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袋敷了许久,嘉意红肿的半边脸,终于慢慢消褪了下来。
靳慕萧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嘉意整天守在他身边。
靳氏的文件,徐子行没有送过来,一件都没有。
靳慕萧失笑,徐子行从未擅自主张,这是第一次擅自做主。
没有文件看,手里空空,嘉意看他有些失落的样子,拿起一边的娱乐杂志读给他听。
靳慕萧亦是啼笑皆非,刮着她的鼻子说:“我眼睛又没问题,你还要读给我听?”
小女孩儿很认真的说:“你要知道,生病的人,看书的话很容易视力下降的。”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认真的小脸,反问:“还有这样一说?”
“对呀。”
小女孩儿已经动手,哗啦哗啦的在翻杂志,似乎在找一个比较精彩好玩儿的娱乐新闻,打算读给他听。
靳慕萧按了按额头,将小女孩儿手里的书拿开,丢掉,挪了挪chuang位,拉着小女孩儿上去。
小女孩儿听话的脱掉鞋子,爬上chuang,躺在他身边,侧着身瞧着他的眸子。
傻兮兮的问:“你叫我上来干嘛?”
靳慕萧看着小女孩儿眼底的红血色:“睡觉。”
嘉意没有睡意,喃喃着问:“什么时候才能出院?不是说,只是太累引起的低血糖吗?我以前同学低血糖,比你还严重,就挂了两瓶葡萄糖出院了。”
靳慕萧不动声色道:“医生或许想讹你老公的钱,所以想要你老公在这里住很久。”
嘉意把自己的胳膊和手背,枕在贴着chuang面的耳朵下面,甜笑着和他说:“现在医生怎么都这么缺德?”
上次给她看病的老中医也是,缺德到家了。
小女孩儿傻乎乎的样子,眨着大眼在指控,靳慕萧眸子暗了暗,对这样的小女孩儿把持不住,伸手忽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嘉意低呼了一声,“要干嘛?”
靳慕萧咬着她的小耳朵,呼吸灼热:“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嘉意的小手,横亘在两人之间,推搡着他道:“不要啦,你还在生病,不能这样毫无克制。”
靳慕萧却忽地抱住她的身体,手指使坏的伸到她宽松的针织衫里,内一扣子已经被挑开了,他温凉修长的手指穿梭进去,覆在她胸~前作乱,嘉意窘迫,咬着唇阻止:“靳慕萧你疯了!快住手!”
“你看,我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爱你,能有什么事?”
嘉意的身体最是敏感,浑身都被撒了网一般的逃不开,靳慕萧冰凉却又灼热的吻从身后落下来,落在她的脖颈处,落在她的锁骨处,无一逃过。
她瘫软在他怀里,还不自量力的挣扎:“靳慕萧,快停下来……”
靳慕萧咬住她的耳垂,喘着气喃喃:“不想停……”
靳慕萧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嘉意一阵战栗,吸着气困难的求饶,靳慕萧步步为营,一手在她xiong前柔软上作乱,一手在她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他低笑着叹息说:“丫头,太瘦了,没手感。”
他的动作,终是停下,将她紧紧扣在了怀里,闭上眼睛,感受她存在的温度。
他的小女孩儿,为了照顾他,瘦了好多。
嘉意的小小下巴蹭着他的脸颊,却撒娇的哼:“你在嫌弃我胸小?”
靳慕萧无奈的笑,亲吻她的额头,手甚至摸上她的柔软,掂量她的重量,又含~着她的唇低哑的道:“全身都瘦了,就这里没瘦下去,是不是有我的功劳?”
嘉意耳根子红了彻底,“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它自己要长的。”
狡辩。
靳慕萧贴着她的额头,笑意明朗,“哦,我的乖乖还小,还在发育。不用老公帮忙,也能长大。”
“什么长大?”
嘉意气呼呼的转过去,越说越没节~cao。
靳慕萧的胸膛,顺势贴上了她的后背,吻,落在她后脖颈上,呼吸,微弱。
“乖乖,如果老公不在你身边,你要答应老公,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他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让她好好保护自己。
他怕,他怕小女孩儿离了他,会被人欺负。这个想法,已经在脑海里设想过无数遍。每一次,最后都变成了一种无可奈何。
嘉意依旧背对着他,小手,捏着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你为什么要不在我身边?我不许你不在我身边。”
“我是说如果。”
嘉意转头过来,抿着唇,不悦,“没有如果。”
靳慕萧颓然,再不问这样的问题。
嘉意的小手,捧住他清瘦的脸颊,目光澄澈的盯着他:“你要是敢离开我的话,我就琵琶别抱。”
靳慕萧一瞬的失神,若是他走了,若不是他不甘,小女孩儿以后还能跟别的男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会有人代替他,来照顾他。
可为何,他会这样失落。
嘉意盯着他的黑眸里,一瞬失神,终是不再说这样的话题,打断:“哎呀,为什么好好的要说这种事情?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会跑过去追上你的。不过,你要走慢一点,你的腿太长,我会追不上。”
靳慕萧被小女孩儿玩笑的话感动了,亲吻着她的唇角,“好,老公会走慢一点,让乖乖追上。”
到了下午,宋振业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说宋陆北没事了,现在人已经醒了,酒也醒了,可依旧要见她。
嘉意挂掉电话以后,看着靳慕萧,征求他的意见。
“我大哥醒了,说要见我。”
靳慕萧目光沉了沉,却没有阻止,反而起身说:“我陪你一起下去。”
嘉意按住他的肩头,有些担心:“你病还没好,我一个人下去就好,你不用陪我。”
靳慕萧却固执的起身,“给我穿衣服。我不想我的小女孩再被无缘无故打一次耳光。”
嘉意轻轻的笑出声,帮靳慕萧穿好衣服,靳慕萧刚拉着她的手要出去,嘉意拽住他,抱着他的脖子,踮脚,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小女孩儿眨着眼睛说:“这是奖励。”
靳慕萧清咳了一声,以拳掩住唇,抿着唇有些死乞白赖的语气:“下次要舌~吻。”
嘉意觑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走在前头,跑了。
靳慕萧跟上她,已经是在电梯里。
电梯里有很多人,很是拥挤。
靳慕萧把小女孩儿拥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挤到。
到了一层,找到了宋陆北所在的病房,宋晚和宋庭熙已经回去了,病房里只有宋振业和韩悦彤,还有病chuang上躺着的宋陆北。
靳慕萧和嘉意进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是一怔,没有想到靳慕萧会陪着嘉意一起过来。
宋陆北猩红的眸子里,晦暗浑浊。
他对宋振业和韩悦彤说:“爸,你们先出去,我和嘉意谈谈。”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说和靳慕萧也谈谈,却也没有说,让靳慕萧出去。
宋振业和韩悦彤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什么话说了,沉默的出去,给他们腾出一个空间。
靳慕萧没有出去,站在嘉意身边。
嘉意的手,和他的,紧紧交握。
宋陆北紧紧盯着他们交握的手,一字一句的道:“嘉意,你不能和靳慕萧在一起。”
嘉意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
靳慕萧的手,薄凉,他亦是审视着宋陆北,目光坦荡:“我和嘉意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靳慕萧的话,说的并不算难听,宋陆北本就无权管靳慕萧和嘉意在不在一起的事情,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夫妻之间,宋陆北自然算是外人。
宋陆北没有恼怒,目光移到嘉意的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嘉意,就算这个男人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嘉意觉得可笑至极,拨开靳慕萧的手,上前一步道:“你在胡说什么?”
靳慕萧怔忪在原地,被嘉意拨开的手,空空的停滞在空中,他的心底,狠狠的失落。
宋陆北的脑袋上绑着纱布,他的面庞,在嘉意眼底,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宋陆北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可这一瞬,她却在他的身后,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翅膀,羽毛纷飞,妖艳而狰狞。
“你知道,是谁把你爸爸送进牢里的吗?”
嘉意的眼皮,狠狠一跳。
隐隐怒火,“你到底想说什么?”
身后的靳慕萧,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深沉的仿佛等待着一切。
宋陆北的声音,仿佛地狱修罗一般的盘桓在耳边,他指着嘉意身后伫立着的男人说:“就是你身后的这个男人,他亲手,把你的父亲送进了监狱里!”
嘉意隐隐发怒,眉头蹙的很深:“宋陆北,宋家养我,所以我才叫你大哥,请你,不要污蔑我的丈夫!”
她字字铿锵,一点也不含糊。
靳慕萧一直沉默着,看着他的小女孩儿,在可怜卑微的为他狡辩。
“嘉意,你清醒一点!十年前,你爸爸举报了纬创,因为纬创做了见不得光的交~易,被曝光以后,纬创破产!五年前,他为了报复,把你爸爸亲手送进了监狱!嘉意,你看清楚,你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嫁的,是把你爸爸亲手送进监狱的男人!是害你一无所有无家可归的男人!”
嘉意唇瓣微微的在颤抖,失神的喃喃着:“不是的,你不要胡说……宋陆北,我不许你这么污蔑靳慕萧!”
整个过程,靳慕萧仿佛一个局外人,不为自己辩解,不去牵小女孩儿的手说,乖乖,要相信老公。
他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宋陆北冷笑着,“你要不要问问靳慕萧,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嘉意虚虚倒退了两三步,几乎撞上靳慕萧的胸膛,她慌张失神的转身,拉住靳慕萧冰凉的手掌,无措的求他:“靳慕萧,宋陆北他疯了,我们快走,快走……”
靳慕萧伸手,将他的小女孩儿抱进了怀里,丝毫不避讳,托起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到手臂里,怀里,一如在无人之境,那般亲密的拥抱,狠狠剜了一眼病chuang上的宋陆北,再无话,抱着他的小女孩儿,沉步迈出病房。
嘉意的脸,一直埋在靳慕萧的肩头里。
靳慕萧也能感觉到,她的小手,紧紧圈着他的脖颈,身体,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情绪引起。
到了六楼,靳慕萧把她放在病chuang沿上坐着,小女孩儿目光呆呆的望着他,他单膝跪在地上,抚着她的小脸说:“乖乖,不要怕。老公不会伤害你。”
嘉意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眸,咬着下唇,下定了决心一般的道:“以后我们不要回宋家了,宋陆北也不是我大哥了,他这么污蔑你,以后我不会再信他!”
小女孩儿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铿锵有力的,眼底,却一片模糊。
她仿佛知晓,那可能是真相,但,一点都不愿承认。
“好,乖乖不想回就不回,不想认大哥就不认,老公疼你,好不好?”
小女孩儿的眼底,蓦地氤氲,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真是个小孩子,皱着小脸哭:“老公,抱抱。”
靳慕萧起身,托起小女孩儿的tun,把她抱起,在病房里来回走动,仿佛抱婴儿哄小孩儿的方式。
很寵。
方才一路从一楼到六楼,医生护士频频侧目,分不清这是一对夫妻,还是一对父女。
若说是夫妻,男人也太寵爱怀里的女孩儿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亲密的抱着。
若说是父女,男人也太英俊了,很稳重沉着,和怀里的小女孩儿,很般配。
靳慕萧哄着在哭的小女孩儿,声音低哑的问:“乖乖,老公抱的舒服吗?”
靳慕萧有些吃力,小女孩儿瘦了,可他身体却没好,可能手臂会勒到小女孩儿的身子,调整了一下,小女孩儿吸溜着鼻子,小手按在他肩头上,流着泪却平静的问他:“宋陆北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你?我已经嫁给你了,他还想怎么样?再说,他已经娶了韩悦彤,难不成还想要把我从你身边抢走吗?我们以后不要再理他了。他已经疯了。你不知道,韩悦彤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却打电话告诉我,那不是他的孩子,要和韩悦彤离婚。我们以后不要再理他,让他一个人疯言疯语去。好不好?”
小女孩儿的目光里,几乎是在用一种恳求的眼神,急切的望着他。
靳慕萧把她放在chuang上,身子微微压着她,呼吸喷薄在她哭过的小脸上。
埋进她温暖的脖颈里,叹息着说:“我的乖乖真好,这么偏袒老公。”
嘉意抱住他的脖子,念念不舍的,“我是不会相信他的。他已经疯了。”
那天,韩悦彤那么嘶声竭力的对她吼着,那是一个女人最真切的目光和声音,她信韩悦彤,没有出~轨。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宋陆北的。
甚至,她现在对宋陆北,没有一点好感,那天,韩悦彤说了关于那么恶心的事情,将韩悦彤当成她,压在身下做~ai,她只要想想,都觉得恶心。
为什么,她曾经爱的人,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嫉妒心和报复心这样重的男人?
也或许,是她真的爱上了靳慕萧,所以,旁人只要污蔑他一点,说他一点的不好,她都会不由自主的讨厌那个人。
靳慕萧的不好,只能由她来说,别人,不可以。
靳慕萧托起她的小身子,用唇摩挲着她哭花的小脸,“乖乖原来这么相信老公,这么爱老公。”
他在动手剥她的衣服。
嘉意一点也不想反抗,下意识里觉得,两个人现在急切需要一个出口,来表达和确定,对彼此的信任和爱意。
她甚至,动手帮他去解开皮带。
刚刚下去,是她给他穿的衣服,连皮带也是,身下的小女孩儿朦胧着双眼,求他:“老公,你爱乖乖,好不好?”
靳慕萧在小女孩儿唇上灼烫的吻下去,“好,老公爱乖乖。”
嘉意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所有。
靳慕萧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雪白圆润的胸脯上。
一路吻下去。
亲密的接吻。
嘉意哼哼唧唧的,手指尖掐进靳慕萧肩头里,明明难受的快要被折断,却喊着重一点。
靳慕萧想好好疼爱他的小女孩儿,一点也不想耽误,吸着她的唇,肌肤,寵爱至极。
这一场情~事,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给予彼此最后的欢~愉,仿佛快要来不及,急切的去寻求彼此的温度。
……
因为体力耗尽,两个人身上虽然黏湿透了,却没有去洗澡。
靳慕萧紧紧抱着他的小女孩儿,淡声道:“老公刚刚弄到乖乖身体里了,乖乖记得吃药,嗯?”
方才,谁都顾不得措施,只想赶快接受这一场欢~爱。
小女孩儿眼底,泪眼花花的,朦胧可怜,又遭人想要去疼爱。
她皱着鼻子,耍赖的叫:“我不要吃药,我不要吃药……”
“不吃药的话,我的乖乖,会生小宝宝,乖乖不怕了?”
嘉意忽然又哭又闹,“不要吃不要吃!我要给你生小宝宝,这样的话,别人就不可能拆散我们!”
靳慕萧的手掌,在她滑腻的背上,游弋。
这个节骨眼上,嘉意不适合受~精,他有化疗,精~子会受到很大影响,孩子出生,也可能是畸形。
“乖乖听话,老公最近身体不好,等老公身体好了,老公一定让乖乖生小宝宝。”
嘉意澄澈的大眼轱辘轱辘的看着他,“那等你出院,我们生小宝宝,好不好?”
宋陆北说的话,仿佛鬼魅一般萦绕。
她不要听那些,她已经不想和他分开一点,要和他一辈子,那么亲的,不想被人拆散他们,她单纯的想,只要他们有了小宝宝,谁还有能耐拆散他们?
靳慕萧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乖乖想要小宝宝,老公就努力让乖乖生。”
嘉意咯咯的笑,不过,靳慕萧很在意,很快的,让徐子行买了避~孕药回来,嘉意对那东西过敏,还事先吃了抗敏药。让她受了点苦头,却依旧看着小女孩儿吃下去,才放心。
吃了避~孕药,小女孩儿就在撒娇,蜷缩在他怀里,“以后乖乖不要吃这种药啦,好难受。”
靳慕萧吻她,“这件事怪老公。乖乖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乖乖看看?”
嘉意吃了抗敏药,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过敏严重,不过也可能会发生轻微的过敏症状,好在一个晚上,小女孩儿都没有叫哪里不舒服,干净白希的皮肤上,也没有哪里出现小红疹。
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女孩儿的脸颊红扑扑的,把他的大手,拉到自己的小肚子上说:“这里涨涨的。”
靳慕萧把她抱到怀里来,轻轻按着她的小腹,对小女孩儿解释:“老公爱乖乖,所以现在乖乖的肚子涨涨的。乖乖不怕,嗯?”
小女孩儿说不想生孩子以后,就很少弄在她身体里面,这样涨腹的感觉,小女孩儿的确经历的少,会难受是正常的。
小女孩儿眨巴着大眼问:“老公,你什么时候出院?我们什么时候要小宝宝?”
“乖乖怎么想要小宝宝了?”
嘉意嘟唇,圈着他的脖子,“有了小宝宝,你就不可能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