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浩浩荡荡来到火影大楼跟前,一路上惊醒了许多居民。
大家一看这架势,又都缩进屋子里不敢吱声,仅剩下寥寥几个胆子大的还在探头探脑。
上忍班来得很快,早在宇智波到达之前就有许多上忍分散在火影大楼附近,如今隐隐和宇智波形成对峙之势。
日向、猪鹿蝶、油女、犬冢等忍族也无法坐视不管,几个族长领人过来,看了看现场情况,相顾无言。
宇智波这是要玩真的。
那他们应该支持哪一方?
明面上看宇智波胜算不大,即便他们也加入,局势顶多也就五五开。
但是站在火影这边,说实话,他们也并不是很情愿。
团藏这些年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打压看不顺眼的宇智波那都常规操作,肆意在忍族里搜刮孩子进根部更是家常便饭,丝毫不把他们的意见放在眼里。
可偏偏火影就只对他信任有加,给人给钱给权,让他们简直有苦难言。
尤其犬冢族长,作为受害人,心思更是摇摆不定。
他的女儿也一起失踪了,去找火影的时候却只得到一句“稍安勿躁,孩子不会有危险”。
以往他从不在意宇智波所遭受的一切,如今才算感同身受。
犬冢族长看着宇智波富岳,不自觉地期盼着对方真的能比平时再多强硬些、争气些,给他一点站到对方身边的勇气和希望。
“富岳!”
水门原本应该埋伏在东南角,但他根本待不住,留了个影分身在位置上,本体出现在富岳面前。
“闹成这样,宇智波会没有回头路的!”
富岳无奈苦笑,仰头望向大楼最高处那扇灯火明亮的窗户。
“宇智波本就没有回头路。”
“我们是被逼着走上这座独木桥的。”
“水门,离这边远点吧,我不想连累你。”
说罢,他亮出一对血红眼眸,查克拉气势汹汹地波动起来。
后面那些宇智波也由前向后纷纷开启写轮眼,外溢的查克拉几乎凝成实质,如冰山一般冷酷,又如岩浆一样灼烫。
所有人立刻如临大敌。
“三代目,”富岳连敬称都不再附加,语气生硬,“你还不出面吗?”
“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族长?”
猿飞日斩出现在楼顶,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即使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也还维持着最后一层体面,开口就是装傻。
“深夜聚众接近火影大楼,是否可以称之为叛乱?”
听到对方如此质问,富岳连连冷笑:“我们只是来要回我族失踪的孩子们,还有我的养子,宇智波奈落究竟是如何死亡的真相。”
“宇智波如果有孩子失踪,应该走程序上报,而不是这样聚众闹事。至于宇智波奈落,只要证据确凿,自然没有不处理的道理。”
富岳对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官腔回答早有预料,以往他总是在忍,可如今,他只想发疯,撕碎这些虚伪的家伙,连同整个木叶都砸成稀巴烂。
“跟谁上报?和掳走我族孩子的人上报吗?”
“我知道你们谁都不会承认!”
“估计在你们心里,宇智波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随意宰割!”
猿飞日斩呵斥道:“宇智波富岳,慎言!”
在局势真的无可挽回之前,他习惯性地想要维持住最后一丝平衡。
“关于孩童失踪之事,我们也心急如焚。只要你们愿意回去等候消息,今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富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拒绝!”
……
木叶外围,一座四层小楼顶部。
“这可真是热闹啊。”
白绝右手伸直放在额头上,往火影大楼方向张望。
宇智波浩浩荡荡的队伍冲出族地,在火把映衬下犹如一条长龙,势不可挡地撞向前方。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烬,你说——”
白绝转头看向奈落,却见后者眼中忽明忽暗,呼吸急促,指尖发颤,查克拉也紊乱不堪,再这样下去对五脏六腑负担加重,恐怕要内伤。
“烬?怎么了?烬!”
就在它把手搭上对方胳膊的一瞬间,那只手臂连带着半边肩膀都被一道寒光切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不要碰我。”
奈落身体上那些异常逐渐消退,恢复到原本平静的样子,但白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它纳闷地用蜉蝣之术顺着墙壁沉到地面,捡起自己掉落的手臂,对准位置按了上去。
裂隙很快就弥合到一起,攥攥手指,没有任何不适。
等它回到楼顶,却找不到烬的人影。
“啊咧?”
白绝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想起刚才烬说话时,语气不是它常见到的活泼又癫狂的感觉,而是温和、平静,透着一种死水般的寂然。
“好奇怪啊。”
……
奈落顺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飞奔,顺便分出影分身交代了几句,让他往另一个方向去。
戌字基地不算远,一两分钟就到。
基地门口和通道里的守卫还没来得及看见奈落,就被利落地一刀抹了脖子,洒着血液倒在地上。
旗木刀法在他手里出神入化,刀刃反射的白光化作道道弯月,就像死神手里雪亮的镰刀。
杀到最底层,奈落手里的忍刀已经沾满鲜血,血液顺着刀身往下滑落,随着脚步移动连成一条血线。
暗室内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效果的止水正在休息,以待恢复体力再次尝试,就见某个位置墙壁亮起暗红色光芒。
这光越来越亮,似乎即将穿破障碍,连带着周围的铁墙也因高温而熔化、流淌。
转瞬间,一团火焰破开融了个大洞的铁门冲进屋子里,熊熊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
止水看向门口,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道身影他曾在心里回忆过无数遍,描摹过无数遍,如今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了,这一切都是太过盼望对方来救自己所做的美梦。
“奈落、前辈……?”
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唤,那人偏过头看向他,眉眼弧度稍稍温和下来。
“止水。”
他听到对方沙哑但平和的声音,和以前一样。
“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