身高竟然比覃言还要高出半个头之多。此时此刻,兄弟俩就这样面对面地对峙着,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他深知自己的儿子已然长大成人,覃言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对待这对母子,于是他刻意将语气放得柔和一些。
然而,即便如此,覃言内心的不满仍旧难以掩饰:“每次一回到家,就这儿啰嗦一下,那儿啰嗦一句,真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他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此时的覃森则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眼前这位与他有着血缘关系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覃言。只见覃森毫不留情地回应道:“既然觉得麻烦不愿意来,那大可以不必勉强啊,反正也没有人苦苦哀求你来。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拥有另一个完整的家庭了吗?那里既有温柔贤惠的妻子,还有乖巧可爱的儿子呢。”
说到这里,覃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继续说道:“哦,对啦!差点给忘了,按照血缘关系来说,我似乎还应该有个亲兄弟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呀?”说完这番话后,覃森便不再言语,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覃言,仿佛要透过对方的外表看穿其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面对覃森这一连串尖锐而犀利的质问,覃言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原本好好的一顿晚餐,本应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的温馨时刻,可如今却因为自己平日里的唠叨和多嘴,导致父子二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站在一旁的桦林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试图劝解父子俩停止争吵,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森,可不能这么说你爸爸呀!”女人娇嗔地责怪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儿子如此激烈的言辞感到有些诧异和担忧。
然而,她本想着息事宁人,却未曾料到这一开口反倒激起了覃森更为凌厉且伤人的话语。
“妈!您总是这样一味地委曲求全!难道还不明白正是因为您这种态度,才让他有机会骑到咱们头上来作威作福嘛!”覃森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质问道。
此时的他,心中的怒火仿佛已经被彻底点燃,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不满与愤恨。
而一直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覃言,听到儿子这般毫不留情面的指责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作为一个纵横商场数十载、稳坐董事长之位多年的成功人士,又怎能容忍他人如此当面教训自己呢?于是乎,他开始拼命地为自己辩解,试图挽回些许颜面。
“哼!我到底怎么对待你们母子二人了?倒是说来听听啊!”覃言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反问道。
紧接着,他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的两人,继续说道:
“你们平日里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用的高档奢侈品,哪一样不是我覃言辛辛苦苦在外打拼挣回来的?还有你,覃森,如果不是当初我慷慨地给了你启动资金,就凭借你那微不足道的本事和能力,怎么可能有机会将公司经营得这般如日中天、风生水起呢?恐怕早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灰溜溜地关门大吉了吧!”覃言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我没良心?哼,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啊!”覃森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说的这叫什么话呀!一家人之间怎能如此恶语相向呢?”桦林忍不住责备起来。
然而,此时的覃森却只是阴沉着脸,紧闭双唇,一句话也不说。整个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让人感到压抑无比。
原本应该是温馨和睦的一顿晚餐,就这样在争吵声中不欢而散。覃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尴尬的局面,连饭都没有吃完便匆匆起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餐厅,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了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地方。
相比之下,覃森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似乎并没有受到这场争执太大的影响。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坐下来,悠然自得地享用着面前的饭菜,甚至还夹起一勺美味可口的土豆丝,缓缓地送进自己的口中咀嚼起来。
看着丈夫冷漠的态度,桦林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嗔怪地说道:“你瞧瞧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呢?你爸爸难得回家吃一顿饭,咱们就不能和和气气的吗?”
面对妻子的埋怨,覃森依旧不为所动,一边大口吞咽着食物,一边满不在乎地回应道:“爱来不来呗,反正我又不稀罕!他要是觉得在这里吃饭不舒服,大可不必勉强自己嘛。”
听到这番话,刚刚坐上出租车正准备返回覃府的覃言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狠狠地拍打着座椅靠背,咬牙切齿地对司机喊道:“师傅,麻烦您开快点儿,我要马上回去!”
此时此刻,位于城市另一端的珑熙府内,灯火通明。这座豪华府邸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不知道当覃言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时,等待他的又将会是怎样一番情景……覃添倒了一杯威士忌坐在窗前悠闲地欣赏夜景。
他的桌上摆着一别墅发生的一切。
“覃森,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我的兄弟,我们很快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