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等到沐城恢复平静,便立刻回云城,毕竟无法预料燕临的想法,在回去的的路上,也还在想他的话。
云城大开的城门,让苏眠联想在一起,入城看到的画面,正是之前苏雪宁脑海中出现在的,不过真的看清的那一刻,却让人难以接受。
云靖川、朱倩、达敏以及所剩不多的人,面对杨言卿的人包围,纷纷发出质问,却没有得到回应,而是直接的进攻。
苏眠不知苏雪宁的记忆中最后的结局,可眼前的一切自己可以预料到,所以自己不会眼睁睁看着。
苏眠持枪的出现,让杨言卿下令停手,“苏雪宁,你可不要忘记,你是南桑之人,而他们是东濮人,我们与他们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终究只能是对手!”
在这个时代,杨言卿的思维没有任何问题,而拥有现代意识的苏眠,却认为他们可以友好相处,却没有说出口,而是用不动表明立场。
杨言卿没有办法,好在后面的刘子衿,明白现在的局势,将苏眠打昏带离现场,一路顺利的离开云城。
没有苏眠在,杨言卿选择动手,一番厮杀后,以人手的优势,将云城拿下,而云中的三大家族首领,则全部被关进牢狱之中。
“陛下,大喜事……”
老宦官人未入寝宫,声音就已经传入官家的耳朵中。
老宦官步入寝宫,在官家的目光下,开口说道:“杨世子,已经带着远州的军队,将云城拿下,并且沐城还经过一场与北襄铁骑的恶战。”
“远州军的损失如何?”
老宦官有一些犹豫,却还是说出实情,“很大,已经无力向沐城发起进攻。”
官家的脸色严峻,在片刻的思考后,让老宦官颁布一道旨意,“让赵煦带着太州所有可以调动的军队,将沐城攻下。”
赵太尉接下一道旨意,神色并不好,背后的一些事情看的很清楚,而一旁的赵煦却完全不懂,但也没有提点他,便是希望给他一些历练,就将圣旨交到他的手中,径直回到太尉府中。
赵太尉接到圣旨那一刻,丞相便得到消息,默默的喝着手中的茶,听着府上的朝廷官员,讨论官家的想法。
所有人都没有猜到,丞相也听不下去,用放茶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闭嘴。
长公主听闻此事,完全不在意,心中关心的是现在的朝堂,从侍卫沈烨口中得知,曾经太子的三部,已经归顺自己,便起身离开长公主府。
宁王听到消息,嘴角已经压不住,手中的棋子也不愿落下,放回到一旁的棋罐中,并叫姜且柔去安排,等待自己的命令,人刚走至宫殿门口,长公主正好出现,并直接迈进殿中。
“宁王殿下,今日看上去似乎颇为高兴,是听闻怎样的好事情?”长公主顺势坐在宁王对面,拿起他对立面的棋子落下。
长公主一出手,让宁王感到胆寒,因为她落的那一子,可以将黑棋的局势逆转。
“长公主殿下,宫中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知道,不知有何感想?”宁王下出一手步步紧逼,试图想用气场,让长公主害怕,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长公主冷静的应对,棋子落下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宁王,“我只是一介女子,能有什么想法,倒是宁王殿下你,要好好想一想。”
刘子衿被苏眠骑着快马,从云城东城门离开后,一路快马加鞭的移动,想趁着苏眠醒之前,到达一个地方,可遇上遇到一股人,正是朱启廉和云湘。
云湘认识刘子衿,加上杨言卿和苏眠有关系,所以他们才带着余部出现,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面对两人的逼问,刘子衿给出答案,自己也真的是不知道,便只能选择强闯,本并没有机会,影凝和刘应的出现,让事情出现转机。
看着刘子衿离开,影凝便成功身退,云湘和朱启廉没有选择追,因为刘子衿的方向,通往的是寒光寺。
刘子衿来到寒光寺外,想进去就被门口的和尚拦住,“施主,你有何事情?”
“我有事情,想见你们的住持。”
和尚没有理会,并奉劝刘子衿离开,“施主,这里是寒光寺,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刘子衿并不生气,并将自己是南桑王爷的事情说出,门外和尚依然不为所动。
刘子衿有事情,不能一直被拦在外面,正与门外和尚纠缠,寒光寺的住持出现。
得到住持的话,刘子衿带着苏眠进入寺中,直接说明来意,“我希望您可以照顾这位姑娘,尽量将她留在寺中。”
住持看一眼苏眠,表示了同意,刘子衿才放下苏眠,将她安顿好就从寒光寺离开。
门口的和尚,根本不明白住持,为何要留下苏眠,于是看着刘子衿离开的背影,向住持问道:“为何要留下那姑娘?”
“因为有刚刚那人,才有我们这寒光寺。”
住持说的不多,门口的和尚,并没有听懂,只好继续打扫寺门。
刘子衿回到云城,没有收到一丝的阻拦,并轻松的见到杨言卿。
“你没有将云城的那些人杀死吧?”
“没有,我只是将他们关起来。”
刘子衿松下一口,“即使你没有杀他们,可你现在做的一切,怎么让宁宁原谅你?”
“我不打算得到她的原谅,因为我不打算再隐瞒。”
刘子衿被吓到,担心杨言卿不仅要暴露自己,也自己也不打算放过,便特别提醒他,不要暴露自己。
杨言卿没有拒绝,并告诉他一个消息,“赵煦已出发来云城,准备一举拿下沐城,带着太州全部可用的人手。”
刘子衿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也没有作出一句回应,就不回头的离开。
刘子衿站在云城之中,刘应随之出现在一旁,说的事情与杨言卿所说不差。
“殿下,我们是否要回太州?”
“不,我要回寒光寺。”
刘子衿出云城,飞流才回去,“殿下,靖王并没有回去,而是去往寒光寺。”
“看来她的出现,让他动摇了那个念头。”
苏眠醒来,面对四周陌生的环境,并不敢乱动,直到看见跪拜佛祖的住持。
苏眠还未走过去,就听到住持的声音,“姑娘,你醒了过来,就去看一看那边的经文吧。”
苏眠不能理解,正要开口说明,自己需要离开,住持却不管不顾。
苏眠要推门离开,却怎样都打开,住持才缓缓起身,“姑娘,只有你写完那经文,贫僧才能放你出去。”
苏眠想知道原因,可住持只是继续跪下,在心中默念经文。
深处无奈之处,苏眠只好拿起笔,一字一句的誊写,心中告诉自己,这算是给自己静心。
一天一夜的时间,苏眠写完最后一个字,便等不及的离开,住持这一次没有阻拦,门也被轻松的推开。
住持的行为,苏眠不清楚他的用意,却还是表示感激,这短短的时间,让自己内心冷静不少。
苏眠迈出寒光寺,脚步却就此止住,静静看着远处马上的刘子衿,并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骑上他身边的马上。
“杨言卿还有事情瞒着我,你呢?”
“我也有事情没有告诉,我是南桑的三皇子,并且还是官家亲封的靖王。”
“为何现在坦白?”
“因为我想要堂堂正正的面对你,我也想告诉你,我……”
刘子衿被打断,苏眠知道他想说什么,自己现在虽然恨杨言卿所为,可自己已经心动,现在必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眠率先动身,朝云城方向去,刘子衿动身之前,寒光寺的住持,让门口的和尚带来一句话。
“人一生很短暂,不要被执念困扰。”
苏眠赶回云城,就见到杨言卿带着人出城,目标方向就是沐城。
刘子衿以自己得到的消息,眼前看到很是奇怪,“宁宁,杨言卿不该去沐城。”
苏眠会问杨言卿,不过现在重要的是进入云城,看云靖川他们的安全。
杨言卿的离开,云城中只剩下赵煦,苏眠几句话,便从他口中得知,云靖川他们安全,只不过是被关进牢房中。
“苏姑娘,你可不要乱来,牢房我已经派重兵把守。”
“赵将军,官家明明让你进攻沐城,你为何让杨言卿去?”
苏眠的突然转变口风,让赵煦没有反应过来,将其中的原因说出,等到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来不及。
“苏眠!你套我话!”
杨言卿特意接过这个苦差事,到底是什么意图?以及之前对云城的进攻。
“宁宁,我看过云城的牢房,没有任何潜入的机会,并且赵煦派去的人都是全副武装。”
赵煦的安排,不管多么严谨,苏眠都想去看一看,于是一人一枪出现在牢房外。
苏眠没能杀进去,也没有被伤害到,并且他们从始至终,都寸步不离守在牢房外。
刘子衿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相对的人手牵制,才有机会进入其中,并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苏眠想到现在云城的人手,只想到烟雨门,便去见了李施钰,不过她拒绝了借人手,哪怕出钱也不行。
“苏姑娘,我们是杀死,不会救人。”
苏眠没有继续强求,可站在云城街道上,这一刻的自己的确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
刘子衿同样没有任何的办法,却看到一旁有熟悉的身影,很快的一闪而过,于是快步追上去,就见到云湘和朱启廉等着,以为会遇到危险,还下意识保护身后的苏眠。
“苏姑娘,你们当真是真心要劫狱?”云湘开口,苏眠表示肯定。
云湘看一眼身边的朱启廉,说出他们的决定,“我们可以帮你。”
有云湘与朱启廉的帮助,苏眠和刘子衿进去还算方便,救出云靖川三人也一番顺利,不过所有的一切动作,站在暗处的赵煦都看在眼里,身边的手下甚至很不解。
“将军,我们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对我们之后会不会有影响?”
“如果没有她,我也不敢确定,可一切是她做的,我愿意相信她。”
从云城牢房出来,苏眠便要去沐城阻止杨言卿,云靖川带着伤,也要求一起,并让云湘留下。
苏眠到沐城外还是很意外,因为杨言卿并未进攻,可沐城现在的人手,完全不是他对手,便趁着夜色潜入其中,想问清楚他的想法。
见到杨言卿的那一刻,苏眠便拔剑对向他,“我一直以为你是真的,即使之前你隐瞒姓名,后面我依旧相信你,可现在这一切是为什么?”
杨言卿走至锋利的剑前,“因为我是国公世子,官家的旨意,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官家说,你攻下云城,就放过你北部父亲等人,你会怎么做?”
苏眠犹豫了,面对杨言卿又一步的靠近,将剑锋收起来,“既然这样,攻打沐城,也是因为官家?”
“不。这一次我是遵循本心。”
“如果赵煦那家伙,可能就真的傻乎乎攻城了,只有我来,才能等到你的出现。”
苏眠相信了,不过并未说出口,而是想看他的行动,“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就不要攻打沐城。”
“好。”
苏眠走出军营,才发现布防发生改变,刚刚是杨言卿故意而为,就是为见到自己。
苏眠原路返回,却在城中的路上,见到等候的刘子衿,“你去见他了?”
“是,我想知道他的苦衷。”
“你愿意相信他?如果是我的话,你也会相信我有苦衷吗?”
“当然,你们都愿意用命帮我,不管你们做了什么,我都愿意等你们一个解释。”
杨言卿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直未对沐城发起进攻,甚至阵都没有布开过。
郑云对此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出现而不进攻,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靖川与沐雪离也同样不明白,而苏眠的解释,完全说的通,而一旁默默不语的刘子衿,却知道更深的意思。
宁王在时机成熟,便给出信号,姜且柔就将带人杀入太州,与自己的黑甲卫相结合,直入官家的寝宫。
宁王胜券在握,请安的一系列东西,便都不复存在,而官家听到外面的声音,以及他一身甲胄的意思。
“宁王,你有的已经很多,还不满足?”
“父皇,现在有的都是我应得的,现在能让我满足的,只有您的皇位!”
官家不说话,目视寝宫外,可外面的紫甲卫和黄旗军实力虽强,终究抵不过宁王成倍的私兵。
“父皇,我可不像太子,这一次我可是稳操胜券。”
“东濮的事情,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
“是。”宁王作出回应,心里却同样觉得奇怪,但一想到自己就要登上那个位置,就不再多想。
“父皇,只要您能禅位于我,我不仅不会杀你,还可以让您安享晚年。”
老宦官还想偷袭,被官家直接拦下,并让他将旨意拟好,成全宁王的想法。
宁王没有想到一切如此的容易,可手中的旨意没错,便一人走进永宁殿,坐在那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