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宗的众弟子忽然得到颜真的传音,不由都愣住发神,正要再次互相确认。
“快!快逃!赶快跑……。”树顶之上林音发出一阵急切的娇喝,同时她也飞身而下,抓向一名正在挖药的师弟,拽着他的手,不由分辩的拉着便想走,却不料那名师弟竟然猛的使劲一甩手,硬生生的从林音手中挣脱出来,又立即重新回去继续挖那几株草药——凝魂草。
林音杏目怒瞪的娇喝道:“缘申师弟还不快走,草药虽好,性命更加重要!你不想要命了。”
“这药不能丢!”缘申埋头道,然后不再吭声的继续挖凝魂草。
“林音!人各有志,各安天命,还磨磨唧唧,干嘛?你们这群王八羔子都想找死不成!不要再管其他,大凶将至,各自自求多福吧!快走!”天空中再次传来颜真的啸声。在这同时,一抹青影从天际直射而来,未作停留,已朝着云雾山脉外沿疾射而去,每步犹如缩地成寸,踏叶飞行而去,其身形鬼魅,快如风驰电掣,一晃即过,一步踏出就已来到百丈开外,那道身影飞速过去之后才传来他的余音。
“颜师叔!……。”林音望向远去的身影大喊,知晓颜真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喊声;林音气恼得直跺脚,再瞟了一眼众师弟,玉牙一咬,一脸无奈懊恼,也只得狠心的加速逃离而去。
其余众人提着采药的锄铲等物,顾不得收储,也追着林音朝着云雾山脉外沿亡命飞奔;他们虽然也是踏草而行,一步却仅有数丈之远;在速度上比起颜真,还是慢上太多太多。
轰隆隆……!咔嚓嚓……!
惊天霹雳响彻云霄,灭世之威席卷着大地,乌云遮天,旋转的漏斗云雾,散发出阴寒的黑雾,将所有都裹入其中,犹如风卷云持续扩张膨胀,狂风呼啸发出龙吟之声,罡风刮过树林,犹如席卷朽木,摧枯拉朽,树木纷纷折断,随着狂风被甩了出去。
晦暗的天空像一头贪婪的恶魔,夹杂着阴寒之气,疯狂的霜冻向四面八方,吞噬着一切动物的生机;十几个呼吸之间,方原百里都被笼罩在其中。
一些修为低的林云宗弟子,因为逃得慢曼,一个接一个的被卷入那漏斗旋涡之中;里面罡风似利刀,刀刀撕裂衣物,割破肌肤,那些林云宗弟子的鲜血顺着他们的躯体逆向的洒向天空,他们的灵魂在肉身上颤动摇晃,几乎要被抽离出去。
呜呜呜呜……,啊啊啊……!
飞禽哀鸣,走兽怒吼,夹杂着林云宗弟子断断续续凄惨的叫声,此处犹如世间炼狱,瘆人心扉,林云宗弟子奋力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灭世之威的区域再次继续迅速膨胀,速度变得更是奇快,林音感知到师弟师妹们一个接一个被陷落其中,也感知到自己也逃跑无望;思绪万千,最后毅然转身,决然的面对这最后的时光,准备与人生永别。
一道苍劲有力的啸声划破苍穹,一字一顿,一声盖过上一声。
起手——憾——天门!
万剑——诛——妖邪!
声犹如天籁,震耳发聩,回荡不绝,一下便扫光绝望的阴霾。
天空之中,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御空而立,头束玉金冠,耳后的披身黑发,随着狂风,发丝飘扬。
他悲天悯人地傲视天下;左手托天,右手捏成剑,斜指江山,全身散发出圆月般的余辉;无形的气劲瞬间向其聚集。
膨胀的阴寒黑雾恰好被无形的墙给罩住,扩张不得半分。
在阴雾边缘之外的山川上空,出现密密麻麻的山石,树木;河水也竟然倒流,飞向天空,在一股无形之力下,全都不断分别融合凝结,飞速形成一把把各种颜色的无柄利剑,正朝着同一个方向不停自转,刚好把雷电暴雨阴雾侵蚀之地围困起来,形成了一道剑墙。
在自转的剑墙之外,又有新的剑鸣声陆续响起,连绵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时凝结出一把把无柄的冰剑,石剑,木剑,水剑,烈焰剑,金剑……;种类繁杂,琳琅满目,奇光异彩。
白袍男子右手剑指一点,剑墙之外,成千上万的无柄利剑呼啸齐出,直插黑雾中心。他左手一握,飞剑自转形成的剑墙,便自行收拢,旋转着削减阴雾侵蚀之地。
噗嗤,噗嗤,声音不绝于耳,黑雾一阵蠕动,在自转的剑刃削剥之下快速退缩。
“谢一鸣!你找死!别以为我玄冥宗怕了你天剑门!”黑雾中一声咆哮。
天空之中的黑色漏斗形成龙卷,调转方向直接席卷向白袍男子。
万剑——归一!
一剑——破——苍穹!
谢一鸣啸声再起,双手剑指一合。
成千上万的剑像是受到感应,瞬间合成一把七彩无柄的巨剑,雄雄烈火附在剑上;随着谢一鸣的手式拔地而起,一剑从地直劈向上苍。
天空在一刹那之间被撕裂出一条裂缝,部分雷暴被强行吸入裂缝之中。
……,……,……,
“哇,哇,哇!我靠!天怎么变绿了?”陈瑞一身酒气,望着天空怪叫。
“鬼叫什么呀,陈胖子,叫你早点走,偏要在酒店享受,我总感觉不对劲,好像要发生点什么?感觉这次回不了家啦。”王缘申抱怨道。
“呃!不就是要下暴雨了吗,神经兮兮的,要学会放松放松,这天气真是罕见啊!呵呵呵,今天你开车,你不喝酒就只能当司机喽。”陈瑞打了一个酒嗝道,说完便将车钥匙抛给王缘申。
两人正在天河大酒店门口等着,这时门童刚好将车从车库开出来。
两人上车后,王缘申驾车缓缓离开。
“哇哦,我去!今天,这天色真的好黑啊!不对呀,现在才刚刚下午六点而已。”陈瑞看了看手机吃惊道。
看着天色快速黑了下来,乌云密布,王缘申驾驶着吉普车快速的向前飞驰。
“咔嚓嚓!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忽然之间从天而降。
“我的个娘吔!好莱坞大片啦,还真有点像灭世灾难片的味道!”陈瑞感叹道,拿起手机便对着天空狂拍。
“喂!别开窗,外面又打雷又下雨的,危险!”王缘申紧急制止道。
“正因为外面下雨,胖爷我拍得不真切,百年不遇的天像,拍摄下来,好给老婆孩子看看。放心,大爷我命大着呢!”陈瑞借着酒劲强行打开车窗说道。
陈瑞对着天空一阵拍摄,天越来越暗,雷电越来越密集。王缘申开着吉普车,眉头皱得更紧,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老婆,孩子回家没有啊?我刚才发了一段现场拍的视频,绝对真实,……。我与缘申哥正在天河区呢……。”陈瑞得意的接着老婆打来的电话。
几道闪电闪过,
“咔嚓嚓,……!”
闪电直接击中吉普车,吉普车失去控制直接撞到路边护栏上。
轰…………!咣当…………!
“我怎么下车了,好像刚才我在开车呀。”王缘申站在车道上茫然道。
“这车怎么好生眼熟。”王缘申走向撞倒护栏,侧翻的吉普车喃喃自语道。
看着吉普车,瞳孔逐渐放大,恐惧渐渐升起。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惊天炸雷惊得王缘申浑身发颤,忽然天空出一道诡异地旋涡直接把他吸入其中。
……,……,……,
“一剑——天地——崩!”
第三次啸声响起,一柄七彩巨剑从而降,直插云雾山脉中心。
“轰,轰……!”
冲击波四散开来,黑色雾霾被撕裂得粉碎,天空形成的漏斗顷刻消散。
“谢一鸣,我玄冥宗从今往后与你天剑门不死不休!”空中回荡着愤怒的吼声,经久不息。
“玄冥教藏头露尾,皆乃狗鼠之辈,不堪一击!滚吧!”谢一鸣冷漠的说道。
林音震惊的望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一抹夕阳西下,风卷残云阴霾消散;钟灵地秀的云雾山脉仅剩断树残枝烂叶,显得格外荒芜。
谢一鸣御空负手而立,傲视天下;站在空中迎着夕阳,踏着云霞闲庭信步,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