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可谢锦也同样听见人群里有人摸不着头脑地问自己的同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幅画怎么了吗？”
它的存在难道不是佐证了百川院对李相夷的尊敬吗？
他的同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蠢呢？
但他还是不得不回答了他，只是声音压的极低，“画里李相夷的左手被画反了。”
原本摸不着头脑的人大惊失色，“真的假的？”
“祭奠的画像都能画错？”
“还是这么明显的错误。”
回答他的人沉默了。
是啊，祭奠的画像从李相夷出事到现在，在百川院挂了三年有余。
明明这群人嘴上说着天天给他上香，也很怀念和他的过去。
可他们一眼就能发现的东西，百川院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发现？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百川院各处。
有人小心谨慎，把声音压低。
自然也有人毫不顾忌，甚至直接贴脸开大。
“纪院主，你给我们大家伙解释解释，李相夷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人开了头，就有不少人附和他。
“是啊！”
“江湖上还承认你们百川院江湖刑堂的身份可是因为李相夷啊！”
“你们却在人家死后干这种事情，”说话的人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也太缺德了吧！”
“就是就是。”
“怎么搞的嘛！”
………………
有些人还只是说说而已，但有些人却忍不住了。
李相夷那是什么人？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代的江湖少年，就没有几个没听过他的故事的。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也都将其奉为偶像。
是如果李相夷能鼓励他们一下，他们连练剑都能卷死自己的程度。
但一代大侠却那么仓促地落下了帷幕。
当初得到李相夷在东海出事的消息以后，很多人都不相信。
第一时间就去东海找人。
可没找到，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找到。
他们失望而归。
而那时的李相夷，正走在回四顾门的路上。
迎面而来的是他从前未曾听过的批判和人们扑面而来的恶意。
可他即便已经“死”了三年多，对江湖的影响力也丝毫没有下降。
李相夷“死”了，四顾门也解散了，但他曾经留下的百川院还在，四顾门的老人也还在。
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另外一个李相夷。
百川院的几位院主，都是和李相夷切身相处了数年时光的人，他们推崇着他们，就像曾经的他们推崇李相夷一样。
虽然远不如那时狂热。
现在你告诉他们，一切的情谊都是假的。
他们对李相夷没有怀念，没有愧疚，没有尊敬。
甚至李相夷当年会在东海出事都是因为他曾经以为的兄弟——云彼丘给他下了金鸳盟药魔花了数十年才研制出来的天下间排名第一的剧毒——碧茶之毒。
你让他们怎么接受！
“云彼丘，你奶奶个腿的，你哪来的胆子，敢对李门主下毒！”
有个长得颇为壮实的大汉啐了一口，问出话时心里眼里满是愤怒。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时间，打骂声不绝于耳。
即便百川院的人已经在尽力护着佛彼白石四人，却还是没能防住所有人，让他们伤上加伤。
民愤过于激烈。
事实上今天在百川院的这些江湖中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前些时间谢锦在扬州城暴露的扬州慢而来找佛彼白石四人询问李相夷相关的事情的。
他们怎么敢？
李相夷，他可是整个江湖的白月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