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层阁楼之顶内,弥漫着一股浓郁醇厚的沉香木香气。
百里奚身形闪现,双眸如寒星般锐利,缓缓扫过四周。
只见这里,一排排由色泽深沉、纹理细腻的沉香木精心打造的书架整齐排列,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阁内的瑰宝。
书架之上,古装书籍典籍的封面或华丽或古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记录玉钰则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古老的竹简册相互交错,似在低语着千年的传承。
百里奚不敢有丝毫大意,神识如细密的针芒,一寸一寸地仔细刺入每一个角落。
然而,一番探寻过后,却依旧毫无所获。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失误?可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想,只得转身向着第八层快步走去。
一时间,藏经阁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那偶尔闪幽灵阵法光芒,以及百里奚离去时衣袂飘动的轻微声响,还在证明着时间的流淌。
许久之后,在那摆放竹简册的深处,一团黑烟如幽灵般缓缓凝聚成人形。
那黑影身形模糊,唯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伸出如黑烟般虚幻却又透着几分阴森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心口位置,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只听它用一种尖锐而又低沉的声音喃喃自语:
“还好本使见机得快,未曾将这藏经阁弄出大乱子。只是那东西究竟被藏到了何处?我已苦苦寻觅了两日之久,若是再找不到,大人定然会让我生不如死。”
言罢,它又缓缓融入竹简册之间,只留下一片死寂的藏经阁。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唯有那空气中尚未消散的紧张气息,还在隐隐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
天川枫紧闭的双眸,缓缓开启,一丝幽光自眼眸深处乍泄。
他心中暗自思忖,幸得本座多年来于那鬼魍之术上潜心修炼,如今已臻大成之境,否则此番定当前功尽弃,所有心血付诸东流。
天川枫向以心思缜密着称,此刻,他手中暗自捏起那诡秘莫测的鬼影诀,只见藏经阁九层之顶。
一道如烟似雾的黑影,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悄无声息地沉浸入那一册册沉重深厚、仿佛承载着千年岁月的竹简之中。
恰在此时,百里奚和摘星上人去而复返,他们在藏经阁内仔细地观察考究,目光如炬,似要将每一寸空间都剖析开来。
然而,一番探寻之后,却仍未发现一丝一毫的所得。
奇怪的是,摘星上人所佩的星辰珠,此时竟微微泛起了一抹诡谲的红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摘星师叔,难道我们看错了不成?这藏经阁内,分明并无任何异常行为。”百里奚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说道。
摘星上人则手抚那雪白如银的胡须,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若非我们看错,便是此人已悄然离去,了无踪迹了。”
百里奚脸色骤变,当即传音给楼下的老者赵成:“赵成,速速到九层来。”
赵成看守藏经阁已近百年之久,因其一贯谨小慎微,行事滴水不漏,故而从未犯过任何差池。
不多时,赵成匆匆赶到了顶楼。
“赵成,近日藏经阁可有何异常之处?”百里奚目光灼灼,直逼赵成。
“禀掌教,并未察觉有任何异常之处。”赵成仔细观察四周后,满脸惊诧地回道。
“此前巡查藏经阁是多久之前了?”百里奚看着赵成,忽然问道。
“禀掌教,两日之前,我曾巡视过一遍,并未查觉有任何异常。”赵成赶紧回道。
“为何今日我们到时,你却处于迷睡之中?”百里奚紧接着追问。
赵成细细思索了一会,忽然大惊失色,惶恐道:“两日前,我巡视完后,只觉得身子有些困乏,便沉睡过去,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二日有余。”
百里奚和摘星上人听闻此言,脸色顿时铁青,难看至极,他们深知,定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这藏经阁中,而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怀有何种目的,一切都如迷雾般笼罩在他们心头。
百里奚未曾返回考核之地,传音给周淮安,嘱托其代为照看一切事宜,而后便与摘星上人一同前往摘星上人所居住的摘星宫。
踏入摘星宫,但见宫内四处遍布着形形色色关于星空、星辰以及星座的图案与图片,仿佛将整个浩瀚宇宙都收纳于这一方宫室之中。
摘星上人彬彬有礼地请百里奚落坐,而后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白光如灵蛇般飞射而出,落在大厅中央的星辰图案之上。
刹那间,寂静无声的大厅之中,一座白玉石座缓缓升起,石座之中,供奉着一颗圆润洁白的玉球,此球便是摘星宫中大名鼎鼎的星辰之眼,其蕴含的力量神秘而强大。
摘星上人双手连连挥动,只见一道道灵纹如灵动的丝线一般,相继沉入星辰之眼中。
紧接着,星辰眼绽放出柔和的白光,那光芒投射到灵晶玉璧之上,神奇的是,藏经阁的景象竟逐渐在玉璧上清晰地显现出来。
百里奚目不转睛,视线随着藏经阁影像的移动而移动,直至影像在九层阁楼处停住,他才默默静观,试图从中发现些许端倪。
片刻后,摘星上人伸手取下星辰石,仔细端详一番后,神色凝重地说道:
“掌教,这星辰石在九层阁楼的栋梁之上沾染了一丝鬼邪之气,只是眼下还难以判断究竟是何物所遗留下来的。”
百里奚听闻,眼神陡然一凛,冷哼道:
“哼,九成九与那天川枫脱不了干系,此子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竟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耍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