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祈雾僵在23号房门口,右手高高举起,紧握成拳,胸口地剧烈起伏着,脑子一时间一片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
她就这么大喇喇地站门口按门铃,对方会开门吗?她会看到什么?又会听到什么?
就那么巧,保洁阿姨刚打扫完对面的房间,刚准备离开,就被靳祈雾喊住了:“阿姨,我房卡忘带了,能帮我开下门吗?”
保洁阿姨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靳祈雾,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我今天出门急,房卡不小心落在房间里了,手机也没电了,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
保洁阿姨望了眼电梯的方向,“您没带房卡,是怎么上来的?”
靳祈雾一顿,她是被前台领上来的啊,前台呢?前台被她打发走了。
她刚想说话,保洁阿姨一脸职业微笑,掏出兜里的手机:“我刚刚看到里面的客人进去了,如果您也住这里,可以用我的手机联系朋友,或者再按按门铃。”
深吸一口气,靳祈雾暗叹,好,真好,这保洁阿姨真是尽职尽责。
她咬紧牙关,满腔怒火无处释放,只能全都发泄在这门铃上。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疯狂地响着,乍一听竟还颇有几分节奏感。
很快,门锁咔嚓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
靳祈雾腾的回头,看到一张俊美的面孔出现在门后,剑眉入鬓,眸如点漆,白皙的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果然是沈透!
他的眼神中带着十成十的惊讶,显然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人会是她。
而他的意想不到,不仅写在他眼神里,也很快反应在他话里:“雾?怎么是……”你?
靳祈雾气得发抖,她强忍着没在保洁阿姨面前发作,用尽全身力气将门往里推,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
沈透平时力气不小,但这会儿却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
靳祈雾气呼呼地就往里面冲,大有一副要捉奸在床的气势。
沈透先是愣了两秒,终于回过神来,很快就将房门关上,跟着她的脚步追上去。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臂,“雾,你先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猛地甩开,声音颤抖却坚定:“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倒是说说,是哪样?沈透,你曾经是怎么承诺我的?你说你会跟陆旖保持距离,现在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雾,真不是……你先听我解释。”
“够了!”靳祈雾厉声打断他,她再也不想听任何借口和谎言,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屁话,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我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什么?陆旖呢,让她滚出来啊!藏什么啊!”
沈透喉咙一哽,想说话,却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猛地咳嗽了几声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息,刚要开口说话,楼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极了人的呻\/吟。
沈透脸先是一红,再是一白。
而靳祈雾撒腿就往楼上走去。
沈透有气无力地喊她:“雾,你别上去,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靳祈雾回得却是中气十足:“不能!”
楼上分明是有声音的,事到临头了,他还想狡辩什么。
虽然那声音,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因为她此刻一阵耳鸣,整个人被气得透不过气。
但她可以肯定,陆旖就在楼上。
沈透一拍脑门,连忙跟了上去。
原本打一场两小时的篮球都没觉得累,此时此刻爬几步楼梯就觉得不行了。
他开始怀疑,这种药除了让人痛苦无力,真的能增加人的其他欲望吗?
靳祈雾快步向上,却在半途被沈透猛然从背后搂住。
他的头埋在她的腰间,喘着气说:“雾,别去,里面……”
“放开!”完全不顾沈透的阻拦,靳祈雾坚决地撇开他,他的脑袋不小心向后一砸,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靳祈雾像是没听到一样,停也没停,不顾一切地冲向那间传出异响的房间。
沈透想要追她,但身体像灌了铅一般,再没力气向前迈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最后,双手无力地垂落。
累了。
他顺着楼梯就坐了下来,刚撞在墙上的头没觉得疼,背部被楼梯的棱角划得破皮,亦恍若未觉。
仰着头,他在想,该死的蒋易凡,怎么还不来……又或者……他不来才好。
靳祈雾脚步不停地走到那间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口,可真到了门口,她却犹豫了。
想象力本就丰富的她,开始在脑中描绘出各种可能的画面,那些画面让她既愤怒又恐惧。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房间里传出吁吁的娇\/喘声——
“老公……”
“老公~”
特么喊谁老公呢!
她猛地将门往里推,往前迈一步,却霎时间刹住了脚步!
映入眼帘的是床上两道纠缠不清的身影。
是,里面有两个人。
她们仍在酣畅淋漓地做着,丝毫没把靳祈雾的出现放在眼里。
准确来说,是压根没注意到她。
直到其中一人蓦然转头,发现靳祈雾的存在,才猛然停住了动作。
房间里没开灯,屋外的灯光透进去,靳祈雾眯了眯眼,恍惚了一秒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四目相对,刹那间,靳祈雾如遭雷击。
是她……!
怎么会是她?!
另一人却仿佛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见上面的人停下,既生气又委屈,一双藕白的手臂不耐烦地环着对方的脖颈,将她拽向自己。
陆旖又嗔又恼地再次叫了一声:“老公!~看我!”
靳祈雾浑身充血,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脑门,又迅速凉回脚底。
她呆呆地看了四五秒,便猛然回过神来,转身狂奔出去,一甩手,门在她身后发出砰的闷响。
她脚步踉跄却不停,踩着台阶蜿蜒而下,直到看见坐在楼梯上的男人,停了下来。
又羞又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楼上有两个人,你为什么不早说?
沈透却没理她这句质问,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指骨抵着额,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藤蔓般缠绕,清晰可见。
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听到靳祈雾说话,抬起头,看到她的同时,他眼中的痛苦瞬间被一线光亮所取代,就像是在茫茫沙漠中突然发现了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