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家掌灯。
四散而逃的张家人回到家中,才渐渐消减了心头的恐惧。
左顾右盼,原本富丽堂皇的庭院如寒风破屋。
苏恒一把大火将张家烧得满目疮痍。
祠堂之前,吵闹声不断。
张家的妇人在一旁哭哭啼啼,整个张家聒噪得很。
张玉鹤自苏家走回,一路想了许多,听到屋内哭声,顿在了门前。
忽的,大门有人走了出来。
张玉鹤抬眼一看,是自家弟弟,张家老九张玉落。
张玉落负气一脸。
“玉落?”张玉鹤喊道。
“哥,莫要进去了,屋里乌烟瘴气,尽说些不要脸皮的话,听了白让人生气!”
张玉落赶忙拉住自家哥哥。
“怎么了?”
张玉鹤疑惑道。
“还能怎么了?二房那几个闹着要分家,大伯尸骨未寒,这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张玉落气愤道。
“分家?”张玉鹤脸色一惊。
如今这天寒地冻,雪镇之人,若无鹰鹫,根本就无法出去。
“若是苏恒不除,这家分与不分迟早都是别人的!”
张玉鹤嗤笑一声。
目前摆在张家面前最大的障碍,只有苏恒!
若是苏恒不死,张家就无家可言。
“嗯?玉落,二房可说过最后一根金猴元灵如何处置了嘛?”
张玉鹤骤然想到,家中还有一根金猴元灵。
“金猴元灵?哥,你不会想再去闯一回苏家吧?”
张玉落脸色担心道。
张玉鹤心思活络了起来。
“玉落,我同你说一件事,那夜你找我喝酒......”
张玉鹤将那夜在院子门外遇到猛禽的事情与张玉落说了一遭。
张玉落眼神惊讶:“哥,有这事儿你不早说,若是今日大伯能有大妖策应,或许苏家可破啊?”
“我正是因为此事在纠结,若是今日我将提前将此事告知大伯,或许大伯也就不会死了!”
张玉鹤脸上满是内疚。
张玉落听到这话,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家哥哥。
张玉鹤的心思欲盖弥彰。
若是大伯破了苏家阵,与他有何干系?
“哥!”
张玉落叫了一声,眼神炯炯。
“嗯?”张玉鹤看向自家弟弟。
“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既然咱们已经错过一次了,就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了。”
“大伯已死,家中唯有你实力最强,那金猴元灵也该你来继承!”
“二房既然要遗产,那便给了他们,咱们就提一个要求!”
“咱们就说要给大伯报仇,将金猴元灵弄过来,再借机去找冰霞山的群妖,让他们策应一番,说不定苏家可破?”
“到时候,得了苏家阵法,与冰霞山群妖疏通了关系,二房拿了家产又如何?到时候乖乖地给我吐出来!”
张玉落眼底射出一道精光,脸上的喜色遮盖不住。
听到此处,张玉鹤也露出笑容来。
妙啊!
“小九,你这脑子不错啊!”
张玉鹤面露喜色的拍了拍张玉落。
“走,进门!”
张玉落嘿嘿一笑,拉着张玉鹤便进了家门。
张家如今已经吵成一片了。
三房老爷与四房老爷站在一处,二房老爷带着他几个儿子站在一处。
双方排开阵势,一副不可开交的模样。
“二哥,大哥尸骨未寒,您现在就说分家,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三房张廷刚面红耳赤。
“老三,如今形势比人强,连大哥都死在了那苏恒手上,我们还有选择吗?”
二房张廷尉苦口婆心。
“那也不能就这样把家给了分了,我们死后,如何对得起大哥,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
四房张廷辉唾沫横飞。
“三叔,四叔,此言差矣,事实证明,咱们不是苏恒的对手。”
“家中已无战力,让我们去闯阵,无疑是以卵击石。”
“即便是大伯与列祖列宗也不愿意看到咱们白白送死,咱们只有活着,没断了张家的根儿,这才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二房的首子,张家排行老三的张玉坤站了出来,两面规劝。
“你这是歪理!”
“......”
张玉鹤一入家门,吵闹之声就不绝于耳。
说来也是可笑,大伯生前对二房照顾可谓是细致入微,连去淅川府都要带上他们。
如今大伯故去了,拍拍屁股就喊分家,真是饿死的都是惯坏的。
“好了!诸位都少说两句吧!”
张玉鹤出声道。
“玉鹤?你回来了。”张廷刚见到自家儿子,不由得喜色上脸。
如今家中最高战力就是张玉鹤了。
“玉鹤现在是家里最强的,你们要分家,就看玉鹤答不答应吧?”
张廷刚见有人为自己撑腰了,也硬气了不少。
二房几人看到张玉鹤,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了。
张玉坤则是嗤笑出声道:“三叔,你也不必吓我,我三兄弟也都是筑基三重,若要真打起来,还不见得谁输谁赢呢?”
一时间,倒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三哥,你要分家便分吧,我无意见!”
张玉鹤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听此话,脸色各异。
张廷刚脸色焦急,二房面带喜色。
“只是,大伯为了张家殚精竭虑,如今尸骨未寒,咱们就这么抛下他不管,未免有些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张玉鹤惋惜痛心说道。
“老七啊,你想说什么?”张玉坤皱眉道。
张玉鹤面色悲恸,略带哭腔:“大伯待我如子,此仇我不能不报!”
“家产,你们与四房怎么分都行,我三房分文不要,只要你们二房将最后一根金猴元灵给我,二伯将召唤元灵的咒诀教给我,我去替大伯报仇。”
张玉鹤眼圈泛红,说得恳切。
听到此话。
二房几人倒是泛起嘀咕了。
“这老七是个什么路子?”
“或许老七真是一番孝心,要去替大伯报仇呢?”
“扯犊子!平日里大伯对三四房冷暖不知,遇事不问,你要说他们对大伯有多深的感情,我打死都不信!”
“莫不是老七想从我们这里诓了元灵与咒诀去,反过来将矛头对准我们?”
“你想啊,他筑基五重断然不可能对付我们三个筑基三重,何况我们手中有元灵与咒诀,他将东西夺了过去,咱们就没底牌了呀?”
“对对对,你说得极有道理。”
二房三兄弟瞬间为张玉鹤定了性。
“你们商量出来个所以然没?”
张玉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张玉坤抬起头来,脸色倨傲:“对不住了,老七!”
“这金猴元灵只有最后一根了,乃是我们张家复兴的希望,不能拿出给你再试一次,大伯筑基六重都尚且失败,更何况你一个区区的筑基五重?”
“你若要分家,我可多分你三房一些,若要元灵,那就恕哥哥不能从命!”
一听这话,张玉落顿时就炸开了锅。
“张玉坤,你tm说得是人话吗?你们不为大伯报仇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哥报仇?”
张玉落瞪大了眼睛,指着张玉坤。
“老九?什么时候这个家也有你说话的份儿了?你若不服,尽管动手来试试?”
张玉坤也不是吓大的,眉毛一竖,凶神恶煞。
“你......”张玉落气得撸袖子。
“老九,我们走!”
张玉鹤一把拉住了张玉落,脸色冰冷无比。
“哥!”
张玉落脸色焦急,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张玉鹤将自家弟弟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那苏恒的阵法能压制大妖,可他们几个却压不住大妖,他既然不愿给,让妖族来找他谈便是!”
“万一妖族与他们达成合作了呢?”
“就他们?筑基三重?即便激活元灵之力,也是送死!”
“......”
······
苏家那头!
‘大妖’正躺在桌子上打饱嗝呢!
苏恒与宁瑶看着水光镜。
“真是唏嘘啊,张廷宪一死,张家就成了这副模样。”
宁瑶不禁咋舌。
“树倒猢狲散呗,且不闻有些人家,父母百年之后,姊妹兄弟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苏恒如今思路清晰,见怪不怪。
“你说得对,现在怎么办?”宁瑶问道。
苏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提起一旁的鸠磨志。
“大妖,该你表演了!”